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这里来问？？你想让峰主长老来回答你吗？】
【放心啦，仙尊不在意这些讨论。】
【不过我和仙尊入门时间差不多，只知道她是灵虚剑君带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世。】
什么风水宝地，明明是再恶劣不过的苍莽域。
她面无表情地退出去，看到上一个评论区的几人愈发上头，话语逐渐不堪入目，冷漠地封掉了这个讨论区。
“司主，那些人已经审完了，就是有个人，他一直想见，你~”
尾音抖得堪称滑稽，若这个人不是他自己，他一定会笑。
按照传统，关景作为第一个敢于直视祝司主蔑视尘埃般无情眼神的新人，当仁不让地被推来禀报进度，在他为自己加油鼓气，检验成果的最后时刻，他荣幸地成为了见到祝司主新表情的第一人。
“一群畜生，找我干什么？”
她早已习惯下属的恐惧，只是奇怪这次怎么派来个话都说不利索的。
关景一抖，声音弱了下去，“那个人，看起来……”
祝明光大概猜到了是谁。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她就记起了被遗忘的记忆，不过后面又扯出一堆带泥的萝卜，她也无暇顾及那个人了。
这都是业绩啊！
没看到来协助办案的太微院的人笑得多么开心。
拂霄仙尊参与的案子哪有被阻拦的道理，饱受各宗门关系掣肘的太微院很少能办这么爽的大案。
不过……师姐既然没杀他，那她就收下这个礼物好了。
粗暴扯下脖颈红绳上的白玉环，她思考着要把这个雕刻成什么形状，吞下去时才足够酸爽。
瞥了眼仿佛被定在原地，此刻莫名又开始发抖的下属，她无语道：“忙去吧。”
“等等，有人欺负你？”
“呃，禀司主，没有。”
“那怕成这样还要来？”
他又露出了不安的表情，祝明光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始关心这些，有些烦乱地挥手想让他走，他却开了口。
胆子确实不小，看来不是被迫的，她无聊地想。
“本来还好，但，您露出了有些可怕的表情。”战战兢兢说完后他立刻一个大鞠躬，语速快得像是被按在菜板上扑腾的活鱼，“我继续去为司主您做贡献！不打扰宗门和百姓了！！”
他一边跑，一边绝望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
祝明光却没注意他后面的话，只是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表情？
“哎，雾虚大人！！您来看看，这道阵法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啊！！！”
“实操题，我真的没法帮你。”
“我快画完了您指导指导我啊啊”
“你个憨批在干嘛！这是迷……阵。”
“成功了……我成功了呜呜！
“玄学是真的！！”
一旁的雾虚扇任务早已完成，眼见祝明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人不减反增，无奈地放出一阵白雾，躲避着周围人的探询，往御沧门飞去。
**
柔暖日光倾洒而下，照得人身心舒畅，归澜抬头，眯了眯眼看着正亮的天光。
若是夏季，现在该是最热的时候，但冬天就不一样了，正适合散步，
虽然气温对她没什么影响，但这样适合散步的好天气可不多。
她起身，抚了下衣袖，召来一朵云。
“师尊。”
她踏上流云，没回头，暂时不想被晦气的东西影响心情。
“师尊！”那道清朗刺耳的声音愈近，她不过迟了一秒，不看眼色的晦气本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师尊日安。听说，您收了新弟子吗？”
发放的通玉上有本脉成员的气息，多了个人自然能察觉到，更别提玉册中那些悄悄讨论的。
她抬头，看着这个曾救过她，也在她最失意时捅了她一剑的大徒弟。
清爽大方又温和有礼，好一个端方少年郎，只是他温和的神色中，却有几缕压抑不住的焦躁从眉梢流露。
尽管她依然不知道他在第一个十年为什么突然有胆子背刺她——估计和卫一脱不了干系——但他毕竟救过她，之后也一直乖乖地当那个完美到让人难以割舍的好徒弟、能干的宗门继承人，她也就没下杀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若没有那把剑，他对她的杀伤力，她可以肯定的说，为零。
怒火在一次次回溯与发泄后不再鲜明，他引颈受戮的画面还清晰地刻印在她脑海中，此时，她只有对这个原本放心至极却也会犯蠢不争气的徒弟的复杂情绪。
二百多岁的化神巅峰，这样的天赋放眼整个灵界史都没几个，也就比她差一些，但她在这么大时可没这么能干。
果然完美的徒弟是不存在的，唉。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这个晦气玩意果然是来糟蹋她心情的。
“嗯。”
简单应了句，她就绕过他准备下山。
“哦，对了，”她突然转过身，漫不经心道：“折丹，给我。”
话语、表情，姿态，分析归澜的每个神态和语气几乎已经成为傅重山的习惯，他从那简单的一个字中，判断出师尊对那个名叫卫其欢的新弟子并没有多么在意，焦躁被迅速抚平，他神色刚刚平静下来。
直到听到这句话，表情瞬间空白。
他竭力维持着乖巧的笑容，小心地抬头，却只看到归澜浑不在意的半张脸。
不在意……不在意……她不在意的，究竟是卫其欢，还是，他？
宽大的衣袖却忽地抖了一下，小心流露的委屈缠绕在眉眼间，傅重山干净利落的眉眼依然温顺地垂落着。
以往那个乐呵呵安慰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
心，忽地落了下去，数不清的困惑迷茫惊惧混杂在一起，把整颗心淹没了。
他没说话，低头，一向灵巧的手指解了好几下才解下腰间的长剑。
配着漂亮剑鞘的折丹剑被双手奉上，赤红鲜亮的剑穗鲜血一样流过他指尖。
他的指尖痉挛般抽动了一下。
直到那柄长剑被她随手收入剑中，他握紧了袖中的手。
“师，师尊，”他的笑容已经濒临破碎，低垂的鸦青睫羽不断颤抖，显得颇为可怜，“卫师妹天生剑体，应当，不适合这柄剑。”
归澜当然不会不知道，天生剑体与金属性更为契合，而折丹是为傅重山打造的，风属性的灵剑。
“嗯。”
但她什么也没解释，甚至挑了下眉，似乎奇怪他怎么会说这样的常识。
傅重山下意识想握住折丹，腰间却已空空如也。
狼狈地收回手，他低声道：
“我，弟子这次与青云山的洽谈十分顺利——”
“就这事？找袭青说，你不在，他这段时间挺累的。
“还有事吗？”
比冷漠更甚的厌烦如一场忽至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席卷了他的整颗心脏。
他没敢沉默太久，收拾好破碎的语调，恭敬道：“徒儿无事，不打扰师尊了。”
师尊毫无留恋地走了，最后一句话是：
“和你小师妹好好相处。”
他肆无忌惮地凝视着那道永不回头的身影，放任心中的声音吞噬理智。
为什么只关心袭青累不累，师妹好不好？他呢？就连一句夸赞和问候都吝啬给他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折丹是他晋升元婴时，师尊给他的礼物，一柄专门为他打造的剑，只有紧握它时他才能平息无数个心绪起伏的时刻。
为什么，突然把它要回去？
他不过出去了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卫其欢……又凭什么打破师尊的规矩？
没人比他，归澜的大弟子，更清楚归澜对收徒这件等同于麻烦的事，发自内心的抵触。
这个卫其欢，凭什么得她关照？
他盯得还不够紧吗？他怎么从不知道有任何和归澜关系匪浅的凡间孩童，真的有人，初见便能得到她青眼？
长相？天资？性格？可怜？谁都能编造一句的“救命之恩”？
哪怕是天生剑体，归澜也有千百种方法把人收入然后丢给别人，她绝无可能在归澜不愿的情况下进入重云山，甚至是，住进瑶台殿。
他连进入都要提前通报的地方，她凭什么住进去？
师尊飞升在即，他还有多少时间……
傅重山站在原地，英朗的五官褪去平日的温和神情，锋芒毕露的尖锐中透出近乎扭曲的阴翳。
卫其欢……他就看看这位小师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噫。”卫其欢走出温泉，打了个哆嗦。
【狗系统，是不是你在心里骂我。】
系统懒得理她。
哎，还是要早点学些仙术啊，没有吹风机实在太不方便了。
【御沧门的攻略对象在哪里呢？我去踩踩点。】
系统给了她一个空空如也的地图和几张脸。
卫其欢看了又看，沉默。
【长得不错，然后呢？】
【增加一点好感即可解锁实时好感和实时位置。】
卫其欢：我有句脏话一定要骂。
【你还想不想让我攻略了？】
【系统功能有限，请自行努力。】
一直拽上天的系统都说功能有限了，那大概真的没办法，但不妨碍她骂它。
【废物系统】
【距离主线任务结束还有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距离紧急任务结束还有一个月，请宿主少说多做。】
卫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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