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稳停在楼下，秦怀安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宋疏：“到啦，谢谢你送我回来。”
宋疏没动，只偏过头看他：“我送你上去。”
“啊？”秦怀安愣了下，“我自己上去就行，要爬十楼呢，挺麻烦的。”
宋疏已经推门下车，西装外套被晚风掀起一角，他淡淡道：“不麻烦。”
秦怀安拗不过他，只好领着他往楼道走。楼梯间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叫一下才亮，昏黄的光忽明忽暗，楼道里是两人交错的脚步声。秦怀安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像只刚归巢的小鸟，叽叽喳喳没停过。
“今天拍奶茶店那场戏，导演夸我状态好呢，说我把少年气抓得特别准。”他迈上两级台阶，回头冲宋疏笑，眼里闪着光。
他又说：“许茜其实人超好的，刚才休息的时候还给我带了奶茶，是珍珠的，我以前不太爱喝甜的，今天觉得还挺好喝的……”
宋疏跟在后面，没打断他。他步子迈得大，不急不缓地跟着，听着前面少年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偶尔秦怀安回头看他，他便微微点头，或者“嗯”一声，算是回应。
爬到七楼时，秦怀安有点喘，扶着栏杆歇了歇。宋疏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剧本袋，拎在手里。秦怀安愣了愣，脸颊有点热，小声说：“我自己能拿的。”
“我帮你。”宋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人没法拒绝。
到十楼时，秦怀安掏出钥匙，手有点抖，好几下才插进锁孔。门“咔哒”一声开了，他侧身看着宋疏，“到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楼道的光漏进去一点。
“那…我先…进去了…”秦怀安指了指房间。
他说着，慢慢往门里退，手搭在门把上，刚关上，心里却莫名空了一下。刚才一路说个不停，现在突然要分开，好像有什么话还没说完。
秦怀安想了想，又猛的把门拉开。
宋疏还站在原地，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
秦怀安的脸“腾”地红了，眼神有点闪躲，手指紧张地抠着门框：“那个……你，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再走？”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宋疏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充斥着笑意，没等秦怀安再开口，便点了点头：“好。”
他说着，直接推开门，迈步走了进来，动作自然得像是回自己家。秦怀安还愣在门口，看着他熟练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才后知后觉地关上门，摸黑去开灯。
刚碰到开关，后背猛地一烫。
宋疏贴得紧实，手臂勒住他腰，力气很大。呼吸喷在颈后，烫得人发麻。
“松手。”秦怀安挣扎推搡着，手搭上那圈腰的手臂，有点欲擒故纵的意味。
宋疏反而收得更紧，胸膛紧贴他后背，带着滚烫的侵略感。秦怀安反抗了半天，体力都耗尽了，一点用都没有，就安静了下来。
突然，他被抄起膝弯，整个人悬在宋疏怀里。秦怀安下意识勾住他的颈，胡乱扑腾着。
摔进沙发时，他仰头，正撞进宋疏眼底的暗火，呼吸交缠，热得灼人。宋疏低头，鼻尖擦过他唇，再近一点就要贴上。
却被秦怀安怯生生的躲开了。
秦怀安偏脸的瞬间，宋疏眼底的**更烈。
但他突然停了。
被摁住的手骤然松开，力道抽得又快又彻底。宋疏直起身，没看秦怀安，转身摸出烟盒，打火机“咔”一声亮在黑暗里，火光映出他紧抿的唇。
“不让碰，”他低头将烟点燃，“抽烟总可以吧。”
烟雾很快弥漫开来，混着他身上的气息。秦怀安没说话，整个人瘫在沙发扶手上，默许了。
他侧对着秦怀安，轮廓在昏暗中显得冷漠，仿佛刚才那个带着侵略性的拥抱只是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秦怀安心底竟觉得有些失落。
宋疏深吸一口烟，还没等秦怀安缓过神来，宋疏突然捏住他的脸狠狠吻上去。烟雾在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比刚才更凶，年轻人被呛得发抖，却固执地吞咽着。
宋疏扣着他的后颈，把人按在沙发里，吻得又深又急，像是要把那口烟、把翻涌的**，全灌进他骨子里去。
秦怀安的手抵在他胸口，奋力挣脱着，在宋疏看来这就是在欲拒还迎。
吻到秦怀安还正上头着，呼吸都变得急促时，宋疏突然撤了身。
唇瓣分离的瞬间带起一声轻响，秦怀安下意识往前倾了一点，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后背重重陷回沙发里。他睫毛上还挂着点湿意，大口大口喘着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烟草和宋疏的气息。
他微张着唇，视线模糊地追着宋疏的身影，眼底那点残存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宋疏却退到了几步外，指腹慢条斯理地抹过着唇角，像是在回味余温。
黑暗里他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他哑着声开口：“天不早了。”
秦怀安就这么望着他，那点刚冒头的索求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明天还要去片场。”宋疏又说，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声响在寂静的屋里，不算重，却每一下都踩在秦怀安的心上。到了门口，还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关严了。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秦怀安那点残存的触感勾得心底的火越烧越旺。
宋疏就这么走了？带着那身烟草味，干脆利落地退出了他的领地。
秦怀安身体里那股躁动像野草似的疯长，烧得他皮肤发烫。他猛地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冲进浴室。
冷水“哗”地浇下来，打湿了头发和身体，顺着锁骨往下淌。冰凉的触感短暂地压下了身体的燥热。
他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宋疏掐着他脸的力道，是带着烟味的吻，是黑暗里那双充满侵略性眼睛。
冷水怎么也浇不灭那点越窜越高的火。
不行。
他闭着眼，手顺着腰线往下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水声哗哗地响，掩盖了他压抑的喘息。秦怀安闭着眼，动作越来越快，脑子里全是宋疏的影子，挥之不去。
直到一阵剧烈的战栗过后，秦怀安才抵着墙滑坐下来，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浴室里只剩下水声和他的呼吸。
**退潮的瞬间，巨大的空虚涌了上来。
他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能留下多陪我一会儿…
宋疏回到酒店时，脚步重得像是在砸地板。
厚重的房门被他“砰”一声甩开，一股压抑的戾气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商锐正窝在沙发上翻剧本，被这动静吓得手一抖，剧本“啪”地掉在腿上。他抬眼，就见宋疏站在门口，连呼吸都比平时粗重了些。
“怎么了这是？”商锐皱了皱眉，直起身，“吃枪药了？”
宋疏没理他，抬手扯了扯领带，动作又快又狠，领带被他拽得歪歪扭扭，语气里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烦躁：
“本来只想罚罚秦怀安那家伙，结果他妈……”
他烦躁地抹了把脸：“连自己也他妈一块儿遭罪。”
商锐挑了挑眉，瞬间明白了七八分。他看着宋疏那副浑身带刺、却又透着点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再多问，只是从桌上摸了瓶冰水丢过去：“行了，憋着伤身。”
宋疏抬手接住，瓶身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丝毫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燥意。他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冰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他打了个冷颤。
他靠在墙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秦怀安被吻到颤抖的样子，还有最后那双带着点渴求、却又强装镇定的眼睛。
“靠。”
宋疏低骂一声，将空了的水瓶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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