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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睡觉但是睡不着

他刚张开嘴,话还没出口,身旁就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的钥匙在我这儿。”

燕岁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侧,左手拈着一枚钥匙,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金属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上面的花纹复杂而古老。

叶星抬头看他,燕岁观唇角微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戏谑:

“吃饱了没?我带你上去看看,怎么样?”

叶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顺手又从桌上捞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藏食的松鼠。

燕岁观也不催他,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耐心。餐厅里人声嘈杂,灯光暖黄,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静谧的玻璃罩,气氛温馨得几乎不像真实。

坐在对面的伊琳和淮南安看着他俩这副旁若无人亲密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伊琳纂紧了桌布的一角,指尖发白,淮南安则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两人的动作。

一股汹涌的火气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又在叶星抬头时消失不见,伊琳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扯出勉强的笑容,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显得格外僵硬。

叶星眨巴了几下眼,很快把这个行为归咎为他们独有的交友方式。

叶星满足的打了个响嗝,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双手撑着后脖颈,就往楼梯走去,打算先去二楼看看自己的房间。

却被燕岁观拽住手腕“跟我来”

叶星被拉着走向了专用电梯,伊琳和淮南安见状紧跟其后,被燕岁观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你们的房间在2楼”电梯门缓缓关上,将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隔绝在了外面。

“我的房间在二楼吧,那个女仆不是说不让上三楼……”叶星话没说完就被燕岁观拉着进入了一个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大的落地窗,窗户微开,夜风从外轻轻拂过,吹的纯白的轻纱窗帘微微佛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照亮了窗边一把的小提琴。

那琴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魔力,吸引着叶星不自觉的靠近,他着了魔似的想要伸手去触碰它,却猛然惊醒这是在别人家里,连忙将手收回来。

“啪!”

燕岁观按下开关,温暖的光线照射出来,没有之前那般的清冷,整个房间的布局看似与家里的几乎差不多,只不过家里没这个房间那么大……这就是有钱人的家啊…

细看还是有很多差距的,房间内多了很多东西。

比如床的四周摆满了各种的毛绒玩偶和紧致的礼物盒,还有桌上,墙上,柜子摆满挂满了各样的照片,面容都被裂开的相框玻璃扭曲,或是被刻意模糊了起来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叶星回过头,望向燕岁观,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燕岁观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把小提琴,是专门为一个人定制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琴身上,流露出一丝怅然,“可惜…他再也拉不了了。”

叶星脑海里激起层层涟漪。各种猜测瞬间闪过:是吵架决裂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另一个他不敢细想的可能……

突如其来的沉默笼罩了两人,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夜风拂动窗帘的细微声响,以及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我……”叶星刚吐出一个字,就被燕岁观轻柔地打断。

“你能为我拉一曲吗?”燕岁观走向窗边拿起那把承载着故事的小提琴,转身走到叶星面前,将琴递给他。

叶星没有立刻接过琴,而是望进燕岁观的眼底。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情绪很纯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让人心软的小失落。“我能问一下,”叶星的声音很轻,带着认真的探究,“为什么……要我来拉?”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燕岁观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因为我曾经听过你拉小提琴。”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当初“你的琴声,能让我的思绪飘回那个时候,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说完,他挑了挑眉,眼神温暖而期待,再次将小提琴往叶星面前递了递,示意他接过。

叶星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把精致如同艺术品般的小提琴。

琴身触手温润,木料和漆工都显示出其不凡的价值,但更奇特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这把琴天生就该由他握住。

他犹豫地看了燕岁观一眼。

“我…我可能会有点生疏……”叶星小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没关系。”燕岁观的声音很轻“你和往常一样就好。”

叶星深吸一口气,将琴抵在下颌,另一只手拿起琴弓。

这个动作仿佛做过千百遍,肌肉记忆甚至快于他的思考。

他尝试着拉了几个简单的音阶,不亏是定制的琴,音色纯净透亮。

随便拉了一首练习曲,逐渐找到了当初拉琴的那种感觉,最初的那种生涩感逐渐褪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驱使着他。

他将双眼闭上,一段段琴谱、音符在他脑海里欢快跳动、熟悉的旋律像刻在灵魂深处,全身慢慢放松了下来,旋律自然而然地流淌。

叶星完全沉浸其中,拉出的曲调缓慢而又忧伤,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宇宙中,只有独自一人的孤独,自己也感到惊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拉出这样的曲子,仿佛这旋律本就属于他,属于这个房间,属于……眼前这个静静注视着他的人。

燕岁观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凝视着完全沉浸于琴声中的叶星,目光专注的看着他眼神近乎贪婪,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叶星脸上流露出痛苦与忧伤的神情,准确的刺痛燕岁观的心口,眼底深处翻滚着惊涛骇浪,撕扯着五脏六腑的尖锐痛楚,是失而复得的战战兢兢,更有一种几乎要冲破所有理智牢笼的、滚烫炙热的情感……。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泛出青曰,微微的颤抖被强行压抑在紧攥的拳头里,连指甲深陷入掌心的刺痛也浑然不觉。

楼下,餐厅或客厅。

琴声隐隐约约传来,并不响亮,却极具穿透力。

正在互相玩笑、讨论房间的嘉宾们渐渐安静下来。

“咦?什么声音?”林薇薇侧耳倾听。

“好像……是小提琴?”苏澈封不确定的说。

“好好听的旋律……从来没听过。”有人喃喃道。

伊琳和淮南安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复杂情绪,他们知道这琴声来自哪里,又是为谁而奏。

薛晓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望向天花板(三楼的方向),眼神阴沉得可怕。那优美的琴声在他听来无比刺耳,他身边的黑气似乎又隐约躁动起来。

直播间弹幕,也捕捉到了这微弱的琴声:

【等等!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有琴声?】

【听到了听到了!好好听啊!从哪里传来的?】

【好像是楼上传来的?三楼?】

【是燕先生在拉琴吗?还是节目组放的BGM?】

【不像BGM,感觉是现场拉的,很有感情!】

【这曲子没听过啊,但是好听到哭!是谁拉的?】

【盲猜是燕大佬!颜值高有钱还会拉小提琴!这是什么完美人设!】

【也有可能……是叶星?我记得他好像以前学过?(虽然黑料里说他半途而废水平很烂)】

【不可能!叶星能拉出这种水平?这没有十几年功底我都不信!绝对是燕先生!】

三楼房间内。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叶星缓缓放下琴弓,有些怔忡地看着手中的小提琴,仿佛不敢相信刚才那旋律出自自己之手。

“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燕岁观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小提琴放到了一旁,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叶星的脸。

“很好听。”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和……以前一样好听。”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触动了叶星记忆深处某个被牢牢锁住的盒子。

一阵轻微的刺痛感猛地窜过他的大脑,一些模糊的、快得抓不住的画面碎片一闪而过——是笑声,还有……眼前这人更年轻些的脸庞?

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额头,蹙起眉。

“怎么了?”燕岁观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上前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体,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叶星甩甩头,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有点累了。”

燕岁观眼神微暗,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追问。

“嗯,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啊?这里?”叶星一愣,环顾这个明显是主卧规格的巨大房间,“这不是你的房间吗?我睡这里你睡哪?”

燕岁观极其自然地指了指连接着主卧的、另一扇门:“隔壁有客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而且,这里的隔音很好,不会有人打扰你,二楼……太吵了。”

叶星还想说什么,燕岁观已经走向门口:“等会管家会把你的行李带过来,早点休息,明天节目不是正式录制了,不好好休息会很耗神的。”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清晰:

“晚安,叶星。”

“……晚安,燕先生。”

门被轻轻带上。

叶星独自站在这个充满陌生感却又莫名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窗边的月光和小提琴,脑子里一片混乱。

燕岁观的特殊对待、伊琳和淮南安反常的热情、自己莫名熟练的琴技、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头痛和记忆碎片……

这一切都指向某个被他遗忘的过去。

他走到床边,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裂开的相框,照片上的人像模糊不清,但他心底却泛起一丝酸涩。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他对着空气,轻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夜风吹动窗帘,无人回答。

而此刻,直播虽然并未拍摄到三楼的具体情况,但#迷途别墅神秘琴声# 和 #叶星燕岁观# 的话题,已经以爆炸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榜前列。

猜测和讨论度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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