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黑夜深处传来夏季必不可少的蝉鸣声。
偶尔有一辆车飞速经过，发出震耳的轰鸣声，车里的人经过亮着灯的高楼大概会惊讶地愤慨，什么资本家行为，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但也只是感慨，随后便抛之脑后，之后顶多向四周的朋友们吐槽一嘴。
此时此刻，位于西郊的异能局分局。
知道宋域小队脱离危险后，留了一个人继续关注，其他人各干各的。
自从两年前开始，诡异数量极具增多，高等级诡异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是十年前的十倍有余。
每天各种低等级诡异像小怪一样成群出现，异能局的人手开始不够用了。
有人缓缓地排在办公桌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之前明明一天都检测不到一个诡异，现在污染检测仪器每个小时都在播报。”
“救命啊！！”
另一个沉痛点头，“我要工作成怨鬼了，怨气可以养活n多个邪剑仙！”
梁茹今天刚入职，还没遭受过异能局对这些牛马们的摧残，她试探着安慰：“还有五个小时就换班了，大家辛苦。”
他们异能局采用的是轮班制，一天两轮，一轮十二个小时，夜班到八点结束。
之前这可是每天只用工作六个小时的天选工作，现在直接翻倍，再多的工资也扛不住精神上的疲惫。
要变成邪剑仙的那位，虚弱地挥了挥手，“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命苦。”
虽然其他人没说话，但他们抿紧的嘴，紧皱的眉头，无不象征着他们也这么觉得。
刚到的段归辞看到的就是这幕。
洁净的办公室上方仿佛笼罩了一层深灰色的怨气，还在源源不断增加。
是真的能养活n个邪剑仙。
几乎没人察觉到他的到来，除了燕塘。
段归辞：“好久不见。”
燕塘眉眼弯弯，“已经有四年了吧？”
对于这位曾经和自己同班的人，段归辞印象深刻。
燕塘觉醒的异能是治愈系，刚觉醒就有C级，她脑子好使，身为治愈系却担任着她们小队的指挥位。
曾经的学院对战中，她的战术让他们小队吃了不少苦头。
没想到现在成为了异能分局的局长。
他记得她的梦想是去行动部砍怪来着？
“应该有了，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在苏江省的局里。”
“上次见面你才十八，已经很久了，久到某些人已经离开了。”
他眼眸微暗，还是叹了口气，“嗯，已经很久了。”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知道他要说一些事，她笑了笑，“走吧，咱们去会议室聊。”
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聊一些隐秘之事。
哪怕，这些入职的普通人都是经过层层政审选上来的。
走到会议室，看着简洁的室内，唰白的墙，标配的会议桌和多媒体电脑，别的什么都没有。
一株草都看不到。
“坐这儿。”燕塘在办公桌的前端坐下，拉开旁边的椅子，招呼他坐下。
段归辞站在门口，拉开手边的椅子，坐在了燕塘的对面。
呈一个对立的位置。
燕塘也不介意，仍旧保持微笑。
段归辞简单交代了他的发现，掏出那枚掉落的晶石给她看。
知道他不会那这些开玩笑，燕塘眼睛微眯，“你是说，这次诡异等级突然升到A是人为的？”
段归辞肯定：“是。”
燕塘又问：“这是发现的第一例？”
“异能总局没有这种东西的记录，可能是第一例，也可能不是。”
他说的模棱两可，但燕塘还是懂了。
如果不是，那就是异能总局高层有叛徒，这也是最严重的猜测。
也有可能是在某个区域内实验，而那个区域的异能分局已经被渗透完了。
或者，没人注意到这个晶石，也就没人上报。
但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这枚晶石虽然小，但却很引入瞩目，没有人能错过它。
又或者……
燕塘分析了好几种情况，但哪一种都不容乐观。
无可避免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暗地里的组织在引导这一切。
段归辞合理发散思维，引导着这位脑子灵活的同期，“还有两年前的诡异数量上升。”
“你怀疑这与这次的事件是同一个幕后黑手？”
段归辞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说出自己的结论，“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燕塘一怔，想到了世界的诡异爆发。
第一波诡异是在二十年前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最初的诡异是怎么诞生的，它出现时又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这只最初的诡异灭了一个小国后逃之夭夭，再也不知所踪，直到现在杳无音信。
自那开始，全世界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非自然生物，与此同时部分人觉醒了超能力。
在国际会议商讨后，非自然生物称为“诡异”，超能力者称为“异能者”。
刚开始的诡异等级不高最高只有现在的C级，哪怕是热武器也能对抗，这也给了异能者一定的发育时间。
在世界逐渐稳定时，诡异等级上升，而AB级就不再是热武器可以抗衡的了。
需要异能者，还是强大的异能者。
而当时全世界只有三位A级异能者。
全世界都在经历这场浩劫，无数小国瞬间灭亡，一点文明痕迹都没留下。
这是世界的灾难。
无数人都这么意识到。
三位A级异能者，华国拥有两位，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在他们的守护下，一无所知的华国民众感慨着每天突然多的死亡数，一边风雨无阻地上着班。
每天为生活烦恼，而不是生命。
除了签证很难下来，好像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几年，异能者越来越多，诡异的数量在围攻下，节节败退。
直到两年前……
第一只S级诡异诞生。
当时检测诡异污染值的仪器上限是A级，而那个S级诡异伪装成了A级，没有人发现。
虽然A级很稀有，但也不是没有。
异能总局派出了当时有名的全A小队，本以为能轻松解决。但后来超标的污染值不那么以为。
无数个A级检测器在战斗开始时爆炸，所有人意识到了不对。
而战斗已经开始。
S级拥有领域，领域展开后，所有人都联系不上那支队伍。
在外面的人再焦急也无济于事。
后来，没人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唯有记录触目人心。
【两人死亡，两人异能受损，一人重伤。】
活下来的人对里面的经历闭口不谈，哪怕是总局局长也毫无办法。
而眼前的人就是当时活下来的人之一。
……
从那时起，虽然没有再出现S级诡异，但诡异数量明显增多。
所有人都认为这次诡异增多和之前一样，是到时候了，所以必须增多。
全世界也没有人研究出来这到底有什么规律，但主流想法还是，到时候了，人类需要增强，所以出现了变化。
燕塘之前也这么认为。
而现在，有了另一种说法。
——人为。
眼前的人不会骗她，她敢肯定。
她声音有些干涩，“……人为？在外患下，自相残杀？”
那死去的英雄们又如何能安眠？
还有她已经离开的队友……
看到她情绪不对，段归辞打断她的思维，提醒道：“你陷入思维误区了。”
燕塘恍恍惚惚地点头：“是的，谢谢提醒。”
一点都没有刚才优雅的风范了。
“不用想太多，还有我。”
被一直冷着脸的人开导的燕塘：……啊，真是难得一见。
情绪瞬间被压了下去，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优雅的燕塘。
她也知道为什么这位同期会坐在这儿和她聊这些，了解了情报总要付出行动的。
而且……
哪怕他不要求，她也会这么干。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南山市的所有动静。”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愉快，不用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好，有动静告诉我。”
“没问题。”
燕塘还是问出了她一直关心的问题。
“总局真的有卧底吗？”
“有。”
这是系统告诉他的，只说“有”，至于谁，什么身份，都干了什么，那是一字不提。
在她还要再问之前，他道：“不知道，查不出来。”
段归辞听见她明显“啧”了一声。
这一场谈话不过五分钟迅速结束，走出会议室时，宋域的五人小队刚好推门从外面进来。
都活蹦落跳的，如果不看他们身上缠的绷带的话，一点也没有重伤的样子。
年轻人啊。
一直没出声的系统幽幽道：〔还记得你自己才二十二吗？到底谁是年轻人。〕
〔你知道的，我已经工作四五年了，现在是个标准的社畜，年轻人的生活已经离我很远了。〕
他十四岁觉醒异能，那一年秋天进入曙光异能学院学习。
当届学生中最小的。
一共三年学习时间，毕业时，他还没成年。
异能局还是很人性化的，不雇佣童工，所以异能等级再高还是被分配到了后勤部。
如果不提他偷偷地跟着小队执行任务，这简直是个乖巧少年。
一个月后，被忍无可忍的后勤部部长扔给了行动部。
他是这么说的，与其让他偷偷跟着去，不如刚到眼皮子底下盯着。
就这样，十七岁的段归辞进入了行动部，和他之前的队友们一起。
而他也成为了行动部有史以来最小的人员。
签约没过，哈哈，我也命苦[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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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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