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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布行

“要我说,您若要采买,就去我东家与人合开的那家卢靳布坊,虽说在城东离这远,但是他们货品全呐,若要从南边订货,也是他家动作最快。”

“那便多谢李掌柜了。”

樊持玉听完李掌柜这一番介绍,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看着天上太阳还在头顶,便打算先去城西这一家布行问问,待中午回府用饭之后,再骑马去城东,看看另外的两家布行。

车还没坐热,马车便停在了一家大的店面门口。

下车抬头一看门头,这家布行名叫徐宁织造,这是个江淮的大字号,樊持玉隐约记得前世也有所耳闻

她提裙迈步 ,与清越一同进了店。

大概是她们两人穿的太素净了,并不引人注意,店内一众人还是各干各的,并没有上前来接待。

樊持玉行至柜台前,开始询问店内纱布价格如何,库存多少。

“那就看您要绞纱还是麻纤纱咯,绞纱一匹八百文,麻纤纱一匹三百五十文,如今不时兴纱料,店里库存也没多少。”

樊持玉又开始追问绞纱与麻纤纱有何区别,为何价格相差了两三倍。

柜台前的娘子解释道:“绞纱是蚕丝和棉麻料织得,轻薄柔软,透气透纱;麻纤纱则是麻料织得,质地不如绞纱细腻,但也透气透光。”

“娘子若是诚心想买,可随我来看看。”

“您这是哪里话,自然是诚心的。”

樊持玉随着这位娘子走去了货架,见这娘子上下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两匹布,一匹是雪白色的,一匹微微泛黄。

“这纱布很少有人买,店里样式实在不多,您凑活看。”娘子将两匹布捧到了樊持玉跟前,“这是绞纱,大多是这般亮白的颜色;这是麻纤,有些泛黄,也有不泛黄的。”

樊持玉伸出手,摩挲感受了一下两种纱的质感,发觉差别并不是很大,只是绞纱更为清透,触感较为柔软,而麻纤纱的触感较硬,好像更易起皱。

如此看来,这绞纱与麻纤纱都能用来制帷帽,无非是价高价低,讲不讲究的差别。

又想起先前疑惑为何寻常麻布不能用来预防传染,樊持玉开口问了纱布和寻常麻布在透气方面有何不同。

柜台的娘子将两匹纱布放回了货架,答道麻布与纱布都很透气,只是纱布丝线更为细密,质地更轻盈。

柜台娘子手上忙着整理刚刚翻乱的货架,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麻布也分很多种啊,常见的有苎麻、茼麻、蕉麻,还有稍微贵点的,与蚕丝交织的混纺麻。您刚刚问的麻纤纱就是用苎麻纺得的。”

“那这苎麻价格如何,有何特性?”

柜台娘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急促地答道:“苎麻一匹两百文。”

樊持玉小声嘀咕了一句,说道麻布竟比纱布便宜这么多。

柜台的娘子放下了手中的活,双手叉腰,终于抬头看了樊持玉一眼,说道:“您究竟打算买哪样?”

樊持玉原也体谅生意人开店不易,却没想到店里的人是这般态度,只好解释道确实要订购大批的货,只是还在考虑布种的分配。

布行内伙计待人如此势利,樊持玉也没了心情,便转身走了,准备回府后再看看别家布行如何。

家中餐食也简单,她午间喝了碗菜粥后便又出门了。

昌弋侯府在城西的崇安坊,靠近城中心的承武大街,因而去城东也不算太远。

想到上午被徐宁布行的伙计轻慢,樊持玉就在出门之前换了一身更为精致的衣裳,头上也加了两只珠钗。

世人皆是嫌贫爱富,她连日奔波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中更加富裕,做生意的人更能从富人身上赚取利益......天子脚下,达官显贵扎堆的地方,势利笑贫的风气自然盛,她也没办法改变商人趋利媚富的本性。

为了行事更加方便,不免得要对自己多加包装——社会风气就是如此,籍贯将人分成了宗室、平民、官吏、商贾,人生来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再加上贫富的差别,每个人都在这套体系间占据自己的一席位置,捧高踩低、嫌贫爱富……这样的局面根本无法改变——除非人人都吃穿不愁,钱财无数。

但这又如何能实现呢。

她出身公卿之家,远去异国时也不缺身份地位,前世和亲前她鲜少出门,不知世间还有饿殍满地的惨状。纵使外面百姓遇天灾身处水深火热,她也大多是听闻,未曾亲眼瞧见过平民生存的苦难。

想到这里,不免心酸。纵然她能预知到今年洪涝将至,永平渠涨水,无数街坊受灾,她也依旧......无能为力。

樊持玉的目光透过帷帽的轻纱,看到此时的永平渠江波逐流水,元宵的花灯都已顺流而下,前去四方。

她一路顺着永平渠前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城东的街坊内。

她并不认得布行的路,因着函胡不会骑马,身边还是只带了清越一人。

一路向着街边的摊贩问路,二人终于找到了李掌柜口中东家与人合开的布坊。

门头上赫然挂着卢靳布坊四个大字。

竟是这个名字......

樊持玉清楚这天下姓靳的人不多,在西京生意做的大的大概也就俨城靳氏一家。

还记得当时提起皮具铺子,靳淮生就问了是不是李家......

也不知道李掌柜的东家姓卢还是姓靳。

樊持玉进了布坊的门,一个娘子就上前招呼了她,热情问道她有何需要。樊持玉见店内伙计如此态度,一下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衣装起了作用,还是这家店的人待客都较为亲和。

她先是问了问麻布和纱布的价格,得到了与徐宁布行差不多的答案,就连库存也是——这家布坊内纱布的库存也不多,若是要的货量大,需得等货从淮州运来。

只是还提到了徐宁布行未曾说道的——一种名叫混纺麻的麻布,是麻料与蚕丝交织制得的,一匹只需二百八十文。

也正是凑巧,店门口的货架上就放着混纺麻的布样。

樊持玉仔细看了,发现这混纺麻竟与纱布一样柔软轻盈,只是手感仍是像寻常麻布那样的粗糙。

她继续询问了苎麻相关的特性,才知道苎麻是较有光泽,坚韧易皱的。

“不知店内可有苎麻布的样品,可否带我前去瞧一瞧?”

“自然是有的,娘子请随我来。”

樊持玉见了苎麻,发觉其颜色与纱布的浅色不同,手感也更为粗糙,不似纱布那般细密。但通过两家店内人的讲说,樊持玉发觉单单从防疫的可行性来说,苎麻与两种纱布都差不多,只是纱布更适合制作帷帽,苎麻太过粗糙,且外观上不如纱布颜色浅,看起来更有洁白纯净之感。

但是问题又来了,前世防疫覆面所需的纱布需要在药汤之中煮过才能奏效,药汤的颜色自然会染到布料上。

可是前世见人们用的纱布,有的是带黄色的,有的仍是洁白的颜色抑或是淡淡的黄色。

那么对于这些浅色的纱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布料根本就没有在汤药里煮过,二是经过汤药熬煮浸泡后,又通过了某种手段使得布料颜色变浅。

回想起来,那时见到的世家子女、显贵人物,包括她自己佩戴的帷帽都是浅色的纱布,而条件一般的平民百姓,他们头上帷帽的纱布颜色,是深浅不一的。

从前帷帽都是下人采买,她也不知其中门道。

只是她可断定达官显贵定不是傻子,若洁白的纱布只是为了看上去更体面,并没有经过汤药浸泡,贵人们也断不会为了面上好看就只买白色纱布。

而普通百姓不买白色帷帽的原因,只能是白纱帷帽的价钱更高。

“请问娘子,可有什么技艺是能将布料的颜色变浅的,譬如我觉得这苎麻的颜色太深,除了织布后染料以外,可有办法让这苎麻布的颜色变成白色?”

“这自然是有的,只是大多是后面加工时才会这么做。我们布行的货,都是直接用染料上色,另外这苎麻本就有很多不同的品类,确有几种颜色比娘子面前这种要浅的,只是若要纯白色的,是真的没有……”

如此说来,樊持玉便明白了。

前世防疫用的白色帷帽大概就是浸泡汤药后重新加工的,工序更多,自然比一般没有处理过的布更贵。

既然有这种让布料颜色变浅的办法,那么苎麻与纱布之间的差别便又小了一点,左右不过是纱布轻盈飘逸能做帷帽上挂的纱,而麻布不行。

再说回来,这防疫就非得带着帷帽遮严实才行吗?

为何不能像平时冬日行人赶路,亦或者是影卫蒙面那般,直接一张布遮住口鼻......

兴许是不如帷帽看着更雅观些?

想起李掌柜说起这家卢靳布坊,说它是几家布行里出货最快的,樊持玉便直接发问,若是五月前要收货,最多可以订多少匹布。

店内的掌柜娘子愣了一下,稍作盘算后,答道纱布最多能出四五千匹。

若是她想要疫病肆虐时京中有最大量的纱布能用来防疫,她就要在三家布行订到五月前的所有纱布。

这个最大量估摸着是一万多匹,一万多匹纱布,大概需要大几千两银子……

樊持玉心里继续盘算着,缓缓走出了卢靳布坊,又去了城东的另一家布行。

不出所料,这家名叫平江布行的店中,各类纱布麻布的价格与前两家店不差多少。

只是与徐宁布行一样,没有混纺麻这一品类。

关于布料的这些事都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西京城里三家大布行她也已经都跑过了,京畿四城里的布行她也犯不着再去研究。

樊持玉攥着典当首饰换来的九百五十两银的凭帖,骑马往城西去了。

便宜的麻布和麻纤纱是两三百文钱一匹,质感上佳的绞纱是八百五十文一匹,她手上拢共九百五十两银,就算全部用来买布,也只能买个一两千匹。

一顶帷帽要用两三片布,一匹布可以做四五顶帷帽……

她缓缓骑着马,回到了侯府。

心下还在纠结是否要将所有钱投去买布,还是在身边留着一部分,抑或是投上比九百五十两更多的钱……

不管怎么说,当下还不如先把手里的凭帖换成货真价实的银子。

樊持玉叫上崔三和函胡,拉马车又出门了,去往了靳氏柜坊的方向。

“樊娘子!您怎么来了……那日小人言语冒失,正想给您赔罪呢。今日不巧,我们坊主刚刚出门,您若是……”

说话的人是靳淮生身边的赵恒,樊持玉还记得他。

她抬眸看了一眼赵恒,只见他双手无处安放,一副尴尬模样,缓缓说明了来意:“我这有张凭帖,今日来此是想将其换为现银。”

赵恒好似送了一口气,把樊持玉引向了柜台。

“樊娘子,您确定是要将这……听源质库的九百五十两银凭帖全部换作现银?我们柜坊不光可以接受兑换别人开出的凭帖,也可以将凭帖上的凭证作更改,将这凭帖上的开具人改为您本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里可以更改凭帖的开具人,若是我想一次性用这九百五十两银买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凭凭帖支付?”

“娘子您真是个明白人。那您这是要换现银还是要改票呢?我们这也可以将凭帖的钱款拆分。”

凭帖可以改票这是樊持玉原先不清楚的,她只以为凭帖由人发出后,若要使用只能通过换现银。

“那就劳烦赵掌事了,我欲将这九百五十两银的凭帖的开票人改为我本人。”

“好嘞,娘子您稍等,我去取单据。”

说罢,赵恒便走去了柜台后头的库房。

樊持玉在这等待的间隙环顾四周,发现这店内陈设简单,灯光有些许昏暗,但柜台桌椅等物都不失质感,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想必,这家柜坊就是父亲口中的兄弟靳远传给靳淮生的罢。

她与函胡静静地站在柜台前等候,忽然间,感觉眼前光线骤然变暗。

转头一看,是有别的客人进门来了。

门口的小厮站着,告知这位客人今日他家坊主刚刚出门做生意了,店内人手不多,需要等候片刻。

这位客人与他的侍从便径直向柜台走去,走到了樊持玉近旁。

樊持玉看清楚了此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元宵灯会上,与靳绮兰相谈甚欢的那位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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