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中午没课，在宿舍里跟爸妈视频。
“小黎适应的怎么样？” 妈妈温柔地询问。
“挺好的，我开始发展我的姐妹团了，” 她想到了什么，叫妈妈把镜头对向爸爸，“爸爸，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姓林的员工，我在学校碰见了他女儿，叫林惠研。”
楚云峯神情淡然，摇了摇头，“没太有印象了，爸爸公司里员工这么多，哪能个个都记住。”
“那好吧。” 楚黎觉得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先挂了，下午有马术课。”
马场上，阳光明媚，空气中带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学校虽然豪横，建了专业场地，可马匹数量有限，一年级学生根本轮不到好马。偏偏楚黎大小姐今天心情不佳，挑三拣四，嫌这匹毛色不够顺，嫌那匹眼神不够灵动，折腾了半天，愣是没看中一匹。
周围同年级的学生早就见识楚黎的脾气，谁敢多说一句？一个个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波及。
楚黎眼角余光一闪，忽然定住了。场边有个单独的马厩，安静得像是被刻意隔开。里面卧着一匹雪白的种马，毛发顺滑得像锦缎，在阳光下闪着光。楚黎眼睛一亮，果断指着：“我要这个。”
助教脸色一变，连忙走过来，语气有些为难：“这……这是林小姐的马。”
楚黎挑眉，转过身，对着人群喊了一句，声音清脆又带着讥讽：“哪个林？是那个家里开餐厅的，还是做金融的？”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不管是谁，我要的东西，还有得不到的道理？”
场面一时寂静，只听见助教支支吾吾地答：“是……林惠研小姐的。”
楚黎嘴巴微张，明显愣了片刻，旋即抬起下巴，难以置信地说：“她……她自己有一匹马？”
人群里立刻响起低声议论：
“你不知道吗，这是叶庭川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纯血白马，市价上百万。”
“嘘，小点声……”
楚黎只觉得胸口一堵，气得嘟起嘴，脸上强撑着傲慢。她感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回，心里火辣辣的。硬着头皮又开口：“我就要这匹。”
话音未落，从马场另一端走来两道身影。林惠研穿着一身浅色骑装，笑容温和，顾景澈走在她身边。两人似乎刚结束了一段交谈，脚步间仍带着亲近的气息。
林惠研听见动静，目光落在楚黎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随后，她眼角弯弯，轻声道：“没关系的，让小黎妹妹骑吧。”
楚黎心口猛地一沉。她本该占了上风，可这句“妹妹”，却像是一记轻柔却精准的耳光。她突然觉得自己被矮了一头。火气窜上来，忍不住冷笑几声，语气刻薄：“惠研姐姐，主要是你跟这匹马……实在不相配。”
话音刚落，顾景澈脸色沉了下来。他向前走近一步，视线凌厉，直直对上楚黎的眼睛：“够了。”
空气瞬间凝固，连旁观的学生都屏住呼吸，马场里只剩下风声与马蹄轻蹬地面的声响。
“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黎回瞪了回去，不甘示弱。
顾景澈拽了一下楚黎的胳膊，“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楚黎用力甩开顾景澈的手，步步逼近林惠研：“我真是太低估你了，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有你的。你以为你傍上了他们，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做梦！”
林惠研低下头，脸颊通红，泪水在眼眶打转。
顾景澈还想说什么，被路过的校长打断：“闹够了没有！学校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校长背着手走过来，她看了看不服气的楚黎，又看了看哭红了眼的林惠研，“楚黎，你在家可以是大小姐，在这里就是普通一学生，把你的娇横脾气收起来！还有林惠研，学校里传着关于你的各种流言蜚语，你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说罢，转身离开。
助教最终把一匹没人要的小黄马分给了楚黎。那匹马毛色泛黄，体态消瘦，显然不是常被挑选的良驹。楚黎面露不屑，硬着头皮牵着它向练习场走去，脚步里带着倔强——既然一点面子不给，那就用实力回敬回去。
刚上马不到两分钟，马就开始显露毛病。它脚步散乱，时快时慢，蹄声不稳，仿佛许久未受过系统训练。楚黎感到身体被一阵一阵地摇晃，心里升起不安——这不像是她熟悉的马术节奏。她努力稳住身体，想以经验控制局面，但马忽然一阵猛窜，整个人被抛向一侧。
顾景澈在马场边看到楚黎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模样，他清楚她从小熟悉马术，不可能这么失手。这不是她的问题，是马的状态。他二话不说，跨上自己的坐骑，一道黑影冲了过去。
风在耳边呼啸，尘土被蹄踏扬起。顾景澈疾速靠近，当楚黎被抛起、几乎要撞到地面的那一刻，他伸手稳稳捞住她，他扣住楚黎的腰，把她紧紧揽在怀里。马背上的风把楚黎的发丝和衣角都吹得凌乱。楚黎刚受了惊，还没恢复理智，她在顾景澈的怀里乖乖地呆着，心跳急促，连顾景澈都感受到了震动。
等顾景澈把马勒停，稳稳把她抱下地时，楚黎还在微微颤抖。她没有说谢谢，只是甩了甩蓬乱的发丝。她从受惊种缓了过来，视线逐渐清晰，转身，步伐快而决绝，朝更衣室方向走去。
顾景澈快步追上两步，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需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吗？”
楚黎却不由分说地推开他：“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顾景澈愣在原地，胸口被那句“滚”刺得发热。怒火在他眼里闪烁，他看着她的背影，话在喉里翻腾，却没机会反击，随后冷冷咕哝了一句：“好心当成放屁，真该让她摔一跤。”
林惠研把马场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叶庭川听。她声音哽咽，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哭得楚楚可怜。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低声抽泣，指尖绞着衣角，“可她当着那么多人，非要抢走我的马，还说我不配。”
叶庭川看着她，眸色深沉，却没有丝毫涌动。他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将眼前这个女孩捧在心尖，心疼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眉眼间的一丝落寞，也能让他彻夜难眠。可如今，她泣不成声地讲述自己被羞辱、被霸凌，他的心却像石头般冷硬。
甚至，他还在想另一件荒谬的事——那个嚣张跋扈、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楚黎，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他送给林惠研的那匹马。
她喜欢他挑的东西？还是……她觉得林惠研抢走了她的东西？
讽刺至极。
他垂下眼，目光掠过林惠研，连安慰的**都生不出，脑海却浮现了另一个人傲慢又勾魂的笑。
叶庭川开始爬行。[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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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马上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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