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的声音还在听筒里回荡,苏晚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泛白。傅瑾珩的失控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那个永远将情绪封存在冰山下的男人,竟会把自己反锁在书房,甚至打碎东西。她立刻让司机调转车头,引擎的轰鸣声里,她反复回想“J”的警告与那张照片,心底的不安像藤蔓般疯长。
车子驶进南山别墅大门时,夜色已浓。主厅里只亮着几盏壁灯,佣人端着餐具的动作轻得像羽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赵管家站在楼梯口,见到她立刻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苏小姐,下午少爷收到个加密包裹,拆开后情绪就不对劲。我送茶进去时,看见书桌上摆着图书馆那张旧照片,刚想说句话,就被他赶出来了。”
“包裹里是什么?”苏晚追问。
“不知道,少爷没让任何人碰。”赵管家的眉头拧成一团,“但他看完包裹,就把照片攥在手里,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东西碎的声音——应该是书桌上那个青花笔洗。”
有人精准地抓住了傅瑾珩的软肋,用照片和未知的包裹发起心理攻击。苏晚抬头望向三楼,书房的窗户漆黑一片,像一只沉默的眼睛,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她深吸一口气,对赵管家说:“我去看看。”
三楼走廊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苏晚停在书房门前,没有立刻敲门,而是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里面没有声音,这种死寂比争吵更让人不安。她犹豫片刻,抬手叩了三下,声音平稳得像是在汇报工作:“傅先生,我是苏晚。周昀实验室刚发来合作评估报告,有几个关键数据需要和您确认。”
她刻意用公事做借口,给他留足体面。
门内毫无回应。苏晚等了近一分钟,正准备转身离开,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傅瑾珩沙哑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苏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书房没开主灯,只有书桌旁的台灯亮着,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傅瑾珩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地上散落着青花笔洗的碎片,月光照在碎片上,泛着冷光。他垂在扶手边的右手,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晚没有靠近,也没提评估报告的事,只是站在门口,轻声说:“赵叔说您没吃晚餐,厨房还温着粥,要不要喝点?”她刻意避开所有敏感话题,只用最寻常的关心,试图拉回他游离的思绪。
傅瑾珩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操控轮椅转过来。台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苏晚看清他眼底布满红血丝,脸色苍白得像纸,平日里的冷硬被一种深可见骨的脆弱取代。他看着她,目光复杂得像揉碎的夜色,有警惕,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无措。
“你……”他刚开口,声音还带着沙哑的质感。
就在这时,苏晚口袋里的特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起,一条红色警报刺眼地跳出来——
【警告:苏氏集团核心服务器遭持续恶意攻击,攻击源IP与顾氏集团高度关联,目标直指科技园项目设计图纸及预算文件!】
苏晚的心脏骤然一紧,手里的手机几乎要滑落。顾辰风竟然双线出击,一边用包裹刺激傅瑾珩,一边对苏氏发起网络攻击!她抬头看向傅瑾珩,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眼底的脆弱瞬间被冰冷的锐利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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