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后半夜还是睡着了,起床时早已日上三竿,只有阿强坐在沙发上等他。
“你怎么在这?关……关哥呢?”走路时后腰还是有点疼痛,文言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阿强在看报纸上的马经,听见房门开的声音把报纸合上走去扶他,“文哥不是说想接手鱼蛋店吗?我带文哥去见见通叔。今天是赛马日,关哥去沙田了。”
“赛马日?我可以去看看吗?”新港赛马文言早有耳闻,这会有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文哥是要先去医院还是先去马场?”
“赛马那边是几点?”文言对这个完全不了解。
“首场是一点。”
文言看了眼墙上挂的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没多久了,去马场吧。”
阿强点了点头,把文言扶进卫生间,又跟门外打扫卫生的阿姨说让她晚点再来。等到文言收拾好时,他已经把车停好了。
“强,关之给你开多少钱一个月?”文言被阿强扶上车,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受伤,但他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文哥,老大不给我发工资的。”
“那你干活这么细致?你是他养大的?”文言仔细看了看阿强,这才发现他虽然皮肤黑但看着年纪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岁。再联想到看过的新港帮派电影,文言突然觉得真有这个可能。
“实在要说的话,我是文哥捡来的啊。工资也是文哥你发呀。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是我是坚定的文哥党。”阿强抓住机会向文言表忠心,但文言抓住了重点。
“我给你发工资?那我多久没给你发了?”
“文哥,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晕过去了多久啊?”
文言摇了摇头。
“一个多月,医院都下那个什么病危通知书了。半月前文哥去签那个什么手术书,手术后你身体越来越差,他们都说你……很多人都倒戈向刘哥了。结果居然在前几天突然好起来了,我估计那些人都没想过你还能站起来。”
“我究竟怎么了?”文言越听越害怕,照这个可能推演下去,原来的文言可能已经死了。
“好像是你和关哥去见什么人的路上出事了,具体情况没人知道。”
“我们这边很多人吗?一个多月没发工资你们都没意见呢?”
“哦,你醒的前几天关哥给我们发了,唉,不过我们这边人少了刘哥那边人就多了。”阿强倒是切切实实为他们这边人而担心,文言就更担心了,他都不知道他以前靠什么赚钱,也不知道要养多少人,卖鱼蛋面能养活这这些人吗?
文言忧郁地看着车窗外,在穿越两个星期后又开始为钱而发愁。
难道他这辈子就没有财富自由的命?
嗳?
“这附近能停车吗?能的话停前面。”
“怎么了?”阿强放慢车速,文言把车窗摇下来,朝着路边喊:“咏诗,你去哪?”
正在路上走的何咏诗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护住手提包,回头看见是文言才放下心来。
“我想去马场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正好我也要去,你上来吧。不介意多个人吧?”
“何小姐,快上来吧,这里不让停车。”
俩人没给何咏诗思考的时间,她只能利落地爬上车,文言朝里爬给她让出位置。
“我还想着今天去看看你呢,昨天是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文言惊叹于何咏诗消息的灵通。
“哈?全新港都要知道了,关老板不是还去做笔录了吗?不过我是因为慧珊姐怎么都不肯去医院,关老板叫我去给她包扎一下。”
“原来是这样。”文言倒还真不知道关之做了这么多事。“说起来关哥虽然要我管你的事我都不知道要让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这不是要交由你决定嘛,不过实在要说的话我想去药房或者诊所工作,毕竟我对这方面比较擅长嘛。”
新港的一些药倒确实出名,即使是二十年后也不少人特意跑到这边来买药,文言觉得这方面有点搞头,当即一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项目我文言投了。阿强,这件事交给你可以吗?”
“包在我身上吧。”
“那就先谢谢文哥强哥啦。”何咏诗也不客气,很快答应下来。
几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马场。
阿强停好车,在确定他俩只是来凑凑热闹以后拿出三个十元依次投入闸机,边走边给这两个完全不了解赛马规则的人科普。
“今天有八场,可以押独赢可以押位置,独赢就是猜中一场比赛里跑第一的,位置就是猜中跑前三的。看见那个屏幕了吗,上面的数字就是不同彩池的金额。”
马会大厅大屏上的数字不停在滚动,数分钟就多了一位数。
“更高级一点的玩法是押连赢、三重彩什么的。你们今天要押吗?”
何咏诗摇了摇头,反倒是文言问阿强看好哪匹。
“文哥你可别试探我,我们可是有死命令不准赌马的,不过你要想押我肯定保守秘密。”
“我也不支持赌马哈,我只是问问现在热门的是哪匹。”
“要说热门的,当然是老大的‘鸿运王子’了。说曹操曹操到了。”阿强指着挂着8号牌子亮相的红棕色马,身形流畅体格健硕,出场时旁边的欢呼声还不小。
“好啊,那我就赌这个八号独赢咯,最低限额是多少。”
“十元。”
“那我就押十块钱的,我就体验一下,别让别人知道。”
阿强笑着点了点头,去替文言排队填卡,文言和何咏诗则去找位置。
他俩来的已经算晚了,前排的位置早已没有,俩人费劲地在中后部找到一个三连座,坐着等阿强回来。
阿强去排队了很久,比赛都快开始了才从柜台那里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尴尬,走到文言面前时才小声跟文言说:“老大让你上去。”
文言:?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偷偷赌马这件事情被他知道了?”
“这我没说,刚刚老大来电话问我在哪,通叔那边一直有人守着,我没敢说我俩在医院,就说我俩在马场了。”
文言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还不是关之清理门户的时候。
他转向何咏诗,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何咏诗表示理解,挥挥手让他们上去。
阿强带路,一路将文言带到马主厢房前,敲了敲门后才把门推开。
关之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没回头问文言怎么坐在下面。
“呃……我想近距离看看那些马。”文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也不想让关之知道何咏诗也在这。
谁知道让他知道了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押了谁?”关之把手上燃着的雪茄戳进烟灰缸里熄灭。
“您可别打趣我了,我可是知道我们这不让赌的。”
关之发出一声轻笑,正准备说话又有人敲门进来。
“老大,文哥。”刘振从外面走进来,身后的人把门关上,喊了声就找位置坐下,只留下站着的文言和阿强面面相觑。
难道他刚刚也该找地方坐?现在坐还来得及吗?
毕竟坐下的时机一旦丧失了就很难获得了啊。
“文哥刚刚押了什么啊?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阿强在排队但是没看见文哥,还以为看错了呢。”
关之还在看玻璃窗外的马,文言没忍住瞪了刘振一眼。
就你小子长嘴了是吧?这么能叭叭,一进来就想燃爆全场?
文言摸着鼻子组织语言,阿强一咬牙准备自己揽下来。
“其实是……”
“给我看看票。”关之伸出手,阿强只好把计算机票呈上去。
“八号,独赢,十元。”关之轻念出声,头稍微往阿强那边侧了点。
“你教他赌的?是不是偷偷看了马经?”
阿强冷汗都要下来了,文言心想反正已经瞒不住了还不如趁这时候拍拍马屁。
“他只告诉我了规则,我看8号马很有冠军的气质才买他的。”
“呵,你还蛮有眼光嘛,怎么就买十块钱的,这么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文言在心里默默竖了个中指。
“我猜八号和二号连赢。”关之又侧过去看马,整个包厢里鸦雀无声,等着这群马跑完。
好在比赛快要结束了,果不其然八号和二号相继冲线,刘振上去恭维关之,文言看这气氛缓和了,偷偷问这二号是谁的马。
“洪义联的老大洪老板的,就是那个石达的老大。”阿强也小声跟文言科普。
“说到石达,刘哥,你好像跟他关系不错。”
刘振一下子从沙发上蹿起来,“老大,我真不知道他敢来砸你的场子,我也不知道我就一天不在就出了这种事。”
好家伙,这种时候还不忘把锅扣我头上。文言和阿强交换了个鄙夷的眼神,但俩人也没说话。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紧张什么?”关之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刘振看关之好像没准备继续说了,又缓缓坐下。
他屁股刚挨到沙发,关之又说:“他那个干妹找到了吗?”
刘振又从沙发上弹起来,嘴上说都是自己不好,没管理好前台。
就连文言看着他这两个大蹲起都觉得膝盖有点累。
“我的店因为这事要停业一礼拜,东西也被砸了个七七八八,自然也关心妹妹有没有找到。你跟他关系好,找到了可要跟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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