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门大敞开,易安拎着沉甸甸的奖杯,她脸上的笑容还在,哪怕见到不愿意见到的人,也比上一次见面愉悦几分。
鹤川衣冠整齐,还是那个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当红歌手。
鹤川的视线从她的面容跳到巨大的定制的奖杯包装盒,那里有荣誉,有心上人最讨厌、最憎恨的东西。
鹤川面无表情,“恭喜你得偿所愿,拿到了她最不想要的东西。”
易安从容,“我想要就行。”
鹤川:“你很得意吗?”
鹤川失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踩着她的痛苦上位。”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有一种濒临破碎的嘶哑,“每一次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这张脸,我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当你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他人给你的鲜花与掌声时,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被迫创造出一个伤害自己的角色,写的时候伤害一次,被逼着跟温宁对戏又伤害一次,角色活了抢走她的身体站上娱乐圈最高的领奖台,又伤害她一次。
是,你是拿了奖,你的灵魂接受了欢呼、期待已久的认可、网友的喜爱,可是她呢,她有什么?!
她的身体站在那里,顶着演员的身份面对底下的业内人士,面对上千万的网友,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说真的很残忍吗?”
头顶的灯照不亮他的脸庞,他隐没在沉重的阴影之中,眼神满是挣扎和崩溃的痛楚。
易安的从容逐渐淡去,平静地看着他,声音稳定又清晰,“鹤川,痛苦是你强加给自己的,不是我,也不是她。”
“强加?”他被这句话狠狠刺穿,眼眶变得通红,透明的泪水在眼底剧烈颤动,整个人仿佛被抽离至虚空之中,只需轻轻一推便能把他推倒。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奖杯所在的位置,眼神空洞,似乎透过它看到了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内心土崩瓦解,往日与她的对话在眼前快速飞过,他甚至能听见她的声音,听见她的哼声。
他好想好想分享给她那首歌曲,那首他们两个人共同创作的歌曲,好想好想告诉她自己已经选好了未来的常住地,已经规划好了环球旅行的路线,连演唱会也备好了。
他能做的都做了,可她却不在了。
给他阳光的人彻底不见了。
连找的机会都没有。
鹤川:“我真想毁了你。”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最终他选择后退一步,他不舍地望着这张脸,幻想着如果是她该有多好,一定跟想象中一样,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出来。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认命般的悲凉。
当他直视那双眼睛时,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背后的人是易安,不是苏清河,眼里又露出掩盖不住的厌恶。
他转身。
停顿几秒。
远去。
门口的人消失在易安的视野中,她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收紧拎袋子的手,默默走出化妆间。
大门口的工作人员几乎走光,一小时前,这里还是热闹哄哄的,现在在夜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清。
易安走楼梯下楼,心空空的。
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来时孤身一人,走这条路也注定孤身一人。
下了楼梯转向左边,她望见前方有个高大的人影静静站在那里,身子挺拔,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恰好勾勒出他下半边脸的轮廓。
心里忽然一紧。
她径直向前走,路过时刻意控制自己忽略身旁的人。
“易安。”
低沉的嗓音一出现,她的脚又又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停下,跟本能似的。
夜晚静悄悄,宽敞的马路边只有他们两个人。
易安紧紧拽住绳子。
解兰舟:“我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内容。”
语速不快不慢,声线平稳得像在陈述事实,却让易安的心在顷刻之间狂跳。
易安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理智的模样,一秒钟代入一个设定好的角色,强调演绎,强调对戏,强调刻画角色。
易安:“你想说什么?”
解兰舟:“我不在意。”
易安:“......”
她的情绪瞬间翻涌而出,挡也挡不住,“什么意思?”
解兰舟:“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苏清河,是易安,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
我爱的一直是易安,是现在的你。”
眼泪夺眶而出,易安侧身对着马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
温暖的怀抱从身后环住她,“可以不要说分手了吗?”
易安:“......”
酒店内。
易安滴房卡开门,等她把新鲜出炉的奖杯放好,她转头发现这个人还站在门外。
易安:“站那干什么?进来。”
解兰舟得到指令才确定自己可以走入这个房间。
易安:“为什么站门口?”
解兰舟:“我是前男友,需要保持社交距离。”
易安噗嗤笑出来,随后盯着他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解兰舟:“很久以前,还记得苏桐曾经在你手机装过监控器吗,那时她约我出去吃饭把这件事说了。她说的那些在我看来算猜测,不能当真。
签对赌协议之前我带你去沈青那里做检查,你的脑电波数据异常,所有数值都远超正常人。
我调查过你出现异常的时间点,发现跟我感知有恢复希望可能的时间点很相近,而且,也是那段时间开始,我的脑电波也出现了异常。
当时我就怀疑过你的身份,在苏桐说了推测之后,我更加断定你不是这里的人。”
易安:“......”
这么说来,是她想多了。
解兰舟:“你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
易安没什么好瞒的了,“对,鹤川喜欢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创造出我的作者,他知道这个真相之后非常痛恨我,我怕你也是这样。
如果注定要被你厌恶、痛恨、嫌弃,还不如早点断了。
他当时看我的那个眼神,我真的很怕你也......”
她的眼泪缓缓落下,“我是苏清河创作出来的反派角色。”
解兰舟抚去她的泪,将她轻轻拥住,“对不起,其实我也有私心。我也怕你哪天忽然不见,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我习惯不了没有你的生活,我怕回到没有感知的生活里去。
有好几次我想跟你聊这个话题,可又怕你不愿意,怕你反感,怕你,因为这个不要我。
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你会不会就没那么痛苦?”
易安泣不成声。
解兰舟松开她,罕见地出现祈求的眼神,“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易安猛猛点头。
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抵住他的额头,然后吻住他微凉的嘴唇。
她的吻技比较一般,她不管,她就要亲吻他。
她还记得他以前的吻法,她学着一点一点返回去。
她撬开他的唇齿侵略进去,进去的瞬间明显感到他微微僵住,她开心又幸福地笑了。她的进攻很缓慢,像在享受这种慢慢厮磨的暧昧感觉,很舒服。
他清冽的气息飘进她的感官,她忽然想起什么,退出,问:“你感知是不是没好?”
解兰舟:“嗯。”
易安心痛得又哭了,“怎么办?还有办法吗?”
解兰舟:“多接触,每次跟你接触我的感知会有所恢复,只要跟你有关的东西都会让我的感知有好转。”
易安想想也是,最开始是吃她做的饭,后面两人在一起之后整天呆一块,沈青也说那段时间是他最稳定的一个时期。
这个简单。
易安:“那我们多点接触。”
易安用力亲吻住他,想帮助他快点恢复感知。
面对她的主动,他也积极回应,但他的动作相比起从前明显迟缓很多。
酸涩的眼泪又涌出来落在两人相贴的地方。
易安捧住他的脸,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嘴唇,边亲边观察他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还是没感觉吗?
易安有些慌乱,吻嘴唇没反应那就换个地方。
她亲一下脸颊,又从脸颊移到耳垂,她含住那里,呼吸有点急促,惹得他微微皱眉。
她没发现,继续从耳垂转移到脖子,这时,她发现有道浅浅的疤痕,“什么时候受的伤?”
解兰舟:“武打戏不小心刮到。”
易安:“下次小心点。”
解兰舟:“嗯。”
易安:“还是没感觉吗?”
解兰舟:“嗯。”
怎么会呢?
哦对,喉结,都说男人的喉结非常敏/感。
易安凑近,呼吸喷洒,她亲了一下他的喉结,感觉有点特别,又亲。
光亲不够,还上手去摸,去捏。
有点硬硬的。
这人的注意力莫名放在这里,完全没留意到眼前人的眼神暗了下来,呼吸也比先前凌乱几分。
易安轻轻咬住那里,随后听到一声沉重的声音从薄唇发出。
易安兴奋地抬头,“有感知了?”
解兰舟:“......别停。”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勾起易安的坏心思。
易安用手轻微按压一下,那个东西不听话地往上走或者往下移,有时还会轻颤。
解兰舟忍不住了,他直接拽住她的手,眼神比刚刚还要暗下去几分,“玩得很爽?”
易安:“有点。”
解兰舟:“轮到我了。”
解兰舟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随后猛烈地吻下去。
柔软的唇瓣记录彼此情动的证据,他呼吸频率越来越快,体温也快速飙升,有那么一刻易安觉得自己在贴一个热水壶。
吻着吻着,易安觉得哪里不对,胡乱推开他,“感知恢复了?”
他没说话继续他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拍过武打戏后的身体要比以前壮实,再加上两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渴望不再隐藏,像头狮子似的进攻。
很快,她有点呼吸不过来了,脸爆红。
那人慢不下来,热烈的吻一个接一个,仿佛要把失去的两年时间一次性拿回来似的,吻得非常凶。
她想后退缓一下,可他不给机会,她退他就追,一来一往反倒让他进攻得更深。
暧昧的气息在房间散开,两人迷乱地走走推推,在激烈之中撞倒到松软的大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凌冽的味道越发浓郁。
男性的荷尔蒙与女性的柔情混合在一起,好像要把彼此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两人情到深处时跟随生物本能爆发出另一层探索欲,此时,占有欲和胜负欲也被推向另一个高峰。
解兰舟强迫中断自己快要崩塌的理智,他撑起一小段距离,“你现在清醒吗?”
易安此时的状态堪称微醺偏上头,“怎么?”
解兰舟:“要继续下去吗?”
易安她是成年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嗯。”
解兰舟:“确定?一旦确定,就等于确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易安:“夫妻关系?”
解兰舟:“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实。”
易安恶作剧地点一下他的鼻子,“我想一、夜、情。”
解兰舟:“......我去洗澡。”
解兰舟起身,易安用脚勾住他,“老公。”
解兰舟偏过脸,竟然露出羞涩的表情。
解兰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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