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年级组织了一次秋游活动，目的地是郊外的云栖山。杨眠原本不打算参加，但林小雨软磨硬泡，说这是高中最后一次集体出游，不该错过。
大巴车上，林小雨抢到了后排的位置，兴奋地拉着杨眠坐下：“你看，周应淮居然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周应淮独自坐在车厢中段靠窗的位置，耳机塞着耳朵，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风景。他通常不参加这类集体活动，今天破例出现，让人意外。
“听说沈薇也来了，”林小雨压低声音，“在前面的车上。”
杨眠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拿出保温杯，小口喝着温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方向。
到达目的地后，班主任宣布自由活动，下午三点在山脚下集合。同学们欢呼着散开，三五成群地向山上进发。
林小雨拉着杨眠的手：“走吧，我们去走那条小溪边的路，听说风景特别好。”
杨眠点点头，临走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周应淮独自一人朝着另一条较为陡峭的小路走去，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孤清。
云栖山的秋色正浓，枫叶红得似火，银杏金黄灿烂。杨眠和林小雨沿着溪流漫步，清澈的溪水哗哗流淌，偶尔能看到小鱼游弋其中。
走了大概半小时，林小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顿时变得焦急：“完了，我忘了今天中午要给表妹补课！我得赶紧下山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她。”
杨眠安慰她：“没关系，你快去吧，我自己慢慢走。”
“你一个人行吗？”林小雨不放心地问。
“没问题，我就沿着这条路走，不会迷路的。”杨眠微笑着保证。
林小雨匆匆下山后，杨眠继续独自前行。山路渐渐变得崎岖，游人也稀少起来。她在一个岔路口犹豫了片刻，选择了一条看起来风景更好的小路。
这条路越走越僻静，枫红层层，落叶铺满了石阶。杨眠沉浸在山色中，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直到一阵山风刮过，她才意识到天空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杨眠心里一紧，急忙转身往回走。但山路曲折，她走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周围的景色变得陌生，而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砸落。
杨眠加快脚步，心里有些慌乱。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滑溜。她试图找地方避雨，但四周只有茂密的树林。
在一个陡坡处，脚下一滑，杨眠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下摔去。她本能地抓住旁边的一棵小树，但冲击力太大，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雨水模糊了视线，杨眠勉强爬起来，靠在树干上。右脚踝已经肿了起来，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她摸向口袋，心里一沉——手机不见了，可能刚才摔倒时滑落了。
雨声哗哗，山林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杨咬紧牙关，试图单脚跳跃前行，但泥泞的山路让她举步维艰。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远处似乎传来呼唤声。杨眠屏住呼吸仔细听，确实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这里！我在这里！”她大声回应，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微弱。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冲破雨幕，朝她跑来。当那人靠近时，杨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周应淮。
他全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前，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跑来的。看到杨眠狼狈的样子，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
“你受伤了？”他蹲下身，声音里有罕见的急切。
杨眠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委屈，眼眶发热：“脚踝扭了。”
周应淮仔细查看她的伤处，眉头紧锁：“肿得厉害，得赶紧处理。”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杨眠头上挡雨，然后转身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我背你下山。”
“可是路很滑...”杨眠犹豫道。
“正因为路滑，你更不能自己走。”周应淮的语气不容拒绝，“快点，雨越来越大了。”
杨眠终于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周应淮稳稳地站起身，一步步向山下走去。他的背宽阔而温暖，隔着湿透的衣物，杨眠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杨眠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太好太好了
山路泥泞难行，周应淮却走得很稳，时不时调整姿势，确保杨眠不会被树枝刮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却似乎毫不在意。
“你怎么找到我的？”杨眠轻声问。
“我看到你一个人往这边走，”周应淮的声音混合着雨声，有些模糊，“下雨后没看到你回来，就来找找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杨眠知道绝非如此简单。这片山区范围很大，找到她如同大海捞针。
走了一段路，周应淮突然停下脚步，轻轻将杨眠放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下避雨。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急救包。
“先简单固定一下，避免二次损伤。”他解释着，手法熟练地用弹性绷带包扎杨眠肿起的脚踝。
杨眠惊讶地看着他：“你随身带这个？”
周应淮没有抬头，专注地处理伤处：“习惯而已。”
包扎完毕，他重新背起杨眠。雨势稍小，但山路更加泥泞了。在一个陡坡处，周应淮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及时稳住身体，但杨眠听到他闷哼一声，似乎扭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问。
“没事。”周应淮简短地回答，继续前行。
但杨眠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变得有些吃力，呼吸也更加沉重了。她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悄悄将撑在他头上的外套往他那边挪了挪，试图为他挡些雨水。
下山的路漫长而艰难。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着，只听到雨声和周应淮的脚步声。忽然，周应淮开口，声音低沉：
“以后不要一个人走那么远。”
杨眠轻声答应：“嗯。”
“让人担心。”他补充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杨眠怔住了，心跳突然加速。这句话太过直白，不像周应淮往常的风格。
快到山脚时，他们遇到了前来搜救的老师和其他同学。大家看到周应淮背着杨眠，纷纷围上来。班主任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周应淮轻轻将杨眠放下，交给赶来的校医，言简意赅地解释：“她脚踝扭伤了。路上摔了一跤，手机可能丢了。”
校医检查杨眠的伤处，称赞道：“绷带包扎得很专业，避免了更严重的肿胀。”
大家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周应淮身上，他却不自在似的别开脸，站到人群外围。
回程的大巴上，周应淮坚持让杨眠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外面。车开动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杨眠：“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杨眠接过毛巾，注意到周应淮的左手臂动作有些僵硬，手腕处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划伤，正在渗血。
“你受伤了？”她急忙问。
周应淮下意识地把手缩回袖子里：“没什么，树枝刮了一下。”
杨眠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臂，仔细查看伤口。那道划痕比想象中深，周围已经红肿。“需要消毒包扎，”她着急地说，翻找自己的背包，“我这里有碘伏棒...”
周应淮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眼神复杂。当杨眠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时，他忽然低声说：
“你知道吗，找到你的时候，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选择合适的词语，“我很害怕。”
杨眠的手停在半空中，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轻声说。
周应淮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不必道歉。只是...”他罕见地语塞，最终只是说，“以后小心些。”
车窗外，雨渐渐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洒下金光。杨眠为周应淮处理好伤，指尖不经意拂过他的皮肤，感受到一丝微热的温度。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如同山雨洗过的天空，清明而透彻，再也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周应淮没有抽回手，任由她的指尖停留。在夕阳的余晖中，他们沉默地对视，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心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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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以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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