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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花籽发了芽

如常把那包花籽揣在大衣内兜,和母亲织的毛线手套贴在一起。

售楼处后面的露台上,他找了个破搪瓷盆,从小区花坛里挖了些松针土,指尖沾着泥点,小心翼翼把花籽埋进去——像埋了颗小小的希望。

“你这盆里种的啥?”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同事老周,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半的肉包子,油星子沾在工牌绳上。

如常直起身,手背蹭了蹭额角的灰,笑了笑:“客户送的花籽,说是他爱人以前种过的月季。”

他指着搪瓷盆边缘的豁口,“这盆还是上次帮张叔搬家具,他说没用了给我的。”

老周凑过来,低头瞅了瞅盆土,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

“你啊,还是这么实诚。上周那个客户,明明能加两万茶水费,你偏要劝人按原价签,王经理背地里没少骂你‘榆木脑袋’。”

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你就不想多赚点?我儿子明年要上小学,择校费还没凑够呢。”

如常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盆土表面的碎松针,动作慢得像怕碰疼什么:

“我也想多赚,但那客户是刚毕业的小姑娘,攒点钱不容易。”

他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上次李姐那单,提成少了一半,可看见她抱着孩子在空房子里转圈的样子,比拿双倍提成还踏实。”

老周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你这性子,在这行吃不开。上个月隔壁组的小赵,帮客户伪造收入证明,一单就赚了五万,现在都开上新车了。”

他朝远处指了指,停车场里一辆银色轿车闪着光,“你看,那就是他的。”

如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头盯着搪瓷盆:

“我爸以前说,赚不干净的钱,晚上睡不踏实。”

他想起那天拒绝伪造流水的客户,虽然被骂了“死脑筋”,但那晚躺在床上,摸着日记本上“留三分体面”那行字,睡得格外香。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母亲。如常赶紧接起,声音放软:

“妈,咋了?”

“如常啊,你爸今天又跟王大爷显摆了,说你帮着老夫妻省钱买房的事,说得唾沫星子都飞了。”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笑,还有点炒菜的滋滋声,

“对了,你寄回来的羽绒服,你爸舍不得穿,说要等过年走亲戚再穿。”

如常嘴角弯起来,手指轻轻碰了碰搪瓷盆:

“妈,让他别舍不得,穿坏了我再给他买。还有,我种的花籽,说不定过年就能开花了,到时候拍给你们看。”

挂了电话,老周拍了拍他的肩:

“行吧,你这踏实劲儿,我服。”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颗糖,递给如常,“给,我儿子爱吃的,甜。”

如常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慢慢散开。

他低头看了看搪瓷盆,突然觉得,那些埋在土里的花籽,就像他现在的日子,虽然慢,却在悄悄扎根。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如常刚到售楼处,就看见老周蹲在露台边,手里拿着个小喷壶,正给搪瓷盆浇水。

见他过来,老周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土有点干,就帮你浇了点。”

他指着盆土表面,“你看,好像要发芽了。”

如常凑过去,果然看见一点嫩绿的芽尖,顶着细小的土粒,像个睡醒的小脑袋。

他心里一暖,突然想起莫先生说的“留白”,想起父亲挺直的腰板,想起小林外卖箱里的书——原来踏实过日子,认真做事情,真的会像花籽一样,慢慢长出希望。

“等它开花了,咱们搬去前台,让大家都看看。” 如常笑着说。

老周点点头,手里的喷壶轻轻晃了晃:“好啊,到时候我给我儿子也看看,告诉他,做人就得像这花籽,一步一步来。”

阳光透过露台的栏杆,落在嫩绿的芽尖上,也落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暖得像要化开冬天的最后一点凉。

如常摸了摸内兜的毛线手套,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花架与旧书

花籽冒芽后,如常每天上班都要绕到露台看两回。

嫩绿的芽尖越长越高,渐渐抽出细细的藤蔓,他又从小区回收站捡了几根旧木条,趁着午休钉了个简易花架。

木条边缘磨得有些毛糙,他用砂纸一点点蹭光滑,指尖蹭出了细小的茧子,却笑得比谁都认真。

“如常,帮我拿下那份户型图。” 前台小张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急促。如常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售楼处——

是之前那个想买带小院房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镜片后的眼睛亮闪闪的。

“先生,您怎么来了?”

如常迎上去,笑着问。男人把帆布包放在前台,小心翼翼拉开拉链,里面是个小小的相框,框里是张女人的照片,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男人拿起相框,手指轻轻擦了擦玻璃,声音放得很柔,“这是我爱人,她要是知道我买了带小院的房子,肯定高兴。”

他从包里又掏出个牛皮本,“这是她以前记的养花笔记,我想着你种的也是月季,说不定能用得上。”

如常接过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泛黄,扉页上写着“2018年春,第一次种月季”,字迹娟秀。

他翻开一页,里面画着简单的示意图,标注着“每周浇一次水,避免阳光直射”,还有几处用红笔圈出来的小提醒,像“花开后要剪枝”“冬天要裹保温膜”。

“谢谢您,这太珍贵了。”

如常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件宝贝。男人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后的露台:

“我刚才看见你种的月季了,长得挺好。等周末我把小院里的月季移栽一下,你要是有空,也来看看?”

“好啊,我一定去。”

如常点点头,心里暖得发胀。

男人走后,小张凑过来,看着笔记本感叹:

“你这客户也太好了吧,还特意送笔记来。” 她翻了两页,突然指着其中一页说,

“你看,这里还夹着张老照片呢。”

如常接过来,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妻,在小院里种月季,女人手里拿着花洒,男人在旁边扶着花苗,阳光落在他们脸上,亮得晃眼。

他想起男人说“我爱人以前最喜欢养花”,心里突然有点酸,又有点甜——

原来有些爱,就算人不在了,也能借着花,借着笔记,一直延续下去。

下午带客户看房,路过小区花园时,如常看见小林骑着电动车经过,车筐里的《编程入门》换了本新的,书皮还没拆。

小林也看见了他,笑着挥挥手,电动车“嗖”地开了过去,外卖箱在后面晃了晃,像个装满希望的小包袱。

如常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养花笔记,

突然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像这月季,有的需要细心呵护,有的需要耐心等待,有的会经历风雨,但只要认真对待,总会开出花来。

回到售楼处,如常把养花笔记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和日记本放在一起。

他翻开日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今天收到客户的养花笔记,还有他爱人的照片。原来踏实做事,认真待人,真的会收获不一样的温暖。”

字迹依旧不算好看,却一笔一划,透着股认真劲儿。

写完,他又绕到露台,给月季浇了点水。夕阳透过栏杆,落在嫩绿的藤蔓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如常看着藤蔓慢慢缠绕上花架,突然想起莫先生说的“留白”,想起父亲挺直的腰板,想起小林外卖箱里的书——

原来生活就像这花架,虽然简单,却能撑起一片希望;原来日子就像这花籽,虽然渺小,却能长出无限可能。

他摸了摸内兜的毛线手套,又看了看露台外的天空,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一幅画。

如常笑了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小院的月季

周末清晨,如常特意早起,穿了件干净的格子衬衫,手里拎着从超市买的两袋水果,按男人给的地址找过去。

那是个老小区,楼道里贴着泛黄的春联,转角处堆着几盆长势旺盛的绿萝,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来了?” 男人早已在楼下等,看见他,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副园艺手套,

“快进来,我刚把土翻好。”

他引着如常走进小院,院墙上爬着半架枯萎的月季,土垄已经整得平平整整,旁边放着一把新的小铲子。

如常放下水果,接过手套戴上,指尖触到粗糙的帆布,心里却觉得踏实。

“我帮您扶着花苗吧。”

他蹲下身,看着男人从墙角的泡沫箱里拿出几株带土球的月季苗,根系裹得严严实实,枝干上还留着去年的老叶。

“这是我爱人以前种的,去年冬天没保护好,枯了不少,还好根还活着。”

男人手里的铲子轻轻插进土里,动作慢得像怕碰疼什么,

“她以前总说,月季最泼辣,只要根还在,开春就能发芽。”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有点红,却很快笑了笑,

“就像人一样,只要心里有盼头,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如常没说话,只是帮着把花苗扶直,看着男人一点点填土、压实。

阳光透过院墙上的藤蔓,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他想起养花笔记里写的“种的时候要把根舒展开”,忍不住提醒:

“先生,您看这样把根理一理,是不是更好?”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对,你说得对,我都忘了。”

他学着如常的样子,轻轻把花苗的根系展开,

“还是你们年轻人细心。”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埋头忙着,指尖沾了泥土,额角渗了汗珠,却没人觉得累。

忙到中午,几株月季终于种好了。男人从屋里端出两碗面条,上面卧着个荷包蛋,还撒了点葱花:

“家常便饭,别嫌弃。”

如常接过碗,热气扑面而来,混着酱油的香味,他想起母亲煮的面条,眼眶突然有点烫。

“我爱人以前也总给我煮这样的面条,说荷包蛋要溏心的才好吃。”

男人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蛋,蛋黄慢慢流出来,

“她走了以后,我就很少自己做饭了,总觉得没那个味道。”

他笑了笑,却没再说下去,只是低头吃面。

如常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家里寄药时,母亲说父亲拿着药盒看了半天,跟邻居显摆的样子。

原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些柔软的念想,有的关于家人,有的关于爱人,这些念想就像小院里的月季,只要好好呵护,就能一直活着。

吃完面,男人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翻开给如常看。

里面全是他和爱人的照片,有在小院里种月季的,有去公园放风筝的,还有在海边看日出的。

“这张是我们结婚十周年拍的,她那天特意穿了件红裙子,说像年轻时一样。”

男人指着一张照片,嘴角弯起来,眼里却有了泪光。

如常看着照片,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日记本,里面记着帮客户取老花镜、给同事留灯的小事,原来这些看似平常的瞬间,凑在一起,就是最珍贵的日子。

临走时,男人塞给如常一袋新晒的月季干:“这是去年的花晒的,泡水喝挺好。”

他送如常到门口,指着小院里的月季,

“等开花了,我给你打电话,咱们一起看看。”

如常点点头,接过月季干,心里沉甸甸的。

他走出小区,阳光正好,路上的行人慢悠悠地走着,有的牵着狗,有的推着婴儿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

如常摸了摸口袋里的月季干,又想起男人说的“只要根还在,就能发芽”,

突然觉得,生活虽然有难的时候,但只要心里有盼头,有念想,就总能熬过去,总能开出花来。

回到家,如常把月季干放在书桌的玻璃瓶里,又翻开日记本,写下:

“今天帮客户种月季,看了他和爱人的照片。原来爱和念想,真的能像月季一样,一直活着。”

写完,他抬头看着窗外,天很蓝,云很白,像一幅干净的画。如常笑了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月光下的花肥

入夏后的第一个暴雨天,如常刚签完一单合同,就想起男人小院里的月季。

他顾不上打伞,抓起外套往小区跑,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裤脚很快湿透,贴在腿上冰凉。

刚拐进小院所在的巷子,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披着雨衣,正蹲在院墙边,手里拿着根竹竿,小心翼翼地把被风吹歪的月季藤蔓扶起来。

雨太大,他的眼镜片糊满水雾,只能时不时摘下,用袖子胡乱擦两把。

“先生!”

如常喊着冲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男人抬头看见他,愣了愣,随即笑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

“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

“我担心月季被吹坏。”

如常蹲下身,帮着扶住另一株歪倒的花苗,指尖触到冰凉的泥土,

“您怎么不避避雨?淋坏了可怎么办。”

“这几株刚冒花苞,经不起吹。”

男人用竹竿把藤蔓固定在篱笆上,动作比平时慢了些,“我爱人以前总说,月季要‘三分肥,七分养’,风大雨大的时候,得守着。”

他顿了顿,声音被雨声裹得有些模糊,“就像守着点念想,不能让它被冲跑了。”

如常没说话,只是默默帮着加固藤蔓。

雨砸在叶片上“噼里啪啦”响,院角的排水口“咕嘟咕嘟”冒着泡,两人的鞋子都陷在泥里,却没人提起身躲雨。

直到把最后一株月季固定好,男人才直起身,捶了捶腰,笑着说:

“好了,这下不怕了。”

回到男人屋里,两人换下湿衣服,围着电暖器烤火。

男人泡了两杯月季干茶,热气袅袅升起,混着淡淡的花香。

“你这孩子,跟我年轻时一样实诚。”

男人喝了口茶,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我以前做工程,总跟工人一起扛材料,我爱人总说我‘傻,不知道让别人多干点’。”

“实诚不丢人。”

如常捧着茶杯,指尖暖得发烫,

“我爸也总说,做人得踏实,不能耍小聪明。”

他想起上次拒绝伪造流水的客户,想起李姐签合同时塞给他的水果,突然觉得,“实诚”这两个字,比任何技巧都管用。

正说着,男人的手机响了,是他儿子打来的。

“爸,我下周回家,给你带了新的老花镜。”

电话里的声音清亮,男人笑着应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好,爸给你炖排骨。”

挂了电话,男人看着如常,语气软下来:

“孩子,你也常回家看看,父母都盼着。”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如常,

“这里面是我爱人配的花肥方子,用黄豆和鱼鳞发酵的,比买的好用,你拿去给你的月季试试。”

如常接过布包,里面的纸页泛黄,字迹娟秀,和养花笔记上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暖,突然想起母亲视频里试红围巾的样子,想起父亲在村口跟邻居显摆的样子,眼眶有点发潮。

临走时,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洒在小院的月季上,银闪闪的。

男人送如常到门口,指着院墙上的花苞:

“再过两周就能开了,到时候一定叫你。”

如常点点头,抱着布包往回走。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口袋里的花肥方子硌得胸口暖暖的。

他想起莫先生的空棋盘,想起小林外卖箱里的书,想起老周帮他浇花的样子——

原来生活里的温暖,就像这月光下的月季,不声不响,却一直都在。

回到家,如常把花肥方子和养花笔记放在一起,又翻开日记本,写下:

“暴雨天帮客户护月季,收到了他爱人的花肥方子。原来守护别人的念想,自己也会被温暖。”

写完,他走到阳台,看着搪瓷盆里的月季,藤蔓已经爬上了花架,顶端冒出了小小的花苞。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花苞上,像撒了层碎银。

如常笑了笑,摸了摸花苞,心里悄悄盼着:等开花了,一定要拍给爸妈看,拍给男人看,拍给所有心里有念想的人看。

花苞与回信

离男人说的“两周”还差三天,如常的搪瓷盆里,第一朵月季花苞率先鼓了起来。

淡粉色的花萼紧紧裹着花瓣,像攥着个小小的拳头,他每天早上都要蹲在露台边看半天,手指轻轻碰一下花苞,又赶紧收回,怕碰坏了这来之不易的盼头。

“哟,这花苞都这么大了?”

老周端着保温杯路过,凑过来瞅了瞅,热气从杯口冒出来,混着茶叶的清香,

“我儿子昨天还问我,‘爸爸,如常叔叔的月季什么时候开呀’,他上次来售楼处,看见这盆花就挪不动脚了。”

如常笑着直起身,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

“快了,估计这周末就能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晃了晃,

“对了,我妈昨天给我寄了封信,说家里的玉米熟了,让我有空回去吃。”

老周挑了挑眉:

“现在谁还写信啊,你妈真是细心。”

他喝了口茶,突然压低声音,

“对了,上次那个伪造流水的客户,你还记得不?

听说他后来找了隔壁组的小赵,结果资料被查出来有问题,不仅没买成房,还被列入了信用黑名单,小赵也被公司罚了半年绩效。”

如常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那天拒绝客户时,经理骂他“死脑筋”的样子。

他低头看着花苞,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还好当时没妥协,不然现在踏实的日子,恐怕就没了。

“所以说啊,还是你这踏实劲儿好。”老周拍了拍他的肩,

“王经理昨天开会还说,以后要多向你学学,别总想着走捷径。”

正说着,前台小张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快递盒:

“如常,你的快递,从老家寄来的。”

如常接过盒子,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

他拆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小袋晒干的玉米,还有母亲织的新袜子,浅灰色的,袜口绣着朵小小的月季花。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母亲写的:

“如常,你爸说你上次寄的羽绒服很暖和,他每天都穿。玉米是你爸特意挑的甜玉米,煮着吃就行。”

如常捏着纸条,指尖有点发颤。他想起父亲在村口跟邻居显摆的样子,想起母亲视频里试红围巾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寄回去的那些东西,比起父母的牵挂,实在算不了什么。

下午带客户看完房,如常特意绕到超市,买了袋红糖,又买了点母亲爱吃的软糕。

回到售楼处,他找出信纸,坐在办公桌前,慢慢写回信:

“妈,快递收到了,玉米很甜,我煮了两根,味道跟家里的一样。

您织的袜子很暖和,我每天都穿。月季快开花了,等开了我拍照片给您和爸看。您跟爸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字迹依旧不算好看,却写得格外认真。他把信折好,放进信封,又把红糖和软糕一起装进去,准备明天寄回老家。

做完这些,如常又走到露台,给月季浇了点水。夕阳落在花苞上,把淡粉色的花萼染成了橘红色,像个小小的灯笼。

他想起男人小院里的月季,想起母亲织的袜子,想起老周说的“踏实劲儿”,突然觉得,生活虽然简单,却满是盼头——

就像这即将开花的月季,只要耐心等待,总能看到最美的样子。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纸,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晚霞像打翻了的颜料盒,红的、橙的、紫的,层层叠叠。

如常笑了笑,心里悄悄说:等月季开花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踏实日子里,开出的花有多香。

第一朵花开

周六清晨,如常是被窗台的阳光晃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抓过外套往售楼处跑——露台的月季,说不定今天就开了。

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冒着热气,油条在油锅里“滋滋”作响,他买了根油条攥在手里,脚步没停。

刚拐进售楼处的巷子,就看见老周蹲在露台边,手里举着手机,正对着搪瓷盆拍照。

“开了!开了!”老周听见脚步声,回头朝他挥手,声音里带着雀跃,

“你快看,这花真好看!”

如常快步走过去,心脏“怦怦”跳得厉害。搪瓷盆里,那朵憋了许久的花苞终于绽开了。

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泛着浅浅的白,像被月光染过似的;花蕊是鹅黄色的,沾着细小的露珠,风一吹,轻轻晃着,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

“我早上路过就看见它开了,赶紧给我儿子发了照片,他还说要来看呢。”

老周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他儿子发来的语音,奶声奶气的:

“爸爸,这花真漂亮,我也要种!”

如常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软乎乎的,像母亲织的毛线手套。

他想起埋花籽时的小心,想起钉花架时的认真,想起暴雨天护着藤蔓的坚持——

原来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日子,真的能熬出花开的惊喜。

“对了,你客户呢?不叫他来看看?”

老周收起手机,指了指那朵花,“他要是知道你把他送的花籽养开了,肯定高兴。”

如常一拍脑门,赶紧掏出手机。

刚要拨号,屏幕先亮了,是男人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声音都带着笑:

“先生,您猜怎么着?我的月季开花了!”

“这么巧?”电话里传来男人的笑声,还有轻微的风声,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小院里的月季也开了,第一朵是大红的,跟我爱人以前种的一模一样。”

“真的?”如常眼睛亮了,“那我现在过去,咱们一起看看?”

“好啊,我等你。”

挂了电话,如常把油条塞给老周:“周哥,你帮我看着点花,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往外跑,刚跑两步又折回来,从抽屉里拿出相机——那是他上个月发工资买的二手相机,特意用来拍花开的。

赶到男人的小院时,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淡淡的花香。

如常推开门,就看见男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个小花瓶,正把一朵大红色的月季插进瓶里。

阳光落在花瓣上,红得发亮,像一团小小的火焰。

“来了?”男人抬头看见他,笑着招手,

“快坐,我刚摘的花,给你插瓶里带着。”

如常走过去,把相机放在石桌上,镜头对准院里的月季。

一朵朵花儿迎着阳光开得正好,有大红的、粉的、黄的,风一吹,满院的花香都飘了过来。

他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满院的热闹和温暖都定格下来。

“我爱人要是看见这些花,肯定特别高兴。”男人看着花儿,眼神温柔,

“以前她总说,等我们老了,就守着这个小院,种满月季,每天晒太阳、看花。现在虽然她不在了,但这些花还在,我觉得她就像没走一样。”

如常放下相机,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小林外卖箱里的书,想起老周和他儿子——

原来生活里的爱和盼头,从来都不会消失,有的藏在花里,有的藏在心里,有的藏在那些看似平常的日子里。

临走时,男人把插着红月季的花瓶递给如常:

“拿着吧,放在你售楼处的前台,让大家都看看。”

如常接过花瓶,花瓣上的露珠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却让他觉得格外踏实。

他走出小院,阳光正好,路上的行人慢悠悠地走着,有的牵着狗,有的推着婴儿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

回到售楼处,如常把花瓶放在前台,正好小张过来上班。她看见花瓶里的红月季,眼睛一亮:

“哇,这花真好看!是你种的吗?”

“嗯,客户送的花籽,今天刚开。”

如常笑着点头,又指了指露台,“那边还有一朵粉的,你快去看看。”

小张跑过去,很快传来她的惊叹声。

老周也凑过去,手里还拿着早上没吃完的油条,笑着说:

“我就说嘛,踏实过日子,总能看见好风景。”

如常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前台的红月季,心里突然觉得满当当的。

他拿出相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

满院的月季,男人温柔的笑容,还有露台上那朵粉色的花。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声音里满是欢喜:

“妈,我的月季开花了,特别好看!我拍了照片,一会儿发给你和爸看。家里的玉米还有吗?等我有空回去,想吃你煮的玉米了。”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笑声,还有父亲在旁边插话的声音:

“让他早点回来,我跟他王大爷还等着看照片呢!”

如常挂了电话,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天很蓝,云很白,像一幅干净的画。

他摸了摸前台的红月季,又想起莫先生说的“留白”,想起小林外卖箱里的书,想起父亲在村口挺直的腰板——

原来这踏实的日子,就像这盛开的月季,不声不响,却满是希望和温暖。

他笑着拿起相机,又走向露台,想给那朵粉色的月季再拍几张照片。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落在盛开的花儿上,暖得像要化开夏天的所有烦恼。

如常心里悄悄说:以后啊,要种更多的花,过更踏实的日子,让所有心里有盼头的人,都能看见花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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