李岁打开画板时,帆布摩擦的轻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她抽出铅笔,指尖划过纸面的瞬间,目光已经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叶楹靠在耿海谣怀里,苍白的脸颊上还留着方才咳嗽后的淡淡红晕,睫毛纤长,正垂着看向安澜递来的银耳羹,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我画慢些,您不用刻意坐着。”李岁轻声说。
铅笔已经在纸上落下第一道弧线。
她没去勾勒化疗后光裸的头顶,而是先画了耿海谣搭在叶楹腰间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拇指轻轻蹭着爱人的衣角,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珍惜。
安澜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替叶楹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薄毯,偶尔轻声说句无关紧要的话:“叶老师,昨天我妈还说,等您好些了,要来看您。”
叶楹闻言笑了笑,声音依旧轻柔:“好啊,替我谢谢你妈妈。”
李岁的笔在纸上移动,铅笔灰簌簌落在画板边缘。她捕捉到叶楹眼角的细纹,却没刻意淡化——那纹路里藏着岁月的温柔,藏着耿海谣眼底的牵挂,比任何精致的妆容都更动人。
她画窗外斜斜的雨丝,画玻璃上凝结的水珠,让雨景成为背景,却用细腻的笔触突出病房里的暖:保温桶里飘出的银耳香,耿海谣递水时倾斜的杯沿,安澜扎着低马尾的侧脸,还有叶楹唇边那抹抵过病痛的笑意。
李岁低头看向纸上的线条——雨丝被她画得柔软,落在窗台上。
耿海谣笑了,伸手替叶楹拂去额前的碎发。
叶楹的目光在画板上停留许久,忽然看向安澜:“安澜,你也凑近些,让岁岁把你也画进去。”
安澜愣了愣,随即笑着挪了挪凳子,刚好站在叶楹的侧后方,一只手轻轻搭在床沿,手里还握着那只失而复得的人偶挂件。
李岁笔尖一顿,在画面右侧添上安澜的身影——低马尾垂在肩头,嘴角带着明亮的笑意,人偶挂件在她指尖轻轻晃动,成为画面里一抹鲜活的亮色。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偶尔有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李岁的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勾勒出三人相依的轮廓:耿海谣的温柔,叶楹的恬静,安澜的明媚,被定格在同一片画面里,被雨丝包裹,却又被暖意填满。
两个小时后,李岁停下笔,将画板轻轻转了过来。
画面里,叶楹靠在耿海谣怀里,嘴角噙着笑,安澜坐在一旁,窗外的雨丝柔和,病房里的灯光暖得恰到好处。
最动人的是耿海谣看向叶楹的眼神,盛满了岁月沉淀的爱意,连眉梢都带着温柔。
叶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伸手想去触碰画面,却被耿海谣轻轻按住:“别碰,会弄脏的。”
她转头看向李岁,眼底泛起湿润:“岁岁,谢谢你。”
安澜凑上前,看着画里的自己和叶老师,笑着说:“李岁,你画得真好,把叶老师眼里的光都画出来了。”
李岁将画板递到耿海谣手里:“姑姑,等晾干了,我给你们装个画框。”
耿海谣接过画板,指尖拂过画面上的线条,眼底满是珍视:“好,我们挂在卧室里,天天看。”
叶楹靠在耿海谣怀里,看着画,又看了看窗外。
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轻轻握住耿海谣的手,声音轻得像风:“你看,天晴了。”
耿海谣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嗯,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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