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从空中降落，特警们只得带上装备，徒步向崖顶逼近。
可诡异的是——所有电子设备似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灵。
“怎么回事？磁场干扰？这不是热带雨林啊……”
“别说了，鸟又来了！”
伴随一声尖鸣，那抹赤红的身影再度从高空俯冲而下，翅膀划过树梢，卷起漫天枝叶。
它不断在特警队伍上方盘旋，一靠近就俯冲干扰，甚至啄断了一人手中的麻醉枪。
“不能还击！”现场指挥员皱眉低吼，“上头特意交代，不能伤到！”
众人一时间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那抹火红突兀地一转方向，飞向山脚下的公路。
一辆低调但奢华的黑色车刚刚停下。
林祈然下车，才迈出一步，那只鸟就落在车头上。
它爪子轻轻踩在车前盖的小金人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叽——”它朝他叫了两声。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林祈然也怔住几秒，“林阮让你来的？”
赤红色的脑袋微微一歪，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点了点头。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妈……真的假的？”
“它……听得懂人话？”
红鸟随即展翅飞起，盘旋在前方，缓缓飞向山道。
众人纷纷看向现场指挥。
指挥官皱眉半晌，最终低声对林祈然说：“林先生，您身份贵重，我们会全程护送，绝不让您有危险。”
林祈然没有回答，只默默整理了一下袖口，迈步上前。
烈日下，林祈然浑身都是汗，抬头望山顶，还有好长一截路。太阳已经升高，晒得他两脚发热，要不是头顶有树叶遮挡，这大地都会被烤得颤抖。
他一步步向山顶爬去，即将到达时，后面的人刚准备跟上——
“啊——！！！”
特警脸上就被鸟爪狠狠抓出三道血痕！
“卧槽！！它疯了！”
“快退！别靠近！！”
红鸟直直俯冲而下，羽翼张开，尖喙不断发出锐利叫声，将所有人逼退到山脚下。
“它只让林先生一个人上去！”
“其他人一靠近就攻击！！”
指挥官脸色青白交错，手指颤抖着按在耳麦上：“……就地等候，保持通讯，安排两个狙击手去高树上——别惹那只鸟。”
于是，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林祈然独自一人踏上了那条通往悬崖顶的山道。
一路走，红鸟就盘旋在他前方。
等他抵达山巅，穿过一丛碎石与苔藓。
眼前——
林阮坐在一块临崖巨石上，身后是颗高耸入云的大树，他休息在树荫下。
半边衣摆在风中拂动，比起林祈然的狼狈，他要悠闲得多。
那只红鸟此刻安静地落在他肩上，轻轻啄着他的发尾，像在撒娇。
无垠海天线作为背景，林阮缓缓抬头。
风声猎猎。
“好慢，体力也太差了。”
林祈然还在喘气，缓了缓，过高的心率才开始下降，“爬山穿西装确实不合适。”
他身上的西服衬衫早就湿透，昂贵的领带也在半路就卸下。
“不合适还要穿？”
“总比裸奔强。”
林阮轻笑，“你现在一定很想把衣服都脱了，热得满脸通红。脱吧，没有人看见。”
“什么时候训的？”话头一转，林祈然看向那只特殊的鸟。
“昨晚。”
“本事不小。”
“一般，对付你，倒是够用了。”
林阮看见他手里拿的矿泉水瓶，勾了勾手。
利落接住水瓶，将剩下的半瓶水全部喝光，水泽顺着他的唇角滚落，一路蜿蜒向下，没入锁骨里。
林祈然的眸色暗了暗，“跟我回家吧。”
水瓶被林阮随手丢下，顺着风消失在崖边。
“三百万都差点被弄死，三百亿，怕不是剁成臊子。”
林家的基业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三百亿确实会让他伤脑筋一段时间，但还不足够让他破产。
“跟我回家，这件事，就算了。”
林阮定定看了他一会，困惑摆在了脸上：“林祈然，你是被晒傻了吗？”
他话一出口，对面那人没有恼，也没有动怒，只是慢慢解开西装的扣子。
阳光炙热得厉害，林祈然额前的头发已经湿透，顺着眉骨贴下来，挡住了他半边眼神。
“我会继续伤害你。”他忽然说。
“嗯？”
“你永远都是我完美人生的污点。”他抬起头，声音不疾不徐，像在说一件不那么重要的事，“我要换个方式摧毁你。”
林阮没作声，静静看着他。
下一秒，林祈然语气很轻地接上一句，“比如……乱//伦。”
这两个字吐出口，山风都仿佛骤停了一瞬。
“你真是疯了。”
“嗯。”林祈然语调平稳，“可能吧。”
“林家的体面呢？”
“虚名。”
林祈然站在阳光底下，阳光刺进眼睛，这灼热的暑气能将人剥皮抽骨，他脱掉上衣，朝着树荫前进。
那只红鸟不安地低鸣几声，在林阮肩头不断拍打翅膀，像是试图阻止。
可他一步不退。
“啪！”
林祈然的手猛地一拍，落在林阮背后的大树树根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阮整个人被迫贴上树干。
他回头看了看那只手，又看回来，眼神危险。
林祈然气息灼热，近得让人无处可逃。
“你越来越难控制了。”林祈然低声开口，声音喑哑而缓慢，像是热浪中浮动的涟漪。他的呼吸愈发灼热，仿佛随着靠近，每一寸皮肤都被阳光炙烤得发烫。
他低头，靠近林阮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阮听完，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
“咔。”
寒光乍现。
林阮从腰间抽出那把手枪，动作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冰冷的枪口毫无预兆地抵上了林祈然的眉心。
“林祈然，我还有别的牌，等着你拆。”
林祈然被这笑容闪了闪，来不及开口，枪声已经响起。
“砰！”血液就在他眼前炸开。
滚烫，灼人。
不是他的。
“目标命中。”
林阮的身体轻轻一晃，从另一侧滑落，在他面前坠下悬崖。
手枪脱手，掉落时擦过石面，转了个圈，滚到了树根旁。
血液喷洒在崖边的岩石上，宛如盛开的火花，耀眼、猩红、短暂。
红鸟受惊，挥动翅膀，凄厉一声，盘旋两圈立马俯冲向林阮坠落的方向。
而山下，封锁线旁。
季宴归正站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汗水贴在衬衫上，抬头的瞬间，看见那道身影从林祈然手中坠下。
公路尽头，一辆绿色的跑车刚刚停稳。
褚瑾瑜率先打开车门，一身繁复的华服，他下意识抬头。
池烬从驾驶位上下来，也望向前方。
远方悬崖之巅，有一个黑点，如羽毛般轻盈而又迅猛地坠下。
褚瑾瑜怔了怔：“……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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