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下楼，看到林子豪手里提着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几瓶水和一些饼干零食，他似乎不大高兴，独自一人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空中的一点，眼神空洞。
“今天的数学没考好。”林子豪看到程程走过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露出懊恼的表情，似乎不该在这个时候跟程程说这样丧气的话。
程程点头，“数学卷子是有点难。语文呢，上午的语文考得怎么样？有好几道题，是咱们一起复习过的，你应该答上了吧。”
“你是说那些填空题是吧，我都写了。”说到语文，林子豪明显轻松多了。
程程又把话题拐回数学，“怎么没考好，是题没做完吗，还是不会做。”
“……有些不会做，最后两道大题没时间了，直接没做。”林子豪真的要被自己气死了，都复习了这么久，怎么一上考场，还跟个白痴一样。
说没时间是给自己找点脸面，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一点思路都没有。
“不是什么大问题，别放心上，前面的认真做了就行，最后两道大题比平时咱们做的那些卷子难度都大很多，你不会是正常的。”程程说了自己的预估，那两道大题是拉分用的，不在基础题以内。
本来给林子豪的学习计划就是做基础题，所以没答上也在计划之中。
程程还安慰林子豪，“放心吧，我估计咱们学校能做对最后两道大题的，不超过五个人，没做上就没做上。明天还有考试，你别再想今天的了，回去好好复习明天的考点，争取明天多拿点分。”
其实林子豪回来这一路，已经听到很多人说数学太难了，但他心里还是没底，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假装谦虚呢。
此刻听到程程这么说，他一颗心才踏实了。
“给，你饿了吃点喝点。”林子豪把塑料袋递给程程，并说：“明天考完，咱们去逛逛吧，反正后天回去，明天晚上有时间。”
程程随口应，“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考虑太远，先关注眼前的考试。”
准备上楼，她想到什么，又转身回去，压低声音对林子豪说：“今天数学太难，肯定会有一部分人心态崩了，明天考不好，你抓住这个机会，明天好好考。”
林子豪明显愣了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他总觉得，进入初三下学期后，程程理智得可怕，冷静得超乎寻常，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还真会让人有距离感。
但是这一刻，他发现程程还是跟以前一样，蔫坏蔫坏的。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大家回来后，基本都回了宿舍。
程程进去的时候，赵文静正在跟刘梦说最后的数学题，俩人各执己见，答案不同。见程程回来了，立马把她抓过来，让她交出自己的答案。
没办法，程程说了，结果是第三个答案。这下都歇火了。
李淇作为学习普通的那个，压根没加入这个话题，因为她就没算出来答案，数学题可不是语文，不会就是不会，编都编不了。
她没脸说，最后一道大题，她就写了一个字：解。
赵文静和刘梦身为好学生，被这次数学题搞得心态有点崩，程程只能安慰她们，先把数学放下，考成什么样都已经定型了，今天一晚上的时间，还是用来准备明天上午考的物理和化学。
看程程如此清醒，俩人也迅速调整了状态，从下午到晚上睡觉，除了去食堂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学习。
李淇实在是学不动了，她偷偷溜出去，找别的宿舍的女生玩。其他三个人都看见了，谁也没多嘴。
学习这东西，说到底全凭自觉，如果一个人不想学，除了她的家长，其他人是没有义务去管的。
程程会管林子豪，那是因为她跟林子豪关系铁，林子豪对她也是真好，所以她也愿意冒着被嫌的风险，去帮一帮。
第二天上午考物理和化学，直接发两张卷子，一张化学一张物理。
程程最不擅长的是物理，所以她先做了化学卷，做完化学卷，时间还剩下一大半，她全神贯注，开始做物理。
物理题比她以为的要简单很多，最后一个大题是计算浮力、密度、压强，只需要将公式带入计算就行。剩下的什么电路图、受力分析、光的折射反射，都是基础题。
程程两张卷子都做完，竟然还剩下一个小时。她都惊了！
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轻题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最不擅长物理了，怎么这次答得这么轻松。深呼吸几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开始从头到尾验算检查。
做卷子最令人懊悔的不是不会做，而是粗心，时间还剩下这么多了，她决不能允许自己掉以轻心，失去本不该失的分。
来来回回把两张卷子验算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到了交卷时间。
出了教室，李淇拉住程程，神情担忧，“这卷子是不是很难啊，我看你一直在做，都没停过。”
作为学渣，她提前答完了卷子，本来还美滋滋呢，结果抬头一看，程程居然还在埋头苦算，吓得她赶紧看卷子，看看是不是漏了一张忘了做了。
程程不禁被逗笑了。
她告诉李淇自己早就做完了，是在检查验算，避免粗心算错。李淇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放心了。
物理和化学的简单，让昨天被数学虐了的考生们找回不少自信，面对下午的英语自信多了。而且英语也是最后一门，考完就意味着解放了，自然是气氛最不一样。
程程这个宿舍却没放松，除了李淇，全都在看作文背单词。
英语卷子同样简单，程程一路做到作文大题，没有遇到不认识的单词，也没有卡壳的地方。时间还多，她先在草稿纸上打了个草稿，再把英语作文誊抄上去。
英语作文比语文作文要短多了，所以也就要求更为精细，程程把初中范围内的长短句和高难度短语都用上了，还引用了一句名人名言，用来结尾。
与检查理科卷子不同，检查英语卷子有没有失误，得看单词有没有写错，语法有没有做错。程程没有因为这是最后一门就心浮气躁，她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检查了两遍。
青石中学的考生们考试前就没多紧张，现在考完了，更是放飞自我了，好些人没坐回党校的车，相约去逛县城了。
这年头学校还没那么关注学生的安全意识，学生们出点什么问题也不会找到学校去，因此老师没管那些要去玩的，只让愿意回党校的上车。
李淇挺兴奋的，问程程接下来什么打算，程程摇摇头，头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这半年里，她身体里时刻紧绷着一根弦，哪怕是睡着，在睡梦里，都没有放松过。
现在猛地结束了，她脚下轻飘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场大梦结束，心里空落落的。
见程程似乎累极了，李淇知趣地没再多说话。
回到党校，程程慢吞吞上楼，李淇先一步跑着去找其他人逛街了，她是个闲不住爱逛的，来一趟县城，可得好好逛一逛。
程程回到宿舍，赵文静和刘梦也在。俩人状态跟程程挺像的，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也不看书，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躺着，双眼放空。
三个人躺尸一样躺了足足半个小时，宿舍门被敲响了，同班女生探头进来，笑着问：“程程在吗？”
程程手撑着床抬起上半身看去。
“林子豪在楼下等你，让我叫你一声。”
程程回了句知道了，没动弹，又躺了五分钟，赵文静忍不住偏过头来问：“你怎么还躺着，不下去吗？”
“懒得动。”程程声音闷闷的。
昨天考完数学，林子豪找她的时候，提了一嘴今天考完去逛逛，她当时没给确切答复，这会儿虽然也有点想去，但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完全提不起劲。
赵文静自己也很累，很想像死狗一样就这么躺下去，躺到地老天荒，但看好朋友这样，她又觉得太堕落了，翻身起来去拉程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要干嘛，咱们俩顺便出去逛逛，下半年咱们要在这边上学呢，今天先熟悉熟悉。”
她成功把程程拉起来，又叫刘梦，其实她跟刘梦不算熟悉，但一起住了两天了，忽略人家这种事，赵文静做不出来。
刘梦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去，一是她来月经呢，想休息；二是出去要花钱，她带的钱不多，算了。
程程跟赵文静下楼，看到林子豪独自一人站着，正在吃雪糕，雪糕已经化了，顺着雪糕把流下来，他张大嘴三两口把剩下的吃完了。
“我买了两根，给你一个，你没下来，我自己吃了。”林子豪说着去扔垃圾，程程看到，他手里的确是两根雪糕把。
赵文静本来还想打趣林子豪对程程好呢，看到林子豪那副大大咧咧，毫不注意形象的表现，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推了推程程胳膊，“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咱们走。”
林子豪听见了这一句，问俩人，“你们去哪儿？”
“去逛逛。”程程记得昨天林子豪叫自己的，顺便问他，“你去不去，去的话咱们一起。”
“走。”林子豪干脆利落答应，率先走在前面。
赵文静可没想跟林子豪一起去逛，她想的是好闺蜜二人行，拉着程程落后了几步，她压低声音，“咱们不要他了吧，他一个男生，跟咱们走在一起，多别扭啊。”
程程习惯了身边有个林子豪，并不觉得别扭，不过她也能明白赵文静的想法。
顿时，有点为难。
[猫爪]晚安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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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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