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靖眼里出现几分疼惜,她趁机开口:“父亲,女儿前几天听说,二叔在外面低价买了农户的田产,还有农户来府里闹过,女儿一时好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知道,直接问二叔的事,可能会引起侯爷的警惕,但她必须试探一下侯爷对二叔的态度。
林远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但对着林晚怯怯抬头眨巴的大眼睛又说不出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件事我知道,已经让管家去查了。你二叔那个人,野心太大,做事没分寸,你以后离他远些,别跟他牵扯太多。”
听到侯爷这么说,林晚松了口气。
看来林对二叔也有所察觉,只是碍于亲情,没有立刻动手。这就好办了,只要她能找到二叔的把柄,侯爷大概率会站在她这边。
她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父亲。”
又聊了几句家常,林晚就起身告退了。
走出书房,她心里的思路清晰了不少——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收集二叔的证据,同时寻找与可合作之人的机会,为以后的危机做好准备。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林靖远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对旁边的管家说:“这丫头,好像又跟以前一样了。”
管家不解,以为他指的是林晚说话不再结巴:“大小姐大病一场,性子沉稳了些也是好事。”
林靖远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奏折,眼神再次变得凝重。
他知道,侯府现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她只希望两个女儿能平安无事就好。
林晚从书房回来后,便让春桃去打听二叔林仲安近期的行踪。
春桃虽胆小,但办事还算机灵,没过两天就带回了消息:“小姐,我听厨房的张厨娘说,二老爷这几天总往城外的一处庄子跑,每次去都带着不同的陌生人,而且都是晚上才回来。”
林晚心里一凛,晚上去城外庄子见陌生人,肯定没好事。
她想亲自去庄子查探,可侯府规矩严,嫡小姐白天出门都要报备,夜里私出更是大忌,一旦被发现,不仅查不到证据,还会打草惊蛇。
她一个“软弱”的嫡小姐什么解释不了。
“春桃,你知道那庄子的具体位置吗?”
春桃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在城西的柳树坡附近,听说那庄子是二老爷去年买下来的,平时没什么人住。”
“那,有没有办法悄悄过去?”林晚问道。
“啊?”春桃茫然,但还是乖乖答道,“要悄悄过去的话……或许可以让后门的李叔帮忙,他以前给二老爷送过东西,认识路,还能避开外面巡逻的侍卫。”
林晚点头:“你找李叔,就说我有要事去庄子附近看看,事成后给十两银子谢礼,切记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春桃应声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回话:“李叔答应了,说亥时在后门等您。”
那李叔答应得干脆,林晚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按计划行事。当天晚上,她换上深色男装,用布巾蒙住半张脸,跟着李叔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
城西的柳树坡很偏僻,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影,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李叔驾着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速度不快,却很稳。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大小姐,前面就是二老爷的庄子了,你小心点,我在这儿等您。”李大叔压低声音说,“若半个时辰没出来,我就想法子引开侍卫。”
林晚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轻手轻脚地朝着庄子的方向走去。
庄子周围围着一圈高墙,墙上还插着铁丝尖,显然是怕有人闯进去。
她绕着墙走了半圈,终于在西北角找到一处缺口——像是前几天下雨冲塌的,只简单用杂草掩着。
她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从缺口爬了进去。
庄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偶尔看见不远处小厮巡查的火光。
林晚屏住呼吸,贴着墙根走到亮灯的屋子附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那批货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大人的消息,只要时机一到,咱们就能动手,到时候侯府的爵位和家产,就是老爷您的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
“哼,林远靖那个老东西,占着侯位这么多年,也该让出来了。”
“老爷说的是。”
“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别出什么岔子。”
“那个林晚,你们多盯着点她。上次我让柔儿给她送药,被她打碎了。”这是二叔林仲安的声音,“啧,柔儿还让我给她点教训,也不看看最近那老东西多紧张。”
林晚心里一沉——原来二叔真的在策划谋反,还因为林柔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不过林柔跟林仲安……?
她正想再听下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惊,连忙躲到旁边的柴房里,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两个穿着黑衣的护卫拿着灯笼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不像是狸奴的叫声,去看看。”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大喝:“官府查案!开门!”
是萧扶彻的声音!
林晚又惊又喜——大半夜的,他怎么会来这儿?
庄子里的人显然也慌了,屋子的灯瞬间灭了,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林仲安的声音响起:“快,把东西藏起来,别让他们查到!”
很快,庄子的大门被打开,萧扶彻带着一群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火把,将整个庄子照得亮如白昼。
“林仲安,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物品,勾结外人,意图不轨,跟我们走一趟吧!”萧扶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仲安脸色煞白,却还陪笑道:“萧大人,这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这大晚上的我只是在庄子里休息,哪里来的勾结?”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就知道了。”萧扶彻挥了挥手,侍卫们立刻分散开来,开始搜查庄子。
没过多久,侍卫就从地窖里搜出了一批兵器和书信,书信上却不是什么勾结的证据,而是与商贩交易的记录。
林仲安看着那些书信,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随即又哭丧着脸:“大人,我只是给府上侍卫备武器,犯不上私藏罪,更别说——”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心痛说:“居然,居然还被扣了个……勾结外人的帽子!”
萧扶彻皱眉,手里正拿着其中一封信看,闻言指着重叠的墨迹道:“信里只说‘锋利精细,可堪大用’,没提半个‘侍卫’,私藏这么多兵器,你想干什么?”
“这……”林仲安哑言,在原地直叹气。
“私藏大量武器,意图不明也是罪。”萧扶彻冷声道,“先带回大理寺审问。”
林晚趁着混乱,悄悄从柴房里走出来,想趁着没人注意溜出庄子。
可刚走到缺口处,就被一个眼尖的侍卫拦住了:“站住!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心里一慌,正想解释,萧扶彻闻声走了过来。
他看到林晚,刚想说什么就愣了一下,随即让侍卫先行离开,转而开口:“你——是谁?”
林晚出门专门往脸上抹了一层粉,知道没被认出来,连忙粗着嗓子低声说:“大人,小的是附近农户,定时夜间来给庄子送吃食的,现又见官府查案……”
萧彻挑了挑眉,眼神不经意在那身灰扑扑的下人装上扫过:“既如此,便快些离去。”
林晚点头躬身:“小的告退。”
萧扶彻应了一声,看着她离开才转头跟向离开的押送侍卫。
林晚快速回到树林里和李叔汇合,心脏跳动得飞快,扶着马车旁的树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小姐,你还好吗?”李叔忧心上前,“我刚看到官府的人进去,还好小姐你出来了。”
林晚看出李叔激动的情绪,挥手阻止:“有什么明天来找我,现在先回府。”
“是,小姐你先上车歇歇。”
马车驶回侯府后门,春桃早已候在那里,见她回来,连忙递上温水:“小姐,您没事吧?我这一刻都没敢睡。”
林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缓过来:“没事,先回房,明天再细说。”
回到房间,林晚卸了男装,洗去脸上的粗粉,才彻底松了口气。疲惫感涌上来,她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仲安大半夜被官府逮捕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王氏听到消息后,当场就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造孽啊”。
侯爷林远靖脸色沉重,立即吩咐人去查具体情况。
而此时,大理寺内,萧彻正在审问林仲安。林仲安起初还喊冤,但在兵器和书信证据面前,最终低头认了“无故私藏大量武器”的罪名。
萧彻虽知道此事没这么简单,却也只能先按此罪名,收了林仲安的“罚金”,暂时将人释放。
“萧大人明察秋毫啊,在下哪敢与人私通勾结不良人?”林仲安站在大理寺门口,笑着朝萧扶彻拱手,“还望大人日后上门先通报,免得林某再受这般‘惊喜’。
萧彻冷笑一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尾巴记得藏好,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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