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晚公寓· 7:00】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木地板上，林晚赤脚踩过，拉开冰箱，取出一盒燕麦奶和蓝莓。
手机震动。
是公关总监发来的消息：
【林总，热搜#林晚沈砚同框#爆了！财经号都在扒你们的关系！要压吗？】
林晚指尖一顿，把手机倒扣在料理台上，没回。
她不需要压。
过去五年，她从地摊做到领奖台，靠的不是遮掩，而是坦荡。
她不怕人扒。
她只怕——有人想借“旧情”炒作，把她重新拖回“沈砚前女友”的标签里。
她倒好燕麦奶，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油果，手机又震。
这次是陆知远。
【早。楼下给你带了生煎和豆浆，老阿姨家的，趁热。】
她嘴角微扬，回了个【嗯】。
三分钟后，门铃响。
她穿着丝质睡袍去开门，陆知远站在门口，白衬衫卷着袖口，手里拎着纸袋，发梢还沾着晨露。
“这么早？”她接过早餐，侧身让他进。
“怕你又吃燕麦凑合。”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给她倒豆浆，“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她咬了口生煎，汤汁滚烫，“热搜的事，你怎么看？”
“沈砚那边没动静，应该是他压着没让发通稿。”陆知远靠在料理台边，眼神温柔，“但他不会善罢甘休。我猜，今天他就会找上门。”
林晚咀嚼的动作慢了一拍。
“那就让他找。”她咽下食物，语气平静，“WAN不是五年前的我，他想谈，按流程预约。”
陆知远看着她，轻声：“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抬眼，直视他：“有。觉得烦。”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头发：“那就好。烦，说明你还在意。彻底不在意的人，连烦都懒得烦。”
她没反驳，低头喝豆浆。
有些情绪，她自己都不愿深究。
——
【上午9:30 · WAN STUDIO总部·陆家嘴金融中心】
林晚一身米白色西装套裙，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气场全开。
“新品战略会，开始。”
投影亮起，PPT首页是WAN STUDIO 2025春季主题——【涅槃】。
“联名款与LV的合作细节已敲定，主打‘东方极简主义’，三月米兰首发。”市场总监汇报，“但昨晚热搜后，LV那边临时提出要加签‘道德条款’，要求我们澄清与沈氏集团的历史关系。”
会议室一片寂静。
林晚指尖轻点桌面：“他们怕什么？怕我靠绯闻上位？”
“……是。”
她冷笑：“告诉他们，WAN STUDIO不需要靠男人的名字活着。合作可以谈，条款——免谈。他们不签，我们找Gucci。”
“是！”
会议继续，节奏高效，决策果决。
十点整，会议结束。
林晚刚起身，助理小夏冲进来，脸色发白：
“林总！楼下……沈砚来了！没预约，直接闯进大堂，说要见您！保安拦不住！”
全场哗然。
林晚眼神一冷：“让他等。”
“他说……他不走，就在大堂坐着，等到您愿意见他为止。”
林晚沉默两秒，抓起外套：“我去看看。”
——
【WAN STUDIO大堂· 10:15】
沈砚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西装外套搭在扶手，领带松了，袖口卷起，露出腕上那块林晚大学时送他的旧表——五年了，没换过。
他面前放着一杯凉透的咖啡，眼神沉沉盯着电梯口。
周围员工假装忙碌，实则偷瞄这位“商界帝王”，窃窃私语：
“天啊真的是沈砚！活的！”
“他来干嘛？收购我们？”
“你没看热搜吗？他跟林总是前任！”
“前任？那不是来复合的？”
沈砚充耳不闻，只是盯着电梯数字——15、14、13……
叮。
电梯门开。
林晚走出来，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如刀。
她身后跟着三位高管，气场如女王巡视领地。
沈砚立刻起身。
“林晚。”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前台：“小夏，通知安保，以后没有预约的访客，一律不许放行。尤其是——”
她终于看向他，唇角微勾：“自以为是的前男友。”
沈砚脸色一白。
“我有正事谈。”他压低声音，“关于WAN和沈氏的合作。”
“合作？”她挑眉，“沈总昨晚不是还在查我五年履历？今天就谈合作？贵司效率真高。”
他喉结滚动：“我是认真的。沈氏可以注资，帮你打通欧洲渠道，条件你开。”
“不需要。”她转身就走，“WAN不缺钱，更不缺——施舍。”
“林晚！”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来施舍！我是来——”
“道歉？”她回头，眼神冰冷，“沈砚，道歉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五年前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还的。”
她大步走向专属电梯。
沈砚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前台小姐怯生生递上访客登记表：“沈、沈总……要不您先填个表？林总说……流程不能破。”
他盯着那张纸，突然笑了，笑得苦涩。
五年前，是他教她“职场要守规矩”。
五年后，她用规矩，把他挡在门外。
——
【中午12:00 ·公司天台餐厅】
林晚和陆知远对坐吃简餐。
“他真在大堂坐了一上午？”陆知远咬着三明治，笑得幸灾乐祸。
“嗯。现在应该走了。”她切着沙拉，“沈氏下午有董事会，他不可能旷会。”
“啧，看来是真急了。”陆知远凑近，压低声音，“你猜他下一步会干嘛？买下你所有产品？匿名投资？还是……直播道歉？”
林晚翻了个白眼：“他敢直播，我立刻发律师函。”
正说着，小夏跑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礼盒：
“林总！楼下花店送来的！没留名，但卡片上写着……‘赎罪第一件：你曾说想要的钢琴’。”
林晚脸色骤变。
陆知远立刻起身：“我去处理。”
“不用。”林晚站起身，走到礼盒前，亲手拆开。
——是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纯黑色，琴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给小晚。这一次，我陪你练。——阿砚】
周围员工倒吸冷气。
陆知远眼神一暗：“他查过你童年？”
林晚父母早逝，唯一爱好是弹琴，大学时曾在琴房打工，梦想拥有一台自己的钢琴。
这件事，她只对沈砚提过一次。
在他们还相爱的时候。
她伸手，轻轻抚过琴键，然后——
“小夏。”她声音平静，“叫搬家公司，把这台琴，送去儿童福利院。就说……WAN STUDIO公益捐赠。”
“啊？这……这可是施坦威！值一百多万！”
“送去。”她转身，眼神冷冽，“我不需要赎罪，我需要尊重。”
——
【下午3:00 ·沈氏集团总部·董事会会议室】
沈砚面无表情听着财报汇报，手机在桌下震动。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沈总，钢琴被林总捐给福利院了。】
他指尖一颤，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董事们面面相觑。
“沈总？您……没事吧？”
“继续。”他合上文件，声音冷硬，“下一个议题。”
会议结束，他独自走进电梯，按下顶层——他的私人办公室。
门一关，他猛地将手机砸在沙发上。
“林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喘着气，走到落地窗前，俯瞰上海滩。
五年。
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
可重逢那一刻，他才明白——
她不是淡了，是淬火成钢。
他不是忘了，是刻骨成瘾。
手机又震。
是苏蔓。
【阿砚，看到热搜了。需要我帮你处理‘林晚’吗？毕竟……我最了解她。】
他眼神一冷，直接拉黑。
五年前，就是这个女人，用一段伪造录音，毁了他和林晚。
五年后，她还想插手？
做梦。
他拨通私人助理电话：
“查一下，林晚最近的行程。尤其是——她晚上回哪个公寓。”
“沈总，这……涉及**。”
“查。”他声音不容置疑，“我要知道她几点睡，吃几顿饭，有没有……和陆知远在一起。”
——
【傍晚7:00 ·林晚公寓·浦东滨江】
林晚泡在浴缸里，热水氤氲，手机放在防水支架上，播放着轻音乐。
突然，门铃响。
她皱眉——这个时间，谁会来？
披上浴袍，她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沈砚。
他站在门外，头发微湿，像是淋了雨，手里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里面装着……速冻水饺、姜茶、退烧药？
她没开门。
“林晚。”他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沙哑低沉，“我知道你在。你发烧了，对不对？颁奖礼那天晚上，你在阳台吹风，我看到了。”
她一怔。
他怎么知道？
“我买了你爱吃的荠菜猪肉饺，还有姜茶。”他轻轻敲门，“开门，我煮给你吃。就这一次，吃完我就走。”
她冷笑：“沈总，WAN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也有米其林餐厅。我不缺一口水饺。”
“可你缺一个……记得你发烧只吃荠菜饺的人。”他声音轻了下去，“林晚，让我照顾你一次，好不好？就当……赎罪。”
她靠在门上，闭上眼。
记忆翻涌——
大学时她发烧，他翘课跑来宿舍楼下，举着保温桶喊她名字。
她骂他傻，他笑着说：“你骂我的样子，比平时还可爱。”
那时的沈砚，会为她淋雨，会背她去医院，会在她哭时手足无措地哄她。
可也是这个沈砚，在她最需要信任时，亲手推开了她。
“走吧。”她声音很轻，“我不需要你赎罪，沈砚。我需要你……消失。”
门外沉默良久。
然后，她听到他放下东西的声音。
“饺子放门口了。药在左边。姜茶……记得热三分钟。”
脚步声远去。
她打开门，塑料袋静静放在地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拎起来，转身，直接扔进垃圾桶。
——
【深夜11:00 ·沈砚公寓·书房】
沈砚坐在黑暗里，面前是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是林晚五年的“足迹”。
【2020.3 林晚注册个体户“晚风手作”，夜市摆摊，月入3000】
【2020.8 被城管驱赶，货物被没收，蹲在路边哭，被路人拍下上传微博#女孩别哭#】
【2021.1 创立WAN STUDIO，首条微博：“从今天起，为自己而战。”】
【2021.6 被投资人当众羞辱，视频流出，她微笑回应：“我会用业绩打你的脸。”】
【2022.9 WAN A轮融资发布会，她穿白衬衫黑西裤，说：“我不靠男人，我靠市场。”】
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都像刀子剜着他的心。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五年前，林晚送他的手工皮夹，还有……她写给他的99封“每日情书”。
大学时，她说要写满100封，给他一个“满分爱情”。
第99封写着：
【阿砚，明天就是第100天啦！我要当面读给你听，不许逃！】
第二天，她妈妈突发脑溢血，她赶去医院，情书没送出去。
再后来……他们分手了。
第100封，她再没写。
沈砚打开抽屉，取出一张崭新的信纸，颤抖着写下第一行：
【林晚，这是我的第1封赎罪书。】
——
【同一时刻·林晚卧室】
林晚躺在床上，高烧未退，脸颊泛红。
她其实……没扔那袋饺子。
鬼使神差地，她又从垃圾桶捡了回来，煮了一碗。
荠菜的香气弥漫，像极了大学时的味道。
她吃了一口，眼泪突然掉进汤里。
不是因为饺子。
是因为——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疼了。
可原来，有些伤口，结了痂，底下还是血肉模糊。
手机震动。
是陆知远。
【烧退了吗？我买了药，放你门口了。别硬撑。】
她看着消息，轻声回复：
【嗯，谢谢。】
三秒后，他又发来：
【林晚，如果哪天你累了，想靠一下……我的肩膀，一直都在。】
她没回。
只是把手机放在胸口，蜷缩进被子里。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
像五年前那个夜晚。
——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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