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半个月过去,“阿微炸铺”的名头在南锣鼓巷彻底打响了。
沈微不仅改良了炸串的口味,推出了“两肉三素”的套餐,还根据食材的“建议”调整了出摊时间。
每天辰时刚到,棚子前准会排起小长队,有熟客专等着新炸的孜然鸡肉串,也有路过的行人被香味勾过来,尝过一次就成了回头客。
连隔壁包子铺的王婶,都时不时会过来买两串豆腐泡,嘴里说着“给我家娃尝尝”,眼神却总往钱盒子里瞟。
这天晚上,收摊后,沈微坐在灯下算账。油布棚外的月光很亮,透过缝隙洒在账本上,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林砚在旁边收拾油铛,粗布擦过铁铛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今日卖了一百五十串肉,两百串素,套餐卖了三十份,除去成本,净赚两百六十文。”沈微算完,抬头对林砚笑了笑,“照这个速度,再过半个月,咱们就能凑够盘铺子的定金了。”
林砚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她身边,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都是媳妇的功劳,要是没有你,咱们的生意也做不这么好。”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沈微拉过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心里一软,“你每天串食材、收钱,比我还累。等盘了铺子,咱们就雇个帮工,你也能轻松点。”
林砚的脸微微发红,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账本上,忽然皱起了眉:“媳妇,昨日的账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了?”沈微心里一紧,连忙拿起昨日的账本。
“昨日套餐卖了二十五份,肉串卖了一百三十串,素串卖了一百八十串,按定价算,净赚该有两百二十文,可咱们实际只收了两百文,少了二十文。”林砚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语气很肯定,“我昨天特意数了钱,没错的。”
沈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仔细核对了一遍账本,串数和定价都没错,可钱就是少了二十文。
她脑子里飞快地回想昨日的情形——昨天下午她去隔壁酒馆买料酒,让林砚一个人看摊,后来王婶过来帮忙,说要“替她盯着点”,难道是……
“昨日我去买料酒的时候,王婶是不是来帮过忙?”沈微问道。
林砚点了点头:“嗯,你走后没多久,王婶就过来了,说帮着收钱,我想着都是邻居,就没拒绝。”
“肯定是她偷的!”装钱袋的布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愤怒,“昨天她碰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东西,原来是她偷了二十文!”
沈微心里有了数。原主的记忆里,王婶就爱贪小便宜,以前原主丢过几次铜板,都跟她脱不了干系。这次少了二十文,十有**是王婶趁林砚不注意,偷偷拿走了。
“以后别让王婶帮忙收钱了,”沈微把账本合上,语气严肃,“咱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一分一厘都不能含糊。”
林砚的脸色有些愧疚:“都怪我,我不该让她帮忙的。”
“不怪你。”沈微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能想到邻居会干这种事。明日我跟张大哥说,让他顺便帮咱们倒油渣,你就留在摊位上,别再让旁人碰钱盒子。”
林砚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没说,昨天沈微走后,他特意在钱盒子里放了枚边缘有缺口的铜板,那是他前几天收摊时发现的,特意留着做记号。
今日对账时,那枚铜板不见了,他心里早就有了数,只是不想让沈微担心,才没说破。
第二天清晨,沈微刚把油铛烧热,王婶就挎着菜篮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阿微啊,今日生意肯定还这么好!我昨天帮你看摊,收了不少钱吧?”
“肯定是来探口风的!”装孜然的陶罐小声提醒,“你可得小心点,别让她看出破绽。”
沈微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手里往炸串的酱料里多放了半勺辣椒油:“托王婶的福,是收了些钱。对了王婶,昨日我对账,少了二十文钱,你帮我看摊的时候,有没有见着?”
王婶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摆手:“没有啊!我昨天就收了钱往你那钱盒子里放,没碰过别的!你是不是数错了?”
“可能吧。”沈微笑着,把刚炸好的一串豆腐泡递给她,“王婶,尝尝我新做的豆腐泡,特意多放了点辣,你家娃不是爱吃辣吗?”
王婶接过豆腐泡,咬了一口,瞬间被辣得直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哪是多放了点辣,分明是放了半罐辣椒油!她强忍着辣意,含糊地说“好吃”,转身就快步走了,再也没提帮看摊的事。
“解气!让她贪小便宜!”盆里的鸡肉幸灾乐祸地喊着。
林砚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微回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以后再有人想贪咱们的钱,就得这么治。”
林砚连忙收住笑,点头说:“嗯,听媳妇的。”
两人正说着,沈微忽然瞥见街对面,原本空了大半个月的铺子,今天竟挂起了醒目的招牌,红底黑字写着“李记炸串”。
一个穿着灰布衫的男人正站在铺子里,手里拿着串好的鸡肉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摊位,那目光像黏在油铛上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鸷。
“是他!”沈微脑子里突然响起装料酒的陶瓶声音,“前几天他还来咱们这买过三串鸡肉串,当时就盯着你调面糊的动作看,还问孜然在哪买的,我当时就觉得他不对劲!”
沈微心里一沉。她记起这个男人,前几天确实来买过串,问东问西的,当时她只当是普通客人,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在对街开了家炸串铺,摆明了是来抢生意的!
“林砚,你看街对面。”沈微指了指对面的铺子,语气里带着警惕。
林砚抬头一看,脸色也变了:“他怎么也开炸串铺了?还开在咱们对面……”
“怕不是想偷学咱们的方子。”沈微皱着眉,心里快速盘算,“以后咱们调面糊、配酱料,都得避着点人,尤其是他,别让他看了去。”
正说着,对面的男人突然拿起一串刚炸好的鸡肉串,朝着路过的行人高声吆喝:“刚炸好的鸡肉串,一文钱两串!比对面的便宜,大家快来尝尝啊!”
这话一喊,几个原本要走到沈微摊位前的客人,脚步顿时顿住,转头看向了“李记炸串”。
“他这是故意压低价格抢生意!”装豆腐泡的袋子气得“鼓鼓囊囊”,“咱们的肉都是新鲜的,成本比他高,他卖这么便宜,肯定用的是不新鲜的冻肉!”
林砚看着客人被抢走,急得手心冒汗:“媳妇,怎么办?要不咱们也降价?”
“不能降。”沈微立刻摇头,语气坚定,“咱们的肉和食材都是最好的,成本摆在这,要是降价,根本赚不到钱,迟早得赔本。他卖得便宜,肯定做不出咱们的味道,客人尝过之后,迟早会回来的。”
话虽这么说,沈微心里却没底。南锣鼓巷的客人大多图实惠,低价的吸引力确实大,今天一上午,他们的摊位前明显冷清了不少,连熟客都少了一半。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对面的“李记炸串”还在不停吆喝,客人进进出出的,反观他们这边,只有零星几个熟客过来买串。
沈微炸好一串鸡肉串,递给常来的张大爷:“张大爷,您尝尝今天的串,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好吃?”
张大爷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好吃,还是你家的串香。但对面卖得便宜,我那老婆子非要我去对面买,说能省一文钱。”
沈微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更清楚,低价战对他们很不利,必须想办法应对。
下午的时候,沈微发现“李记炸串”的客人渐渐少了些。有个刚从对面出来的客人,走到她摊位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一文钱:“给我来一串,对面的串吃着发柴,还没什么味道,还是你家的好吃。”
“我就说吧!”装孜然的陶罐立刻“欢呼”起来,“他用的肉肯定不新鲜,客人迟早会回来的!”
沈微松了口气,连忙给客人炸了一串,还多撒了点孜然:“您慢用,下次想吃,还来我这。”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麻烦又找上门了。
傍晚收摊时,沈微正在算账,突然看到锦袍公子的小厮快步走到“李记炸串”铺子里,跟那个灰布衫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还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男人接过布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两人又说了几句,小厮才转身离开。
“那个布包……好像是装银子的!”装钱袋的布突然开口,“我闻着有银子的味道,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
沈微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锦袍公子和“李记”的老板勾结在一起,这绝不是简单的抢生意,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
是想彻底搞垮她的摊位?还是想偷学她的方子?或者……是冲着她来的?
林砚也看到了这一幕,紧紧攥住了拳头:“媳妇,他们肯定没好事,咱们以后得更小心了。”
“嗯。”沈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升起一股不安。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李记炸串”,铺子里的灯还亮着,那个男人正站在窗边,似乎在朝着她的方向看。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沈微突然觉得,这南锣鼓巷的夜色,好像比平时更暗了些。她不知道的是,锦袍公子和“李记”老板的密谋,远比她想象的更恶毒,他们不仅想抢走她的炸串方子,还想借着“李记”的铺子,设下一个圈套,让她和林砚再也翻不了身。
晚上回到家,沈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对面“李记炸串”的招牌,还有锦袍公子和那个男人密谋的画面。
她摸了摸身边装孜然的陶罐,轻声问:“你说,他们明天还会有新花样吗?”
陶罐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肯定会。但你别担心,咱们的串好吃,还有林砚帮你,肯定能对付他们。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你明天出门的时候,多注意点。”
沈微心里一紧,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向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那目光像针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向她和林砚靠近。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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