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瞥,他也能立马认出来。
毕竟是江辞谈了几年的女朋友,虽然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
这是什么孽缘。
常思转头看满脸平静的江辞,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他没说破,只是拉住小葡萄,一人一狗挡在江辞面前。
江辞奇怪:“怎么不走了?”
常思绞尽脑汁想个理由:”外面人多,狗容易扑人,我们等会再走。”
小葡萄坐在地上,似乎也感觉自己被污蔑了,呜了一声抗议,只是尾巴还是摇得飞快。
江辞盯了他几秒,莫名联想起这几天支离破碎的梦,低声问了一句:“是她?”
常思没说话,只是点头。
江辞闭了闭眼,似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几秒。
“难道她不走,我们就一直在里面等着吗?”
语气不重,常思看了他一眼,没继续坚持,牵狗出去了。
孟思遥好好摸了个够,拒绝了沈醉要她抱一下的好意。
“我不太会抱小猫,万一让它不舒服就不好了。”
“小桃。”
孟思遥没懂,歪头看他:“啊?”
沈醉被她歪头的样子可爱到了,笑:“是在桃子树下捡到它的,所以叫‘小桃’。”
孟思遥又被萌到了,低头继续摸摸小桃,嘴里念叨了好几遍它的名字。
咬字轻飘飘的,心底的快乐都要溢于言表了。
宠物理发店的外间空间很大,江辞离开的时候孟思遥甚至没有发现。
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和难过席卷了他。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任何和她有关的回忆,也不记得她的长相和姓名。
但是只要一见到她,江辞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甚至也立刻理解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特别是他看着那个男人放好猫包,侧身帮孟思遥撑伞的时候。
两个人都笑着说话,看起来像是一对热恋期情侣。
女孩子的嘴角笑得真切明亮,似乎连灰暗的天空都因此被点亮几分。
江辞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的笑。
他面无表情。
看着她站在小雨里,在别人的伞下神情轻松,眼睛像是发光一样说话。
那个男人也眉目春风,神情温柔。
似乎只有和自己相爱到尽头,临近分手的时候是痛苦的。就像那次对话里唯一的一次情绪失控,也很快理智结束。
荒谬的不真实感从心底一点点爬升到喉头,一只无形的手仿佛握紧了他的心脏。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呢?
那个三年前的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追求她的?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一场遗梦,没有人再记得。
空茫茫的,如果刻意去想,只有恼人的头痛。
江辞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强迫自己发动车子离开。
常思坐在后座,看江辞一片平静,并没有他预料中情绪低落,不由得放下了几分忐忑。
只是他猜不到此时江辞已经有点后悔。
或许常思说得对,不出来才是好事。
不想起来曾经的事更是一件好事。
只是如果重新再来过,他还是会选择出来。
送走常思,江辞莫名其妙将车开到了一个地方。
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小区,唯一能让它高价一点的原因可能只有离附近一所大学很近。
也是因为这样,租售比可观,这边总是不缺来来往往的租户。
江辞盯着小区门口看了很久。
不算高级的绿化,看得出物业没花了大价钱维护,墙体陈旧,是很多年前流行的粉刷风格。
他无法想象自己为什么要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过来。似乎是身体带着大脑走,怪异透了。
盯了半响,可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烦躁间又想起来那些专业的脑科专家的话,找了那么多人,几乎是这几天零零碎碎看遍了国内这个领域的业界知名医生,得到的答案无非就是心理咨询暗示或者顺其自然。
小区保安看他奇怪,一看就衣着不凡,又待着不走,上来问他是干什么的。
江辞如梦初醒,想了半天理由,最后说他好像这儿有套房买了忘记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保安大姐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结果是真的有套房在这。
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别说安保不差,折腾几个小时还真的给那个热心的保安大姐找着了。
江辞只好连连道谢。
陌生的钥匙捅进熟悉的锁眼,几乎是没花时间就拧开了门。
下一个瞬间,江辞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
推开门,纷乱漂亮的礼花碎从空中落下,眼前从一片黑到亮起绚烂的灯光。
是非常年轻气盛的浪漫——花了金钱、花了心思,除了不好收拾。
但是只要一看见就会觉得是很爱的那种爱情,热烈到仿佛要把自己燃个尽。
江辞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握紧钥匙,关上门,把电闸拉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也像是一个迷路之人折腾半天发现自己走反了方向。
纷乱的心跳声远远近近,江辞忍不住扶住头,强烈的胀痛似乎要把大脑炸开。
“哥哥,你还好吗?”
楼梯间,一个似乎是刚刚放学的小女孩昂起头问他。
江辞放下手,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
“那哥哥怎么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小女孩没有继续上楼,而是有点好奇地问他,“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要去医院的,可不能讳疾忌医。”
她用上了今天刚刚学的新成语。
江辞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太冲动做错事了吧。”
“那哥哥要去道歉哦。”
女孩说完就走,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想起,如果是恋爱的话,就算有酸涩苦痛,那么应该也有高兴快乐。
那他这次的爱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辞想不起来一点好的东西,或者是不好的东西。
也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之前的爱。
或许常思说的话没错,他实在是冲动,无可救药。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想要放弃的。如果一段感情到最后只剩下痛苦和酸涩的回忆,那么勉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自己明明最讨厌死死纠缠不放手的人了。
又怎么会主动去甘当那个苦苦挽回的那个人,甚至挽回的也是一段没有未来的关系。
破镜难圆,难道自己非要用刺眼的胶带去敷衍伤人的裂缝吗?
孟思遥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倒头就睡。
压根没时间想伤春哀秋所谓前男友。
恰逢季末,到了手上几个项目结算的时间,她忙着和不同合作方以及其他项目组对接本季度的工作推进量,整个人风风火火地在公司暴走,四处开会。
明明是个坐办公室的,硬生生给逼成一个竞走运动员。
一天步数上两万轻轻松松。
原本还在苦恼上班没什么时间锻炼,这下子可好了,每天忙完汇集倒头就睡,根本没有内耗的机会。
沈醉突然找上她的时候,孟思遥刚刚结束一个冗长的汇报会议,在茶水间在大口喝水。
零零碎碎说了将近一小时的话,纵使孟思遥是一个话多的人也熬不住,直接要给她嗓子干哑了。
下一秒抬头就看见沈醉。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公司的茶水间,孟思遥情绪一激动,差点给她呛着背过气,直接跳过本月的项目奖金就能领上工伤保险。
沈醉先稳稳接过她水杯到桌上,从口袋里给拿纸巾给她吸身上不小心撒的水。
孟思遥刚刚缓过劲,就忍不住问他:“咳咳……沈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你们公司合作对象。”沈醉看她缓得差不多,这才给她递了张烫金名片,“抱歉,我该提前约好时间,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神情倒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穿得也比之前偶遇要正式很多。
的确像是来进行项目对接工作的。
孟思遥悄悄叹口气,无奈心想:就不能让自己歇歇吗?
他要是再晚个几分钟到,她就带薪去厕所玩会手机,白蹭点工资了。
不过工作是工作,之前总经理也和她提过这件事,她多少有点印象。
是医疗行业的推广合作。
公司主要还是做互联网业务相关的,不过联合其他品牌进行推广的确也有所接触。只不过医药方面的的确是少一些。
她从容接过名片,一边看公司和职位,一边回沈醉话:“没有没有,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华戈管理咨询,战略咨询顾问。
并不是预想的医疗行业,而是咨询相关,而且还是咨询行业的龙头公司,称得上赫赫有名。
尽管和她本人工作性质没什么交际,她也偶尔能收到合作方给的相关文件里有华戈的水印。
没想到他混得还挺好。不过能力在那里,当初在大学学生会里面的时候,就经常是他从外面拉来企业赞助,难怪现在这么年轻就能主持项目了。
沈醉看了看手机时间,冲她笑笑:“要出去吃饭吗?我请客,就当是对刚刚惊吓的赔偿。”
“算外勤吗?”
孟思遥不客气,之前大学学生会时沈醉就出了名的大方,看他名片现在更是混得不差,她多吃一口也吃不倒沈大款。
沈醉笑意更深:“算,已经和你们总经理说过了,下午直接去我们公司谈一下合作。”
他上半身亚麻灰修身衬衫,下半身黑色直筒西装裤,又笑得清纯勾人,孟思遥直接给看楞了几秒,才迅速别开眼。
是甲方是甲方,打工人要时刻保持清醒。
她可不是这么好勾引的人,要有社畜修无情道的坚持。
然后她就在饭店里狠摸了大方甲方的胸肌腹肌。显然,他不仅金钱上大方,连胸肌腹肌也很慷慨。
是□□弹弹的肌肉感。
孟思遥摸完反应过来,几乎要给沈醉跪下道歉了:“……对不起。”
原本安静的日料包厢里,她双手合十,连连低头道歉:“是我一时间心急,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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