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打了个哈欠,靠在歌德的胳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没有实验室,没有疼痛,只有暖融融的火光,和永远不会熄灭的、名为“家”的暖意。
第二天清晨,席勒推开书房门时,看见歌德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银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凑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张设计图,画着一条缀满白玫瑰的裙子,旁边标注着:“里衬用最软的丝绸,裙摆加三层衬布,方便跑跳。”
席勒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时,听见歌德低声自语:“就叫‘第一朵玫瑰’吧。”
九月的玛德庄园总飘着银杏叶的味道。艾莲蹲在书房门口,看着故事书。
艾莲从魔女之家的书房里发现的神秘学藏书在最近成了他的最爱,没事总是要翻开看看,有些书籍是连歌德都没有收藏的孤本与手稿。
梅菲斯特对这些藏书也很有兴趣。
“小艾莲,你在干什么啊”梅菲斯特端着歌德的下午茶看在书房前写写画画的艾莲好奇的问。
在玛德庄园干了十年的管家在歌德决定在庄园长住后光荣退休,梅菲斯特顺理成章的接替了管家的工作,不得不说,在无视梅菲斯特的嘴之后,他确实是一个完美的管家。
没有得到回答的恶魔也不觉得无聊,他低头瞥了眼艾莲,嘴角勾起惯有的嘲讽笑意:“不会是,在给约翰准备新的恶作剧吧,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泄密的。”
艾莲没抬头,正用羽毛笔给人偶补涂睫毛。这人偶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脸上被他用红墨水画了道狰狞的伤疤,是照着记忆里那个总用电流刺激他的研究员做的。“在给研究员送一份大礼”他声音软软的,笔尖却稳得很,没有受到任何感情的影响“梅菲斯特先生不是说,您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梅菲斯特低笑出声,托盘上茶杯里的茶轻轻晃动:“歌德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弟子在研究怎么折磨人,估计会把您的颜料全换成牛奶。”他俯身,指尖停在书页的一个字母,那些歪扭的线条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整页的字母经过组合,形成了一份名单,实验室相关人员的名单。“不过——我喜欢这股狠劲。比某些只会端着架子的老家伙有趣多了。”
艾莲终于抬起头,异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昨天派人来庄园了,说要‘赎回’我。”
“哦?用什么赎?”梅菲斯特挑眉,“用他们实验室剩下的半截断手,还是装着异能抑制剂的破瓶子?”
“他说……我是家族流落在外的血脉,该回去继承‘荣耀’。”艾莲把羽毛笔扔在托盘里,墨汁溅在雪白的桌布上,像朵绽开的血花“还说老师留着我,不过是想利用我的异能。”
梅菲斯特脸上的笑意淡了,指尖的火花猛地窜高:“需要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塞进您的人偶嘴里当填充物吗?”
“不用。”艾莲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他今天穿了条深灰色的裙子,是歌德新让人做的,裙摆开衩到膝盖,方便活动——用席勒的话说,是能随时踹人膝盖的战斗裙。“我想自己‘招待’他们。”
既然来了,就把命给我留下吧,就像当初实验室的其他人一样,成为魔女之家的养料吧。
“我本来还在烦恼,该怎么找那些人报复,结果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体贴”艾莲拿起人偶和书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这时,书房门开了。歌德穿着常穿的黑色马甲,手里拿着文件,看见门口翻开的书上的名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却先落在艾莲沾着墨汁的手指上:“又在玩危险的东西?”
“不是玩。”艾莲仰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是练习。我要将我的痛苦让他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明明是孩童可爱的声音,但随着话语的吐露愈发让人不寒而栗
歌德没理会旁边梅菲斯特挤眉弄眼的表情,走过来牵起艾莲的手,指尖轻轻擦去他指腹的墨渍
艾莲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银质怀表——是歌德送他的那只,表盖内侧刻着朵没开放的白玫瑰,握住怀表后小心的发问
“老师,你觉得我可怕吗?”
老师,你会爱我吗
听懂了这个问题背后试探的梅菲斯特吹了声口哨:“哇哦~”
随后被歌德用异能从窗户轰出了房间,梅菲斯特砸在了一楼的草丛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看一眼又不掉块肉,老顽固,小气鬼……”梅菲斯特在楼下痛斥自己无情的主人
歌德看着怀表,又看了看艾莲眼里不容置疑的认真,沉默片刻:“艾莲,你能感觉到我不是人类”所以与他谈论人类感情没有意义
但看着心情低落的艾莲,歌德又说“但是就现在而言,我很在意你,我的孩子”
艾莲本来低下去的头又抬起来了,随即在歌德手背上轻轻咬了一下——不重,像小猫撒娇,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算是艾莲一个小小的报复“老师的玩笑真是过分”
歌德低笑,反手揉乱了艾莲的头发。
梅菲斯特感知到歌德的感情翻了个白眼,明明心里很高兴,正面回答问题会死吗,老傲娇
歌德没理会梅菲斯特,只是牵着艾莲往花园走:“去看看你种的玫瑰,海涅说昨天新开了一朵双色的。”
艾莲跟着他走,裙摆在石板路上扫过,留下淡淡的墨痕。
梅菲斯特望着天空,慢悠悠地起身,指尖的火花在掌心凝成一朵小小的黑玫瑰:“游戏开始了啊……”歌德早就吩咐他留意实验室背后的势力,最近已经开始收网了,希望特意放出来的这些人能让小魔女好好玩玩。
找上门来的人是歌德对艾莲的一个的小考验,也可以说是一份礼物,让艾莲能直视自己的愤怒,对于歌德来说被感情驱使是不成熟的表现,所以让他们这些垃圾循环利用一下,好帮助歌德制定艾莲接下来的训练。
三天后,那个自称“家族使者”的黑西装男人再次出现在庄园门口。这次他带了六个保镖,个个气息沉凝,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武器。
梅菲斯特倚在门柱上,手里把玩着银质手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各位带了这么多‘礼物’,是准备在庄园开派对?”
为首的男人皮笑肉不笑:“我们是来接艾莲回家的,麻烦通报一声。”
“通报就不必了。”艾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他今天换了条白色的裙子,领口别着朵新鲜的白玫瑰,看起来像个无害的贵族少女。“我就在这儿。”
男人看见他,眼睛亮了亮,语气立刻变得谄媚:“跟我们回去吧,家族已经为您准备好最高规格的住所,还有……”
“还有什么?”艾莲歪头,手指轻轻抚摸着领口的玫瑰,“还有像实验室一样的房间?还是像七岁那年,把我装进铁笼子里,卖给下一个买家?”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小少爷说笑了,过去的事……”
“我没说笑。”艾莲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指尖的玫瑰花瓣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我记得你们把烧红的烙铁按在我背上,记得你们往我伤口上撒盐水,记得你们说……‘这小鬼的命真硬,不如试试能不能提炼异能结晶’。”
他每说一句,周围的空气就冷一分。保镖们下意识想掏武器,却发现身体突然动弹不得——
以艾莲为中心,巨大的异能空间展开,年幼的超越者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异能,宣泄自己的恨意
“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则。”他抬起手,歌德送给他的怀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异能力——魔女之家”天空变成压抑的铅灰色,洋馆的尖顶直插云霄,无礼的客人被纳入魔女之家的怀抱
“让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艾莲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黑色洋馆的大门在众人身后轰然合拢,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走廊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人影拉成扭曲的怪状。
六个保镖维持着掏武器的僵硬姿势,为首的男人额角渗出冷汗,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刚想骂道“怪物”,就触发了“说谎者失音”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哦。”艾莲踩着蕾丝裙摆穿过人群,他们死死盯着稚嫩的孩童“找到洋馆里的‘信物’,就能活着离开。但要记住——”他忽然停在一个保镖面前,指尖轻点对方腰间的枪套,“这里禁止暴力,反抗者会变成走廊的挂画哦。”
话音刚落,那名试图暗中扣动扳机的保镖瞬间僵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如同油画颜料,最后彻底融进身后的墙壁,成为一幅表情惊恐的肖像画。
剩下的人吓得脸色惨白,为首的男人更是双腿发软,却只能徒劳地颤抖。
洋馆的侧门突然敞开,露出一片种满黑玫瑰的花园。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到糜烂的香气,玫瑰茎上的荆棘却泛着寒光。艾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信物在花园尽头的喷泉里,不过要小心哦——不然就会变成玫瑰的养料。”
五个幸存者战战兢兢地踏入花园。黑玫瑰的花瓣边缘锋利如刀,稍有不慎就会被割破皮肤,但正如艾莲所说,只要不碰掉花瓣,荆棘只是轻轻擦过衣物,并未造成致命伤害。
一个年轻保镖壮着胆子拨开花枝,发现果然没有异变,忍不住松了口气:“这小鬼在骗人,根本没那么危险!”
众人放下戒心,加快脚步穿过花园。为首的男人眼神闪烁,故意撞了身边同伴一下,对方踉跄着倒向玫瑰丛,蹭掉了玫瑰的几片花瓣,却只是在意外中被荆棘划破了手臂,并未像男人猜想中那样被吞噬。“果然是吓唬人的!”男人低笑一声,率先冲向喷泉。
喷泉里的水诡异的平静,映着绿植的影子,看上去就像融化的翡翠。男人伸手就要去捞池底的家族徽章,艾莲站在花园入口,看着男人的动作,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我有说过喷泉是安全的吗?”
“好像,没有呢”
话音未落,男人的指尖刚触到绿水,皮肤就像被强酸泼过一样瞬间溃烂,惨叫声刺破花园的寂静。他下意识想缩回手,却发现手臂上的血肉已经和水粘在了一起,腐蚀的范围顺着手臂迅速蔓延。剩下的四人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几秒内被水面吞噬,连骨头都没留下,只有那枚徽章孤零零地浮在水面上。
“哎呀,真是不小心”艾莲轻轻鼓掌,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看看你们的表情,好滑稽”
属于孩童的刺耳笑声让还活着的人更加焦躁,更加想要逃出这个鬼地方,他们转身想往回跑,却被突然缠绕而上的荆棘绊倒。
“但是……”艾莲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在嘴角留下一丝戏谑的弧度
“我已经玩腻了——”
规则:怯懦者应被荆棘吞噬
这次荆棘没有留情,在艾莲的指令下疯狂收紧,将他们活活勒死在花丛中,成为花园里无辜且美丽的玫瑰的养料。
他们才终于明白魔女的游戏从来都是另一种形式的“猎杀”
对于艾莲来说,这只是个开始,死在魔女之家的人,连灵魂都会被留在这个地方,他对这些人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让我们玩一场新的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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