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女帝登基,大邹年号改为锦凤。
锦凤五年年初,天光乍亮,大雪还未融化,诸位臣工一袭红衣,早已依品阶列队,忽听净鞭三响,众臣倏然整冠振袖。
队伍开始蠕动,还未走几步,只听“轰隆”一声,大臣们目视前方,未曾被这声音撼动分毫,下一秒,天降骷髅,落地厮杀,大臣避无可避,好在宫中禁军来的快,没有酿成太大的伤害。
自此,源源不断的干人从天而降,武林学府在大邹境内的各个地方升起了一道结界阻挡干人,危难暂时解除。
武林学府高手如云,大邹一百零八座城池均派出四名,在正南、正北、正西、正东布下结界,轮番前去巩固。
另外,武林学府置疑长老门下六人,前往降下干人的源头——极寒山脉,寻找破解之法,困难重重,城中妖人肆虐,官道干人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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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郡位处极寒山脉,虽然隔着几百米长的大河,但极寒山脉的冷气,常年蔓延至九郡。
九郡县有个叫九村的村落,位于偏僻的北边,这是沈浪白找遍所有得道的事宜地方。
——惠风和畅的半山腰,下面是山谷。
沈浪白在那里搭了座茅屋,茅屋对面便是飞流急下的瀑布。
沈浪白喜欢站在门口看瀑布,以前瀑布的水会溅到茅屋前的土地上,以至于沈浪白的衣服会经常潮湿,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直到干人降落,一道黄色的结界出现,这里开始变得干燥。
干人的事情沈浪白知道,隆冬时,沈浪白想少爷了,他下山买糖人,从买糖人的其他人说话时知道的,明白那道黄色结界的作用。
沈浪白抬头看着阳光,隐隐约约感觉这段时间就可以遇见少爷了,可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到。
沈浪白叹了口气,起身像往常一样下山去买糖人。
来到街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熟悉的画糖人老伯见他来,心中一喜,热情地打招呼,“来了!”
沈浪白点点头,“老伯,老样子。”
“好嘞!”老伯收起勺落,快速地画出了客人要买的糖人。
五年里人老伯闭着眼都能话的出神入化。
沈浪白笑着拿过糖果,付过钱,离开了摊位。
沈浪白不喜欢外出,一般外出都是去卖糖人,所以他只熟悉卖糖人的路,就是大路,刚刚大路上人潮涌动,把沈浪白挤到了一个说书摊前。
正正好好在那位带着圆形黑眼睛的老伯面前,这就导致沈浪白不好意思走了,只得安静地垂着眸,听他说书。
那老者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一拍惊堂木,唾沫星子四溅,道:“诸位看官,且听好了,今儿个说的这一段,可不是那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闲篇,而是六位天之骄子,为救这人间水火,去闯那极寒山脉之地,遇到的,…一二三四。
话说这七位,那可真是了不得,乃是中土神州万年不遇的六位奇才,个个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沈浪白听着,这是他不曾听过的口吻,不免有些入迷。
说书人继续道:“有道是:一剑光曜叶全归;智珠在握向淮渊;佛门神通应清行;九天真火谢润;一根金针渡生死江玉鹤;千里山河一念间秋仲。”
沈浪白一听有少爷,立马有了兴趣。
“话说这秋仲,入门最晚,学成最早,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这六位骄子,奉了师门重令,要前往那极北之地的“极寒山脉”,取一桩关乎天下气运的宝物。一路腾云驾雾,或是御剑,或是凭风,端的是迅捷无比。可眼看离那山脉还有数百里,天地陡然变色。”
话说到这,惊堂木再响,老者炯炯有神,道:“且看前方!原本只是白雪皑皑的山脉,忽地卷起阵阵黑风,那风里夹着腥气,带着一股子甜腻腻的腐臭,闻之令人头晕目眩!没错!他们出来结界,干人来了。风中更传来一阵阵古怪声响,非笛非箫,似哭似笑,直往人耳朵里钻,搅得人心神不宁!”
“然而那静妖无形无质,散而复聚,竟是越杀越多!更麻烦的是,脚下的雪地突然剧烈翻腾!”
沈浪白蹙眉,老者在拍惊堂木,“看官您道如何?原来那雪地之下,竟潜伏着更为恐怖的,五大禁术之一融合术造成的融合物!”
“但见无数被妖气侵蚀、早已死去的妖兽乃至人类修士的残肢断骸,被一种诡异的冰蓝色粘液强行糅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座座肉山般的怪物!有七八个狼头嵌在熊躯上的,有数十条人臂如同蜈蚣腿般爬行的,嘶吼着、蠕动着,朝着六人碾压过来!腥臭扑鼻,那景象直如修罗地狱六位各显神通,合力,轻而易举地将拿融合物击败!”
老者孜孜不倦,沈浪白升起笑,少爷武功不错,融合物都能打败。
之后的说书人讲的是几人如何消灭干人,他没有兴趣了,便给了钱离开了。
他的糖人要话了,连忙施法稳住,来到通往半山腰的必经之路,他瞥见一位粉衣男子躺在那。
沈浪白心脏一抖,那身影相当眼熟,心念着:不可能,刚想完少爷,不会这么巧遇见了吧之类的否定话,快速走上前,来到他身边。
俯身一看,真是不假。
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沈浪白背着穿着粉衣的少爷,从满是翠绿松树的山谷中走出,身后的少爷受了很严重的伤,鲜红的血液从少爷胸口冒出,染红了沈浪白身上这件麻布白,再顺着麻布,滴落到石子路上,一路延展到河边的血珠痕迹。
沈浪白稍微向后看了一眼少爷情况,发现情况并不作好,少爷挺拔俊秀的眉眼上冒着细汗,细汗滋润了少爷脸上原本干涸掉的血液。
于是血液和汗水融合,自额头流落到鼻尖与嘴唇。
沈浪白有些焦急了,于是脚步加快。不料加快了脚步,反而使背上的男子伤情加重了些,背后传来细细闷声。
现在,正值午后,太阳当空,照在两人身上,细看有些诡异。
两人本应是两道影子,这里却只有一道。
只有少爷成背着的样子悬在空中。
这时,沈浪白身后的少爷刚好面对太阳,阳光灼烧着他胸口上的上,有些微痛,秀眉微蹙起来,加上不规律、有些虚浮地走动。
少爷蹙着眉头,阳光刺眼,不顾身上的疼痛,换了个位置,缓缓道出一句:“多谢……阁下相救。”
此言一出,沈浪白勾唇一笑,缓步走回茅屋。
现在的少爷没了从前的稚嫩,他现在是长大了,变得英俊潇洒,双眼间没有了端庄的神态,眼中却满是慵懒与轻佻。
即使现在受了伤,也抵不住那一身粉衣,腰身间琳琅满目的配饰,尽显骚包。
沈浪白第一眼就这样感觉了,少爷真有意思。
很快,到了沈浪白的茅屋,他将秋仲放在床上,但面色苍白沈浪白裁开他的衣服,沈浪白一丝不苟地照看。
少爷的这副身体看的已经很多了,沈浪白已经不害羞了,动作干脆利落。
沈浪白站在床旁观察着。伤口呈现六边形,有点像雪花的样子。
沈浪白蹙眉,微微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伤口。
这伤口倒是奇特,沈浪白不禁多研究了一会儿,直到床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声音,沈浪白才想起少爷是一位受重伤的人。
他抬手,手中发出白色的光芒,食指点于男人额间,白光之内,源源不断的红色顺着额头进入他的全身。
秋仲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
这是沈浪白自己瞎研究的,名唤纳液,是将他人体内新鲜血液,注入受伤的人体内,使他人健康血液瓦解受伤人的血液,使其内部自行抑制。
接着,沈浪白探清病情,乃是中毒所致,便封住他的血脉,起身,寻找草药去了。
秋仲受了很重的伤,不是简简单单的凝血草这样简单,他需要的是极寒山脉上雪山上的雪莲,清热解毒。
好在极寒山脉极就在这里,虽然寒冷又凶险,对于一般人来说难上加难,可对于沈浪白,只是眨眼或闭眼的事。
一来一回,沈浪白只用了两个时辰,之后他又来到山顶下的集市,拿上自己仅存的几文钱,买了消炎类的药。
他看着这一点点的消炎药,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打赏那位说书人了,给少爷买药都不够用了。
再次来到自己的小茅屋时,床上的秋仲还在昏迷。沈浪白继续看了一眼他,关上门到屋中煎药。
四个时辰之后,沈浪白端着自己那碗来到秋仲床边,拿勺子将黑漆漆的药喂他喝了下去。
只见躺着的人哼哼了几句,睡了过去。
收拾好草药以后,沈浪白坐在床铺对面的椅子上,他面前有张桌子,上面放着针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少爷。
时辰慢慢来到深夜。
沈浪白就着烛火 ,给少爷缝衣服。
“沈浪白。”秋仲哑着嗓子,喊出那日思夜想的名字。
烛灯下的沈浪白听到了声音,仰起脸,起身来到秋仲身边。
摇曳的烛火在他洁白的面孔上跳跃,微笑道:“好久不见,少爷。”
“这就是我们的相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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