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昭昭……”
是谁?是谁在喊她?袁昭姀慢慢睁开了,面前是母亲担心的双眼。
她只知道身处马车里,但头脑一片模糊,混乱不堪,马车行进间,晃的头晕得厉害。她用手捂着头。
“昭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头上这么多汗?”
“头晕……”
魏芷一听,心疼地把袁昭姀抱在怀里,“娘帮你揉一揉……”说着对坐在一旁的袁鸿道,“老爷,山上风大,昭昭应该是吹着风了。”
袁鸿摸了摸袁昭姀的头,“还好没起热,回去就请大夫。”
“唉……”魏芷叹了口气,“去白云寺时还好好的,现在就难受成这样,难道是这阮公子和我们家昭昭没有缘分吗?”
袁鸿沉默着。
袁昭姀闭着眼,她不是死了吗?爹娘怎么也在这?他们说什么白云寺,阮津又怎么了?
只听袁鸿道:“夫人也不必多虑,毕竟两个孩子才第一次见面,不着急。”
这下袁昭姀终于反应过来了,爹娘这是在说她和阮津在白云寺相看的事。
难道她又重生了!
她偷偷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看了看爹娘,又看了看自己,这一切竟是真得!
慢慢,她也缓了过来,只是还有些晕,她从魏芷怀里起来,“娘,我好多了,可能是马车颠簸得晕,我吸几口气就好了。”
说完她努力挪了挪,尽量坐直了身体,掀开了车帘,她仔细地盯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敢松懈,片刻就冷汗直冒。
她咬着牙,不一会,她果真就见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她竟真得又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与阮津相见的日子!
“娘,我已经不难受了,我睡会……”说着袁昭姀就靠着马车闭上了眼,她感觉身体也撑不住了。
她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却又不能被爹娘发现端倪,只能先这样。
现在想来她已经是第二次重生了,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偏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想到了郑彦口中她不自量力,窥人**!说得应该就是她今日跟踪他后,然后调查涵园的主人。
这次她没有选择跟踪郑彦,那是不是就不会打草惊蛇了。
还有上一世父亲被陷害,萧越被秘密押送入京想逼他认罪,这一桩桩一件,到底是谁躲在背后!
没想到回了家,袁昭姀头晕无力的症状没轻反而重了。
大夫进了袁府几波,都没看出什么情况,只说没什么大碍,要好好养着。
袁昭姀整日睡得昏昏沉沉,隐觉得是和这次的重生有关。这次病得这样奇怪,看来重生也不是无限的,就是这具身体也再禁不住了。
魏芷看着袁昭姀日渐宽大的袖子,坐在床边抺眼泪,“大夫明明说你没什么,你怎么还不醒。娘也想通了,昭昭,你只要好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你爹也说了要养你下辈子。”
“娘,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袁昭姀躺在床上望着魏芷浅浅地笑着。
魏芷欣喜不已,急切道:“昭昭,你醒了!快快,来人去喊大夫。”
她扶着袁昭姀头靠坐在床边,“昭昭,饿吧,先吃点东西。”
接过南星递来的粥,魏芷亲自喂了半碗,见女儿脸色也不像生前那样的惨白,魏芷如释重负,
大夫把过脉后道:“袁夫人不用担心,袁小姐这是好了,吃些清淡温补的东西,不出三日就能下床了。”
魏芷连连道谢,送走大夫后,她坐在床边,轻轻地给袁昭姀盖被子,“你真是吓死娘了,你再躺会吧。昭昭,你有没想吃的,娘给你做八珍糕好不好?”
袁昭姀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芷忙道:“你想吃就好!娘这就去做。”出了院子,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是抬头看到了院中的石榴树,她又悠悠叹了一口气。
有丫鬟来通报萧越来了。
“阿越来肯定是来看昭昭的,他俩情如兄妹,也不是外人,请他进来吧。”魏芷道。
“伯母,袁妹妹她……”萧越面露急色。
“刚刚醒了,用了半碗粥,人也有了精神,大夫说没事了。”
萧越听完神情也缓和了下来,“那就好,伯母,我带了支人参,给袁妹妹。”他向屋里看了眼,“既然她没事,我就告辞了。”
魏芷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剑眉星目,神色冷峻,有着同龄人少有的内敛和沉稳。
这几日,昭昭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喊了他的名字。
“阿越。”魏芷喊住了他,“多谢你,昭昭醒了,你去看看她吧,我正好要去给她做些爱吃的点心。”说完便离开了。
春日的阳光还是很暖和的,门窗开着,屋子没有药味,只有淡淡的香味。
萧越坐在袁昭姀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乌黑的头发散在了枕头上,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下,随呼吸轻轻颤动,苍白的脸瘦得都没有自己的一张手大。
“她那日去白云寺,怎么回来后病成这样?发生什么了?”萧越眼神冷厉道。
萧越的眼神望过来,南星浑身紧绷,结巴了起来,“小……小姐就是和老爷夫人一起去白云寺上香,也没什么事,就是……老爷和夫人好像也约了一个姓阮的公子,但小姐前前后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说完偷偷舒了一口气。
姓阮的公子?萧越抬头看着南星。
“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萧越愣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放在膝上捏得发白,怔怔地看着袁昭姀。
面前的人忽然紧皱着眉,闭着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明显是梦魇了。
“昭昭……昭昭……”萧越低声道,“别怕……”
“萧越!萧越!”
喊的竟是他的名字,萧越顿时心如鼓跳。
“我在,我在。”说着他身体前倾,在她耳边轻声道。
袁昭姀循着声音,一下子抓住了萧越放在床边的手。
萧越回头看了眼南星,眼神冰冷。
“我……我……去看看夫人要不要帮忙!”南星连忙低着头,话没说完就退了下去。
纤细瘦弱的手指正无力地握着他的手,柔弱无骨,萧越轻轻地反握回去,拉了拉衣袖盖住她白皙如玉的手腕。
“萧越!”一声惊呼后,袁昭姀睁开了眼,一时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盯着面前的人,眼眶泛红,泪水滚滚落。
这些泪如细碎的冰砸在了萧越的心上,带着锋利的棱角一下下地敲击。
“昭昭,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袁昭姀望着他,半晌从梦境中清醒了,“萧大人?”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正握着他的手。
萧越自然地松开了两人的双手,起身倒了杯水。
“多谢。”袁昭姀靠在床上,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萧越只是点了点头。
他想知道她刚梦见什么了,可他什么也没问,确定她真没什么事后,便站起了身。
“昭昭,你先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袁昭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脱口道:“萧越!”
语气带着萧越从没见过的惊慌和无助。
“我……”袁昭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少女眼睛微红,纤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
萧越回头温声道:“昭昭,你先好好休息,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万事有我在,别怕!”说完不敢再看她,他怕下一秒就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暴露出自己肮脏丑陋的心。
他知道昭昭一直视他如兄长,可他不是!
袁昭姀闻言乖巧点了点头。
一出袁府,萧越沉声道:“忠义,去查那日在白云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去查一个姓阮的进士!”
“是!”忠义低头道。
萧越抬起了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有昭昭手掌温润的触感。
同样是这只手,只是抬起的瞬间沾满了鲜血,下一刻就捧起了袁昭姀的脸。
袁昭姀赶紧眨眨眼,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太过深刻,甚至现在她脸上还能感受到萧越鲜血的滚烫。
前世在大牢里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就如昨天,一幕幕清晰无比。
任谁也没想到,她竟和第一世一样惨。
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萧越第一世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目的呢?为什么要把边关打胜仗的将军换了!
还有袁淮背叛父亲,两者之间必然有联系,隐藏在背后的到底是谁?
她想自救,想救袁家,也想救萧越,袁昭姀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日,她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
这期间钱婉和袁昕也来看望过她,袁昭姀只是淡淡地客气了几句。
要早点分家!她心里默默道。
袁鸿退朝后,日日守着女儿。
袁昭姀试探性地问道:“爹,昕昕和昊哥年纪渐长,府中杂事越发多了,您一个人操持两房,若是往后家事分开料理,您也轻松些。”
袁鸿一脸正色道:“昭昭,这不是你该提的事!我与你叔父是嫡亲的兄弟,怎可好好的分家单过,这种话以后别说了。”
“父亲!母亲身体一向不能劳累,我是心疼您既要忙着国事,又要忙着家事,实在是辛苦!你还凶我!”袁昭姀说着就气鼓鼓地转过了身。
袁鸿立即哄道:“是爹的错,爹知道错了!只是你叔父性子一向软,没我的帮衬,我担心他也撑不好门户,放心,爹不累。”
那是!离开了爹,袁淮的官职在京中都不够看,就是袁昕和袁昊的婚事都不好说。
只不过袁淮他性子可不软,连帮衬他多年的亲大哥都出卖!
但这话该又不跟爹明说。
袁昭姀略一思考,“爹,您看我都这么大了,我可以帮您打内宅。”
内宅的管家大权她要握在手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