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这是唱晚脑中涌现的唯一一个念头。
狂风呼啸,吹得她裙摆猎猎作响。她不顾所有冲向那条石缝,只要穿过石缝,就能逃出生天!
终于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却在触碰到瞬间被死死定住。
身后好似有数道无形的手缠在她腰上要将她拖回去。
“跑什么?”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一股寒气喷在唱晚耳后。
玄衣男人从她背后悄无声息地探出头来,停在她颈窝处。
虽不见其人,但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气息锐利逼人,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小心翼翼包裹住她的躯体,越收越紧。
男人将唱晚反转过来面对自己。
唱晚蹙着眉看着面前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心中涌上一团怒气。
“冥界鬼王?那肉饼是你让牛头下的药。”唱晚一边凌厉地质问他。一边自暗倒霉!怎么就穿梭到鬼王身边了!
唱晚记得书里的长老用一掌便劈开了监牢,将他们顺利救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全书的剧情?
说曹操曹操到,一群仙门宗主在石壁外争嚷着要抢夺合欢圣女。
当人们发现炼化合欢圣女或与她双修就能破镜后,半仙福地界就不言而喻地立下一个约定——谁都有抢夺合欢圣女的权利。
唱晚心头一紧。
“放心,此处被我设下结界,他们进不来。”男人突然将语气放缓安慰她。
唱晚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拼武力值肯定没希望,或许可以用激将法,打乱他的理智再找机会逃走。
唱晚盯着那银冷冷的面具,突然上手去摘。
啪的一声,双腕被男人擒住抵在头上,后背贴在硬邦邦的石头上,隔得她生疼。
唱晚闷哼一声,随后压低声线流露出无比的威严,“混账,把你的脏手放开!”,她凌厉地盯着鬼王,却见对方忽地一怔,竟真将自己放开了。
他一改方才冷酷阴森的模样,垂着头,双拳紧握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抱歉。”
唱晚被这反常搞得心脏一咯噔,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只见男人依旧垂着头,像只犯错的小狗。他虽然松开了自己,但两只手还是放在她腰后的石头上,牢牢地将她困在怀里。
他不想让自己离开?但又不伤害自己,为什么?
忽地福至心灵,唱晚想起唐旭问的问题“与合欢圣女额间相抵后结出往生莲。则代表两人在前世有过缘分。”
他莫不是在寻上辈子的有缘人?
男人虚虚地握住她的后颈,低声道:“忍耐一下,我知道你讨厌我,但马上就好。”他真的小心翼翼地抵上了唱晚的额头,额间冰冰凉凉有些舒服。
怎么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片刻后,什么也没发生。
男人愣愣地移开额头,看着唱晚的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唱晚抓住时机一把推开男人,“别浪费时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话语冷得仿佛一把冰刀,割在男人心间叫他彻底无望。
面前的人愣了好一会,似乎不愿相信事实一直重复念叨,“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双手依旧固执地围住唱晚,看起来不可能放唱晚离开。
正在唱晚苦恼之时石壁“砰!”地一下破开,万道金掌乱七八糟劈过来,唱晚转动身姿,灵巧闪避。
巨石崩碎尘土飞扬,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山洞已经坍塌得不像样子。
为首的老者擦擦嘴角渗出的血液收回掌心。
是庄鸿,玄剑宗的长老。
他竟然如此贪恋合欢圣女!不惜耗费自己修为!唱晚眉间一沉,迅速穿梭在尘土中
一片雪白裙摆从庄鸿眼中匆匆逃离,他眯起眼……
“何处妖孽,胆敢擒拿我们仙门弟子?报上名来!”庄鸿手举银剑,指着玄衣男人
男人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依旧愣在原地。光天化日下,簌簌阴气从四面八方飞窜过来笼在上空。
登时,白天化作黑夜。
滚滚黑云下,毛骨悚然的阴鬼从天而降,它们四肢并用在地上急速攀爬,他们饥肠辘辘忍不住想要饱餐一顿。
深处,那个健硕的牛头通过一张穿梭符来到男人身边。
一张和唱晚手中一模一样的符纸
男人将面具摘下,一张玉面苍白如尸裹着散不开的寒气,眼中是化不开的执念。
这张眉目温润的脸……
是唐旭。
牛头朝唐旭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大人,该走了。”
兵器的嗡鸣和阴鬼的嘶吼不断充斥在唐旭耳中,他毫不在意。
他随手扔掉冰冷的面具呢喃着,“师尊啊,你究竟在哪?”看着滚滚黑云,他不禁想起师尊身陨时的九重天也是这般模样。
仙魔大战,唐琥珀斩杀数万名天兵天将,执意要进入时轮。可刚进去,她就看到了师尊与魔王的尸体。
他颤颤巍巍地拥上师尊的尸体,嘴角渐渐涌出鲜血。师尊腹上那柄致命长剑也深深穿透了他自己。
时轮是上古法器,具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但唐琥珀醒来后却成了这个名叫唐旭的男人。
他猜测,时轮或许还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他不敢想自己会和师尊穿越到同一个时空中。
直到一天前,他接到了囚禁合欢弟子的剧情。也在监牢看到了这个名叫唱苒的女人。
他透过牛头的双眼,盯着这双和师尊十分相像的眼睛失了神。
在她眼中,你看不见偏见看不见三六九等。
到底是淡漠还是博爱?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体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只在师尊身上见到过。
他想知道这个名叫唱苒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师尊。
所以,他给唱苒吃了那张带有迷幻魂的饼子,将她留下。
但这场计谋最终以失败告终……
唱晚重新回到了密室和昏迷的合欢弟子们一起被解救,然而这一切竟都得益于天雷。
天雷虽然激发了唱晚合欢圣女的体制,但同时也疏通了经脉恢复了九成灵力,通过瞬移重新回到了密室。
另一个好消息是,她额间并没有出现合欢花纹,这说明目前没有人知道,唱晚就是合欢圣女。
仙门各派失望所归。
鹿鸣幽幽白鹤嬉水,波光粼粼的河水被戏耍得生出白沫,唱晚踱过一座玉桥距离那座雅致的寝殿越来越近
寝殿被浓密高大的树木环绕,一道道若有似无的雾气围绕在建筑四周可谓仙云飘渺。
唱晚回到青冥风露,用惊鸿渡描摹着记忆中唐旭的容颜。
惊鸿渡是她作为九重天神女时的神武,外形如毛笔具有绘制阵法,改写命运的能力。身陨后和自己一同穿越到这本书中。
她边画边思考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神族天雷降下后,她虽然恢复了九成灵力,但火龙毒素依旧流淌在体内。唱晚猜想或许是受毒素的压制,灵力没有完全恢复。
每当她运转体内灵气时,总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互搏,时而激烈时而舒缓。
其次,唱晚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合欢印记?看来要找时间去一趟万藏阁,查清楚原因。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额头饱满光洁。指尖拂过额头,想起了冥界鬼王。
她看书看得潦草并不记得原书中对鬼王还有什么细致的描写。
但和仙门交手来看,实力不容小觑。
那日,自己回到密室足足一个时辰后,宗主和一众弟子才来解救他们。
各个宗门长老带去的都是根骨惊奇的大弟子,原本还意气风发,回到合欢宗后像是被夺舍般,脸色煞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嘀咕这什么。
玄剑宗长老庄鸿的灵力也虐减至元婴时期,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唱晚将惊鸿渡染上红色的涂料,点在唐旭嘴角。却迟迟没有下笔,那滴红墨也越晕越大。
唐旭嘴角下方的胎记是一蝴蝶,和她徒弟唐琥珀的胎记一模一样……
唱晚深呼一口气没有多想,继续描摹。
可手指越来越抖,突觉四肢酸软无力,一股软绵绵的气息在体内逐渐蔓延,紧接着是蚀骨的痒。
和猛烈的火龙毒素完全不同。
画纸被笔尖阴透,她赶忙放下笔运转体内灵气,气息如同滑不溜手的鱼,根本抓不住。
她睁开眼,眼睫频频颤动,一双黑曜瞳少见地流出痛苦之色。
这时,一道冰冷的机器声响起:“这是成为合欢圣女后的副作用,缓解副作用需找一位极阳之人。”
唱晚嘴唇止不住地发颤。
麻烦,她上那找一位极阳之人?
流露着痛苦的眼神瞟见那颗血红的胎记,它似乎是有魔力般一次次吸引着唱晚的注意力。
她深深看了眼画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带着五千颗灵石,离开寝殿。
酉时,荧光点点飘在温和的夜,玉石池里的水深不见底,平稳如染了墨的镜子。
唐旭虽住在偏殿,却有点静得出奇。殿内一点烛光都没有,只有月光偷偷洒进来,照在方桌上一把风格诡谲的匕首上,给匕首上的血渡了层寒气。
唐旭坐在方桌旁,温和地看着自己猩红的手掌,皮肉翻卷。
将一个陌生人认作师尊,是对师尊的不敬,自然该罚。
脑中再一次浮现出唱苒的眼睛,和师尊万般相像的眼睛。
忽地,唐旭萌生出一个念头,他高兴地像个收到礼物的孩子。
“既然不是师尊,那就把她眼睛剜下来吧”
“毕竟,师尊是独一无二的,不能有人和她相像……”他越想越兴奋,眼球拿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唐师弟在吗”唱晚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这么快?”唐琥珀把玩着匕首,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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