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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嗯?此处有异?” 萧诧脚步一顿,玄魂之力悄然散开。那波动极淡,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着,若不是他此刻魂体敏感,怕是根本察觉不到。他循着波动往前走,洞道尽头竟是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的地面上,隐隐有一层透明的光膜笼罩着,光膜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萧诧凑近光膜,指尖凝聚起一缕玄魂之力,轻轻触碰。光膜竟泛起一层灰黑色的涟漪,像是某种隔绝灵气的阵法。他心中一动,这阵法手法古朴,不像是近千年的修士能布下的,倒像是上古遗留的手段。他回忆起前世零星听过的传闻,虚天殿存在的岁月远比想象中更久远,不知有多少修士陨落在这秘境之中,难不成这里是某位前辈的埋骨之处?

他不敢大意,玄魂之力缓缓渗入光膜,仔细探查阵法的节点。这阵法以 “隔绝” 为核心,却因年代久远,早已没了灵力支撑,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外壳。萧诧找到阵法最薄弱的一处节点,将之前收集的一缕阴煞之气注入其中 ,“咔嚓” 一声轻响,光膜如同碎裂的冰面,瞬间消散无踪。

光膜散去后,石室中央的景象终于显露出来:那是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修士遗骸,遗骸盘膝而坐,胸口处插着一柄断裂的法剑,骨骼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印记,显然是死前受了极重的魂伤。而遗骸的右手边,放着一个早已失去光泽的黑色储物袋,袋口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的灵光。

萧诧蹲下身,玄魂之力小心翼翼地扫过遗骸。没有残留的魂念,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萦绕着,像是临死前最后的执念。他指尖轻轻拂过遗骸的头骨,突然触到一处凹陷,那里竟嵌着一枚半碎的玉符。萧诧将玉符取出,注入一丝灵力,玉符上顿时浮现出断断续续的魂念碎片。

“…… 极炫那厮…… 竟偷袭我…… 补天丹…… 终究是没拿到……”

“…… 虚天内殿凶险…… 我已无力离开…… 留此储物袋…… 有缘人得之……”

“…… 摄魂铃…… 因果镜…… 皆为虚天所得…… 望后人…… 善用之……”

魂念碎片语气悲戚,字字透着不甘,任谁听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悯。可萧诧却皱起了眉,他自己就是玩魂术的老手,前世不知用多少类似的 “遗愿” 设下陷阱,引诱贪心的修士放松警惕,再趁机夺舍或下杀手。这魂念太过 “完美”,完美得像是刻意编排好的剧本。

他没有急着去碰储物袋,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袋口露出的那抹青铜光泽上,正是玉符中提到的摄魂铃。萧诧指尖凝出一缕极细的玄魂之力,如同发丝般缠上铃身,缓缓探向铃舌。

就在玄魂之力触到铃舌的瞬间,一股凌厉的魂压突然从铃身中爆发出来!那魂压带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却比寻常元婴修士更显阴狠,一道虚幻的身影从铃舌中窜出,直扑萧诧的识海:“蠢货!竟敢觊觎我的东西!这具肉身归我了!”

萧诧早有防备,在虚影扑来的瞬间,他猛地向后闪退,同时双手掐诀,玄魂之力在身前凝成一面灰黑色的魂盾:“果然藏着猫腻!你以为这点伎俩能骗得过我?”

那虚影正是遗骸的主人。当年他与极炫争夺补天丹失败后,并未立刻身死,而是将残魂藏入摄魂铃中,布下隔绝阵法,又留下伪造的魂念,就是为了等有缘人来 “捡” 法宝,再趁机夺舍重生。他见萧诧识破了自己的计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尖声道:“你也修魂术?正好!你的魂体够凝练,比那些蠢货强多了!”

话音未落,虚影猛地张开嘴,一道黑色的魂火喷向萧诧,正是魔道修士常用的 “噬魂火”,能灼烧神魂,一旦沾身,轻则魂体受损,重则识海崩溃。

萧诧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左手捏诀维持魂盾,右手则抓起地上的断裂法剑,将玄魂之力注入其中:“就凭你这缕残魂,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法剑瞬间泛起灰黑色的灵光,他迎着魂火挥剑斩去,剑光与魂火相撞,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魂火竟被剑光劈成了两半!

虚影脸色大变,显然没料到萧诧的魂术造诣竟如此之高。他不敢再硬拼,转身就想退回摄魂铃中。只要回到铃身,他就能借助法宝之力继续蛰伏,总能等到下一个机会。

可萧诧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早在挥剑的同时,就分出一缕玄魂之力绕到虚影身后,凝成一道魂索,死死缠住了虚影的魂体:“想跑?晚了!” 魂索猛地收紧,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魂体被勒得扭曲变形。

“你…… 你到底是谁?!” 虚影挣扎着嘶吼,眼中满是恐惧。

“取你性命的人。” 萧诧语气冰冷,手中法剑再次扬起,玄魂之力尽数灌注其中,剑光暴涨,“你用魂术害人,今日便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剑光落下,正虚影的魂核所在之处。“不 ——!” 虚影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魂体瞬间崩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石室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黑气,被萧诧随手用魂火灼烧干净。

解决了虚影,萧诧才松了口气,额角渗出一丝冷汗。这缕残魂虽只剩元婴期三成的实力,却极为狡诈,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怕是真要栽在这里。他走到储物袋旁,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除了几瓶早已失效的丹药和一些下品灵石,还有两件泛着灵光的器物。一件是巴掌大的青铜小铃,铃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魂纹,正是摄魂铃;另一件则是面铜镜,镜面光滑如冰,边缘镶嵌着一圈淡紫色的晶石,便是因果镜。

萧诧拿起摄魂铃,玄魂之力注入其中。铃身瞬间亮起,一道灰黑色的声波扩散开来,石室里的空气都仿佛被震得扭曲。他心中一喜,这摄魂铃竟能直接震慑魂体!不仅对低阶怨魂有绝对的压制力,即便对元婴期修士的神魂,也能造成短暂的眩晕,若是配合他的玄阴经使用,威力怕是能再涨三成。

他又拿起因果镜,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泛起一层涟漪,竟映出了片刻前冰火道入口的景象:极阴正对着韩立低声说着什么,青易居士在一旁捻着念珠,蛮胡子则靠在巨石上闭目养神。萧诧心中一动,再注入几分灵力,镜面景象又变了,竟映出了他自己方才在水洞入口拨开藤蔓的画面!

“竟能探查短时间内的因果轨迹…… 还能识破幻象?” 萧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因果镜虽不能预知未来,却能回溯片刻前的景象,还能勘破虚妄。若是遇到极阴或青易的幻术,这面镜子便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两件法宝入手,萧诧只觉得魂核处的躁动都平复了不少。他将储物袋和法宝收好,重新布下一层简单的隐匿阵法,将修士遗骸护住。不管这位前辈是谁,终究是给了他一场机缘,这点敬意还是要有的。

做完这一切,萧诧转身朝着冰火道的方向走去。此刻他手握摄魂铃与因果镜,心中的底气更足了几分。

萧诧握着摄魂铃与因果镜,沿着原路返回冰火道入口时,远远就看见入口处围了不少人——除了极阴、青易、蛮胡子和韩立,还有几道陌生却气息沉稳的身影,显然是正道修士。他脚步顿了顿,玄魂之力悄然散开,将前方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韩立正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蛮胡子方才还凶神恶煞地要赶他走,此刻却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满脸“慈爱”:“韩小友,你这结丹期初阶的修为,闯冰火道确实凶险。极阴啊,你这做师父的,总不能让徒弟空着手去冒险吧?好歹给些保命的法宝,让他能撑过冰火瘴气才是。”

韩立听着这“慈爱”的语气,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比谁都清楚,蛮胡子突然转变态度,无非是知道了他身上有血玉蜘蛛,想借着“关心”的由头,确保他能活着到鼎渊,好分一杯羹。

极阴老祖脸色微沉,显然不想把自己的宝贝给韩立,可青易居士在一旁煽风点火:“蛮胡子说得对,韩小友要是折在冰火道里,谁帮我们引开乾蓝冰焰?极阴,你手里不是有块白犀佩,能防火瘴吗?还有蛮胡子那枚寒冰珠,正好能抵冰瘴,不如先借韩小友用用。”

蛮胡子立刻附和:“对对!白犀佩和寒冰珠配着用,正好能过冰火道!极阴,你可别小气,等拿到鼎里的东西,少不了你的好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为韩立着想,实则句句都在算计——极阴想借韩立的手用蜘蛛,青易和蛮胡子想分鼎里的宝物,此刻让极阴出法宝,不过是提前敲定利益分配:三人都必须出法宝保韩立,青易和蛮胡子则承诺事后不与他抢最贵重的补天丹。

极阴老祖沉吟片刻,终是咬了咬牙,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玉佩和一枚淡蓝色的珠子——玉佩上刻着犀牛纹路,散发着温润的灵光,正是白犀佩。“拿着!这件法宝只能护你过冰火道,用完必须还我!”他语气生硬,却难掩急切。

蛮胡子也掏出寒冰珠,扔给了韩立。“小子,活着走出冰火道。”

韩立接过两件法宝,指尖触到白犀佩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抵挡住了空气中的灼热感;而寒冰珠则散出淡淡的寒气,中和了冰瘴的阴寒。他不动声色地将法宝收好,心中却更警惕了。极阴肯拿出这么贵重的法宝,显然是把血玉蜘蛛看得比什么都重,等过了冰火道,怕是会立刻翻脸。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峡谷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众人下意识地朝那边望去——只见峡谷入口的山壁裂开两道狭窄的通道,通道外各立着一块三四尺高的石碑,一块刻着“玄晶道”,一块刻着“熔岩路”,古文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

“通道开了!”有修士低呼一声,几个离得近的结丹修士立刻冲了过去,却在通道口停下了脚步。熔岩路里涌出一股炙热之风,吹得人头晕脑胀,刚靠近就口干舌燥;玄晶道则冒出白色冰寒之气,厉风呼啸,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冷。

那些元婴修士早就走过一次虚天殿,对这里很是熟悉。倒是旁边的结丹修士一脸凝重。

韩立刚要应声,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阴影里,几道身影正盯着他们——为首的是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修士,面容肃穆,正是正道盟魁首万天明;他身边站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农,手里握着个锄头,气息却沉稳如山;还有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是天悟子。三人都是元婴后期修士,此刻脸色凝重,显然已经观察他们许久。

韩立心中一动,果然听见万天明沉声道:“魔道修士功法狠辣,心性扭曲本就寻常,可他们这般围着一个结丹小辈,定然是有法子过冰火道。这虚天鼎若落入极阴之手,他的玄阴雷云再添助力,乱星海魔道怕是要更嚣张。我们此趟,宁可毁了鼎,也绝不能让它落入魔道手里——毕竟极阴那异种火蟒,本就是能牵引鼎气的灵兽之一,若真让他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天悟子连连点头,抚着胡须道:“万门主所言极是!如今星宫实力大减,正是乱星海势力更替之际,若让魔道借虚天鼎崛起,取代星宫的位置,我等正道修士怕是再无立足之地。待会儿他们若进通道,我们便跟在后面,见机行事。”

那老农模样的修士也瓮声瓮气地补充:“补天丹定在鼎渊附近,若能拿到丹,我等还能多活几十年。至于其他修士的死活……不重要。”

这话里的自私毫不掩饰,韩立听得心头一寒——这些正道修士嘴上说着大义,实则和魔道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萧诧静默不语。修仙界的残酷不用他提,韩立也清楚得很。他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被极阴发现。现在他只是结丹期巅峰,需要重修元婴,不能与极阴相争,切不可轻举妄动。这次去冰火道,他也要寻找自己的机缘。韩立的经历提醒他,要仔细体会身边发生的一切,只要够细心,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机缘。他仔细回忆起在玄晶道的经历。有了!这次进去,他要拿到……

韩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看向极阴,朗声道:“师父,弟子这就出发了。”

迈进熔岩路的时候,韩立暗暗想道:这老鬼(指萧诧),这般老神在在,肯定有谋算。可恶,一点都不告诉他。让他现在很被动。

萧诧对于这个上辈子杀死自己的人也没什么好感。有话还是留到虚天内殿说吧。韩立和那些元婴修士进去后,萧诧也进了玄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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