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冬即将来临之际,徐年每天都在实验与辅导功课之间连轴转,压根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甚至最近还新找了一份兼职。
一份在市中心咖啡厅当服务员的兼职。
咖啡店里充斥着淡淡的油脂香与微苦的气息,风铃挂在门口,随着每一次推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又没有抹消她的美。
“小徐,早上好。”
老板的声音在台前响起,徐年刚刚围上工作服,抬眼看去——
只见老板今日穿着一身香奈儿的职场装,夹杂着白丝的头发盘在脑后,发卡挑选得极其有童心,那双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浑浊。
徐年擦拭玻璃杯的手一顿,颔首道:“老板,早上好。”
老板名叫叙清,平时对待员工极其友善,经营咖啡店似乎只是她的爱好之一,平时到店的时间并不多。
叙清笑眯眯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轻声道:“小徐找女朋友了吗?”
“啊?”徐年懵了一瞬,随后很快摇了摇头,将杯子摆放回架子上,“还没呢。”
“要不叙阿姨给你介绍几个?”
叙清对眼前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做事踏实沉稳,并且长相俊俏。
徐年没想到表面优雅的老板,在帮人牵线上如此热衷,他没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老板,不过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早早成家!”叙清无奈地扶额,像是聊家常一般向徐年开口道:“那臭小子也是。”
“我帮忙介绍了好几位千金,他都看不上,就喜欢找些那种看着不太安分的。”叙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徐年一向有分寸,也不会过多去打探老板家的私事,他将今天要用到的咖啡豆提前拿出来,正准备启动机器。
“你先帮我做两杯卡布奇诺。”叙清给徐年打了个手势比划着,拿出包里的手机拨通电话。
徐年动作利落,将豆子放进研磨机器。
“你个臭小子,你今天再不来我就上你家去逮你!”
此时的咖啡店里并没有多少人,在安静的角落里只剩下自家老板压抑不住的音量。
“什么?”叙清气地叉腰,“别以为我没问你那群狐朋狗友你前段时间刚刚分手,现在马上给我来见见人家姑娘!”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什么,叙清的脸色终于阴雨转晴。
徐年刚刚将咖啡端上台面,门口悬挂的风铃骤然响起,清冷剔透,撞碎了片刻的寂静。
那人身形挺拔,穿着裁剪极佳的衬衫,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绷紧,显得有些疏离与不耐。
“终于来了!”叙清踩着小高跟走了过来。
徐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抖,顷刻间便洒了出来。
滚烫的咖啡溅在手背上,徐年吃痛地回过神来,耳边顿时响起叙清的惊呼:
“小徐没事吧?快去冲一下水!”
徐年狼狈地低头,将那杯洒了的咖啡重新端了进去。
流水声淅淅沥沥,被咖啡烫过的地方迅速泛起一片红,带着可怖的水泡。
徐年抿了抿唇,注意力却不在手背的烫伤上,他心不在焉地拿出备好的烫伤膏擦拭着,脑子里却满是叙清的话。
原来陈叙白就是老板的儿子。
徐年吸了口气,将手背凑到唇边吹了两下,接着又重新去做了一杯咖啡。
……
陈叙白在咖啡店角落坐着,他百无聊赖地划动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微信页面,空旷的微信列表此时只有几个聊天框,除开蒋政拉的一些群聊以外,待在最下面的是一条好友通过的申请。
那个头像很特别——郁郁葱葱的绿茵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白纸,而白纸上是用铅笔简单绘画的一个纸飞机。
他没想到徐年的微信头像如此特别,陈叙白沉吟片刻,觉得这个头像像是灿烂的夏,倒是与徐年给自己的感觉不同。
陈叙白想了想,点进徐年的朋友圈,却发现只有一条杠,往下是空白的页面。
陈叙白:……
虽然他不怎么用微信,但是也明白眼下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徐年没有发朋友圈,另一种则是自己被徐年给屏蔽了。
啧——
陈叙白放下腿,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陈叙白:问你个事。
手机那头很快便弹出了对方的消息。
蒋政:说。
陈叙白:徐年朋友圈截图给我看看。
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蒋政的消息如同不要钱一样一条接一条弹出来,甚至还不觉得不够,又要弹视频电话。
陈叙白黑着脸挂断,眉间却不自觉蹙起,像是想到了什么。
很快,蒋政那边便甩来了一张截图。正是徐年前几天发的喂流浪猫的照片。
照片的男人只露出了半边身子,一只手搭在橘猫的头上,落日的余晖洒在一人一猫身上,看上去恬静而又美好。
很温暖的画面,但是自己却没有被邀请观看。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陈叙白莫名觉得胸腔中只余烦闷,一向在花丛中穿梭的他自然敏锐地了解任何一个眼神。
徐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可如今自己竟然被屏蔽了?
陈叙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将手机塞进口袋,一身冷意地站起来。
“诶诶诶!干嘛去!”店里陆陆续续有了一些客人,叙清不太好大声说话,只得拽住陈叙白的衣袖,“人家姑娘还没来呢!”
陈叙白本就不太想来相亲,如今碰上烦心事更加懒得陪自己母亲浪费时间了。
他随便应了一声,找借口道:“公司有事。”
“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叙清一看陈叙白这个样子便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向以优雅著称的叙清将包包拍在桌子上,刚刚做的美甲死死抓住陈叙白的手臂,丝毫没有收着力。
美甲在陈叙白的手臂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
“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要想喊我妈!”叙清下了最后通牒。
她气地胸脯不住起伏,撑着沙发的手都微微颤抖。
陈叙白却眉梢微抬,眉眼间露出嘲弄的意味。
他低头看向母亲抓住自己的手,那般用力,生怕自己离开。
“母亲,你记得吗?”陈叙白的眸中透着冷意,像是融化不了的雪山,带着疏离与淡漠。
“当初,我也是……”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好,咖啡好了。”徐年戴着口罩,工作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躯,端着咖啡的手背上还有未消退的烫伤。
叙清似乎也意识到在公共场合,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将所有的失态尽数抹消,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勉强露出笑意:
“多谢小徐。”
陈叙白的脚步也停下,视线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徐年的手背。
正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徐年却已经率先端着托盘躬身离开,戴着口罩的眉眼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根本不认识陈叙白一般。
气氛得到了缓和,陈叙白改变主意再次重新坐下。
叙清见状,脸上的不悦也消失殆尽,她叹了口气从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
“我知道当年的事你一直没有原谅我。”
叙清将卡推到陈叙白的面前,轻声道:“这卡里有五千万……”
陈叙白直接打断她未说完的话,他看都没有看那张卡一眼,“不用。”
五千万,对于陈氏集团的太子爷来说,如同九牛一毛。
五千万,对于幼时哭泣的自己来说,也是形同虚设。
角落的绿植在阳光下轻轻摇晃,暖秋的光芒洒在桌前。
功成身退的徐年回到收银台,正仔细地擦拭着杯子,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咖啡厅的角落。
“帅哥,你是兼职的吗?”
徐年抬眼看去,只见收银台前出现了一位身穿小香风的女人。
精致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别样的光泽,毛绒的领子衬得她小脸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
林语晴的母亲与叙清是高中好友,因此这间咖啡厅林语晴也常常带着朋友来,只是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帅的服务生。
她歪头,笑眯眯地踮脚撑着台面,似乎想要再多问两句。
叙清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晴晴!这里!”林语晴扭头看去,只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朝徐年眨眨眼,丢下一句:
“帅哥,我等会再来找你聊天。”
徐年下意识看向角落里坐着的陈叙白,却在一瞬间,竟然恰好与陈叙白的视线对视上。
视线在空中碰撞的一瞬,像是迸开的火花,徐年被那直接的视线给吓了一跳,又一次低下头专注手上擦拭的动作。
只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杯子已经被擦了很多遍。
看样子,那个女生便是陈叙白的相亲对象。
宝宝们下一次更新是下周四哦,[可怜][可怜]跟着榜单申请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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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serotinal-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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