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陛下和新立的皇后娘娘出来御驾巡行的日子了,也不知皇后娘娘长相如何?”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妇人边撑脖张望着边与身边人扯着闲磕。
“可我怎么听说这皇后娘娘之前是个舞姬?”
“何止!陛下还下旨封皇后娘娘她爹为爵呢!”
“……这,看来陛下可真是昏了头了,咱未来的日子怕是更没指望了……”一满脸菜色的瘦削男子瞳孔发颤。
“都别说了,快看!他们来了!”
百姓们向前方张望去,还没看到人乐声就先一步飘来。
伴随着雅乐二十几个手持刀戟的士兵呼斥着让围观人群退后,紧接着一片密密麻麻端着金瓜斧钺的仪仗队也映入众人眼帘。
“那上面是不是坐的陛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反倒被什么东西给晃了一下眼——
一车舆刻着金色龙纹,车轼上画着文虎,车顶架着羽盖,周遭还插了十二架画了日月升龙大旗的六驱金根车在阳光投射下正发着刺目白光。
而在它身后则是画着云纹图案的四驱重翟舆车。
一阵风吹过
为首舆车的锦幔被带着飘起,一张雅秀矜贵,雌雄莫辨的脸在光影下隐约也露了眉眼。
“陛下?”吕布驾着赤兔与刘洋所乘的车舆并驾齐驱,身子伏低探头向里面打量着。
“你是……吕将军?”
刘洋看了眼人高马大,面似傅粉的男人,试探着问道。
“正是在下。”
吕布虎目半眯:“陛下,臣已按照你的指示派我手下四千精兵先去了南门等候,另留二百兵隐混于街上,只待一声令下。”
“有劳爱卿了,等大事办成定不付将军之功。”
“谢陛下。”
吕布坐直身体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上面镌刻的雕纹将他手印出了几个印子;
车内刘洋则手心不停冒汗,在这压抑紧张氛围下眼皮甚至突突直跳。
冷静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剧烈疼痛下呼吸才逐渐放缓。
万事俱备,只待——
“杀啊!!!”
车驾行至一半两侧人群中突蹿出了一堆人!
他们有的从衣襟里抽出利刃,有的则是从手中拎着的菜篮里或是放置一旁的扁担中,随即浑身气势一变高喊着“杀”就冲向了护卫着车舆的侍卫中!
侍卫们严阵以待,兵刃相接时还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断臂残肢乱飞,几个功夫间地上便堆砌起了小山般的尸体!
此时天飘起了雪,刺目的白混着惊人的红,令人看得头晕目眩!
“啊!!!”
百姓们骤遭此变故皆一下子大叫着哄散开来,霎时间嘶吼声厮杀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
“陛下!该走了!”
情况刻不容缓,吕布大喝一声利爪伸进车内直接便拎着刘洋的衣领将她给硬拽了出来,不经迟疑随手撇至身后马背上!
“坐好了!”
吕布两腿猛地一夹便欲带着刘洋向南门方向冲去,颠簸间刘洋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番动作给搅得移了位,好几次都险些吐了出来!
遇到阻拦的,吕布便单手挥动手中戟,画弧一扫,不过眨眼敌人便倾刻倒下!溅起的血洴溅到了刘洋脸上,她眨动了下发红朦胧的眼睛,一滴血顺着她眼角向下淌过。
在二人疾弛经过杜玉娘马车时,风卷过纱帘,刘洋与她一南一北,一姿态狼狈一神形端庄地隔着人群对视了几秒,再如同慢动作般交错开来!
刘洋死咬住上唇克制着自己回头的**,内心却在天人交战。
杜玉娘应该不会有事,再怎么说她也是董卓那边的人。但,董卓这般凶诈阴险之人看到杜玉娘没了价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她有心想救人可又怕自己耽误了战局,不救又觉若是杜玉娘真因自己的逃跑而丧了性命,自己脱不开干系定良心难安!
口中被咬出了血,腥膻的血腥味让刘洋一瞬就做出了决定——
“吕将军,若是方便能否将皇后也一并带走!”
疾风刮过耳边带得耳朵一阵刺痛,吕布闻声侧目瞥她一眼,随即冲着身后吼着:“张辽!将皇后也带走!”
“啊?!”一阵粗犷嗓音顺风传来。
刘洋回首望去发现杜玉娘也上了马,心中这才落了一块重石。
“想不到啊陛下,你年纪不大竟还是个情种呢。”马上就要抵达南门了,吕布抽出空调笑了刘洋一句,再转过头时一边眉头高高挑起嘴也挂着不怀好意的弧度。
“……将军谬赞了。”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的交接声,战马的嘶鸣声都如潮水般褪去……
“都尉,看守南门的守卫已都被解决了!”
高顺几人看到吕布后立即抱拳上前汇报着战果,吕布略一点头大掌各拍了下他们的肩以作赞赏,接着扬声道:
“全军听我号令,出城!”
大军向着城外走去,未走多远忽闻空中传来一阵划破长空的锐鸣声!
铮——
巨大的冲力直接就将一坐于马上的小兵钉在了地上!
“是董卓!”
只见城墙上昂首站立着的不是董卓又是谁?!
“吾儿,为何要弃义父于不顾啊?”
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刘洋瞬时感到身前的吕布心跳愈演愈烈,如擂鼓般轰鸣个不停。
“……”吕布未言只右臂一甩将手中的方天画乾调了个方向,单手持乾乾尖直指董卓方向!
“吾儿莫要再这般执迷不悟了,若你将陛下一并压回为父我可既往不咎。”
“做梦!”吕布怒目圆睁,眼锋如刀。
“好!放箭!”
一声令下!
箭雨密密麻麻向着吕布大军压来,众人立马肃着神色挥剑抵挡,但这箭实是太多,无数士兵一时不察便被射穿了身体,闷哼一声接着轰然倒地!
“董贼尔敢!”吕布看着自己的亲兵接连死去恨得声音都要泣出血来。
铮——
一支箭射向吕布方向,他右臂一挥便将其从中间斩断!
铮铮铮——
几十支箭同时朝着吕布方向飞速射来!
他沉肩拧眉,口中提醒了句让刘洋坐好后浑身气势陡然一变,沉重的盔甲也无法遮掩他暴起的肌肉!
吕布抡起戟放开动作就向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宇砍去,手上脖颈处的青筋还高高隆起!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落地声,这波攻击又被他挡了过去!
“快走!”
眼见城墙上所站之人愈发多了,吕布并不恋战高喝着让手下人赶紧逃离这里。
众人一边仔细抵挡着暗箭一边向身后疾速撤离,而这时董卓却一把夺过了旁边人的箭,面目狰狞着对着下方一人背后直直射去,而箭尖所指方向正是——刘洋!
“太师?!”手下人惊恐万分,被董卓这一手动作直接吓得软倒在地。
董卓斜睨逼视了他一眼:“宫中不还有个陈留王吗,慌什么?”
既然这个不能为他所用,他自是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随着噗呲一声,刘洋只感到胸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向下望去发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插了一把箭。
“……不是吧,我运气这么背吗?”
刘洋轻触下箭柄,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指尖传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欲开口叫吕布,可话还未说出口,一大口鲜血直接止不住地顺着嘴角划至衣襟,将她胸前那片衣服都给晕上了红。
“陛下,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可放心了。”前方吕布的声音隐约传来,在刘洋听来却像是催眠曲般直搅得她昏昏欲睡。
“陛……可有……伤?”
声音模糊不清似有一万只蚊子在耳边嗡鸣,刘洋再是坚持不住直接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吕布又叫两声发觉无人回应,便侧目扫了眼身后人在干嘛,这一看便看到了刘洋鲜血直流,半死不活的模样。
“……陛下!!!”
*
“刘洋,你能不能别再看你那本《三国演义》了?谁家小姑娘像你一样连门也不出竟知道在家里捧着本书?”
“唉呀,妈你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有的人喜欢出去旅游交友,但你女儿我就喜欢看书。”
刘洋用食指扶了下眼镜,爱惜地抚了下手中书的封面。
“呵,我看你是着了相了!要是科技发达了有啥机器能穿越过去你妈我肯定把你送进去!”
“那敢情好啊,如果能穿进三国时期就更好了……”
“陛下,陛下快醒醒。”
一股推力从胳膊处传来,刘洋抬起眼皮,一时竟分不出她身处何处。
“陛下您终于醒了!”
侧目一看,吕布与张辽杜玉娘几人正站在床边不远处眼含担心地看着她,发觉她醒来后这才松了绷紧的身体,长舒出一口气。
刘洋胸口处还传来阵阵刺痛,看着他们刚欲开口说点什么便又被床边存在感不强,以致她刚未注意到的人给打断了。
“哼,别乱动!”
说话的是一个粗布青衫,须发半白但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只见他鼻中哼出口气,看向刘洋时态度眼不是眼,脸不是脸的。
“……这是怎么了?”刘洋试探小声问了句,谁知这句话却捅了搂子。
中年男人将手中药箱“砰”一声甩在桌上,指着周围几人连带着刘洋破口大骂:“老夫行医多年又岂会见死不救!你们又何必称此人为陛下来糊弄老夫!还有你!”
他指向床上虚弱到起不来床的刘洋:“你说说你怎的这般金贵,中了箭连衣服都不让脱,我一脱那边站着的姑娘死活都不肯!要不是我手上有瓶止血的秘药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中年男人喘着粗气,脖子都涨红了:“唉,行了,老夫就当日行一善了,你只要承认自己不是什么陛下,不要再欺瞒老夫即可。”
“……若我说……我真是皇上呢?”
吕布这时将刚逃命时脱去的冠冕与龙袍拿出,静静地与男人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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