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明日就是魔域少主和前凌云宗大师姐的大婚之日。
这可是魔域头等的大事。
为确保道侣大典能够顺利举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太阳慢慢升起,一扫昨日下雨的阴霾。
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疏林殿今日格外热闹,云榆从来没有在疏林殿见过这么多人,纷杂繁多的话语一个接一个挤进了她的脑中。
不是关于明日大婚的安排以及相关注意事项,就是窃窃私语的八卦声。
总之,是有用用的信息的。
直到夜色将至,所有的热闹褪去,疏林殿再次恢复了一片死寂。
在下午的时候,为云榆梳妆的几个人搬进了她的隔壁,就等着等会来为她梳妆打扮。
可惜,多半是等不到了。
云榆穿着一身黑衣,她看着窗外的葭然花,默数着:“一、二、三……”
在数到六的时候,她解开香囊,拿出丹瓶和平怨剑。
她干脆地咽下了易容丹,此时,云榆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惊呼声:“雁池殿着火了!”
“雁池殿怎么会着火?”
“是异火!少主还在里面,你们几个修为高深,快随我去救火……”
……
云榆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亮的惊人。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魔器时,似乎与这场景格外相似。
她紧紧地握着平怨剑。
“可是……魔尊有令,让我们好好守着。”
“李大人!”
“事出紧急,你们快去救火吧。”
“……”
“我随你们一同去。”
“是。”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云榆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往了目的地。
兴许是因为雁池殿着火的消息传来,再加上闻疏也不在,疏林殿此刻也是一片慌乱。
云榆很轻松地溜出了疏林殿,一直到传送阵周围,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借着墙角的掩护,观察着传送阵周围的环境。
传送阵周围有不少人守着,甚至有好几个,云榆都无法确定他们的修为。
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对周围的一切动静都严阵以待。
王琰的匆匆出现,稍稍打破了这一局面。
在听完王琰的话后,几人面面相觑,望了望天边的火光,面色没有露出一点慌乱,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
有人露出了为难之色,只说道:“我们不能违背魔尊的命令。”
王琰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们这一群呆子!不懂变通的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齐齐望向声音的源头,正是突然出现的西北。
“左护法。”一行人拱手唤道,有人解释道:“听说雁池殿被突如其来的异火攻击了,少主还在雁池殿内,王琰托我们前去帮忙。”
“但是,魔尊命令我们片刻不能离开传送阵。”
西北紧皱着眉:“我的灵力与异火不相容,若前去只会适得其反。”
众人都知道西北的灵力有多特殊,对此自然是提不出什么异议。
他想了想,挥手道:“算了,你们去帮忙吧,我在这里守着便是。”
几个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过多久,有人吭声道:“有左护法在,那我们就放心了。”
一行人跟着王琰急匆匆向雁池殿赶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云榆才蹑手蹑脚地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云榆以惊人的速度向传送阵奔去,眼见着离传送阵距离越来越小。
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锵”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武器相接,云榆连连退了好几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南拦住了她的脚步。
“你是谁?!”东南厉声质问。
云榆抿了抿嘴,自然没有回答,只顾着挡住东南一下接一下、越来越猛烈的攻击。
此人修为比他低太多了,但是剑法却是出乎意料的好,意识远超她本身的修为。
东南无法一下子把人打败,生出几分恼意。
今晚不知为何,他一直感到心神不定,刚从酒楼出来,鬼使神差地就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好吧,其实是因为他看到了西北,才过来的。
等等,西北?!
东南余光瞥向愣愣站在原地的西北,觉得此人当真是糊涂了,大声道:“西北,快过来帮我。”
云榆趁着东南分神的时机,猝不及防发起了攻击。东南一个不注意,险些真被她伤到了。
可恶的家伙!等西北来了,一定要让这个人好看!
在听到东南的声音后,西北便召唤出了自己的鞭子,飞快上前。
东南心中窃喜,却见西北的鞭子直直地攻向了他。
东南瞳孔皱缩,忍不住破口大骂:“西北你有病吧?!”
西北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攻击他,一边对着那个陌生人,沉声道:“快去。”
东南目眦尽裂,眼眶发红。
他就算是再傻也看明白了。
两人攻击产生的灵力波动如此之大,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被惊动前来查看。
好,好一个西北。
他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恼意,也动了真格,一招一式直往西北的弱点攻去。
但是他和西北修为相近,又太过了解彼此了。真要打起来,没个几天半个月是分不出胜负的。
东南被西北的攻击紧紧缠住,只能眼睁睁看到那人向传送阵奔去,分不出半点闲暇去阻止她。
刺骨的寒风扑向云榆,她却像是全然感觉不到一样,飞快地跑到了传送阵旁边。
身后来自东南的咒骂声和两人兵器相接的声音不停,惹人心烦。
云榆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慢慢地调动着身上大部分的灵气。
她猛地睁开眼睛,提起平怨剑,毅然决然地向传送阵攻去。
传送阵爆发出了刺眼的、灼热的光芒。
此时的东南西北也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灵力的攻击,连连后退好几步,被强大的灵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云榆只觉浑身上下仿佛被太阳笼罩般,烫得惊人,密密麻麻的汗水流下。她的眼皮子变得异常沉重,生理性眼泪不断流下,却还是勉强自己睁着眼睛。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一万倍。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光芒慢慢散去。
在传送阵的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花纹斑斓的鼎。
它被一层层攻击力极强、赤红色的灵气围绕着。
是魔器无疑。
云榆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瘫倒在了地上,挺着一口气,缓慢而坚定地伸手向魔器。
离魔器的距离变近了,她的手上开始渗出点点血丝,越近,血丝越多。
终于,她碰到了魔器,蚀骨的痛从心尖蔓延到全身。
她吐出了一口血,死死地抓住了魔器,她的血和魔器的花纹混在了一起。
云榆调动着即将匮乏的灵力,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片透明的绿叶。
从叶子的反光中,她看清了自己狼狈的一张脸,那张脸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她本来的模样。
云榆闭着眼睛,默念着自己的目的地。
小小的叶子慢慢地升在了半空中,一股柔和的灵力温柔地包裹着云榆。
就在她即将消失的前一刻,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攻击力极强的魔力以及那人愤怒的声音:“一群废物!”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她被浓重的魔气包裹了。
这就是,曾经封印魔器的地方。
云榆一刻也不敢耽搁,拖着疲惫的身躯,马不停蹄地往记忆中看见魔器的方向奔去。
手上魔器一刻也没有停止散发着它的恶意,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涌起了许多混杂邪恶的想法。
她紧紧咬着唇,一股血腥味涌入口腔。云榆试图将这些想法都抛在脑后,一味地赶着路。
云榆来到了那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漫天的灰尘通通涌向她,她止不住地咳嗽着。
越来越沉重的脚步,越来越炽热的空气,越来越模糊的景色,都让她举步维艰。
但是,她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
云榆终于到了那片地方,她离封印魔器的地方不过百米。
这短短的百米,她却怎样也加不快脚步。
她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能感受到闻疏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威压。
她不敢回头。
距离在一步一步缩短。
突然,熟悉的攻击向云榆袭来。
云榆没有力气去应对那攻击,也没有回头,只固执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
那股攻击却没有如期而至。
云榆听到了有人吐血的声音,听到了兵器相交的声音,听到了那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快走!”
早已没有知觉的颈脖莫名泛起了一阵痒意。
她终于走到了那个位置。
云榆将魔器放在了上面,手上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她默念着熟记于心的复杂咒语,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与她嘴角的血融在了一起。
快了。快了。
“哐”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把这蠢货押下去。”
闻疏的声音极冷,没有任何感情。
快了。
他半眯着眼睛,轻笑一声,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手上已然向那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发起了攻击。
眼见着只差最后一点,但是闻疏的攻击太快了,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在闻疏的攻击袭来前,完成封印仪式。
难道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吗?
云榆不甘心,她的心仿佛在泣血。
就在闻疏的攻击离她仅一叶之隔的时候。突然,一阵更强大的魔气出现,抵挡住了闻疏的攻击,温和的飘在云榆的伤口上方。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股攻击力极强的魔气飘在云榆身上的伤口上。
而她的伤口,在快速地愈合中。
但是没等伤口完全愈合,那股魔气瞬间消失了。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就好像全然没有出现过一样。
云榆完成了封印仪式。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她能感受到许多魔修在向她奔来,密密麻麻的攻击纷纷袭向她。
但是她,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跑在最前面的魔修,眼见着就要抓住云榆。
眨眼间,云榆毫无征兆地纵身一跃,跃进了那个封印魔器的巨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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