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女官绷着脸,一板一眼的检查完慕容柔所有的随身物品之后,淡淡地开口道:
“倭国使者可以回去了。”
慕容柔没动,殷切地对着小个子的女官笑道:
“这位小大人,我今天与弟弟一同出门用膳,他出了厢房门说是去拜见四殿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我的弟弟现在何处?何时能回?”
女官皱眉,她虽然个子矮但也不至于叫她小大人吧,扁扁嘴不爽道:
“令弟涉及重案,已被带回大理寺,其他的我不便透露。”
“请问天字一号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慕容柔说着,故技重施摸出一枚银锭想塞进女官手里。
女官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她凑近过来的手打掉。
“我说了不便透露,使者请自便。”
本来在大理寺供职就烦,倒霉和何河一起办案就更烦,遇到听不懂人话问东问西还试图行贿的就烦上加烦。
总之,烦死了。
说完女官转身自顾自离开了厢房,也不管身后的慕容柔脸色如何难看。
慕容德康被带去了大理寺,慕容柔只好独自一人回到了鸿胪寺安排给他们姐弟暂住别院里。
是夜,别院里。
白衣女子匍匐在地,脑袋重重磕在砖石地面上小声道,
“公主殿下,属下实在是进不去大理寺,也探听不到里面现在处理的如何。”
白衣女心中泛苦,封守一出事他的副将就调拨了军队围守大理寺。
本就难以突破在加上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埋伏在京城周边的人手又频频出事,眼下更是无力探出消息。
慕容柔可不管她有什么难处,咬牙抬脚踢翻了白衣女,骂道:
“真是废物。”
听到查不出消息,又想起白天那个女官不屑一顾的表情。
慕容柔只觉得胸腔之中一团郁气。
踹完还不解气,于是又上前一步对着白衣女的手背狠狠踩上一脚,听着白衣女子凄厉尖叫,这才稍微稍微舒心,
“滚吧。”
白衣女赶忙又重重磕了个头,谢过主子后低着头迅速离开了屋子。
等她离开,屋里只剩下慕容柔一人,慕容柔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公主殿下大晚上的怎么这般暴躁呀。”
慕容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惊,手一抖摔破了茶杯。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屋子的帘幕之后站着一个的陌生女子。
“你是谁?”
“哦,初次见面还没自我介绍,”谢扶扶冲着慕容柔点了点头,懒散地道,“我叫晓风,是瑞王府里的一名医女。”
“晓风。”
慕容柔呢喃一声,随即蹙眉。
她听过这个名字,听说是一个将姒无哀迷的神魂颠倒的妖女。
慕容柔不由上下打量起谢扶扶。
暗自咬牙。
难怪能让那个姒无哀另眼相看,容貌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就是比起她最近见过的那个号称盛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蒋玲珑,都是要美上许多的。
慕容柔警惕地盯着谢扶扶,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找我又为了什么事?”
谢扶扶没什么动作,只是懒懒靠在了帘子边的木柱上,抬抬眼轻笑一声,
“公主不必紧张,我如何进来的并不重要,也懒得与你细说,至于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嘛。”
“公主殿下,我希望能和你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谈判。”
慕容柔闻言一挑眉,
谈判?
封守中毒,姒无哀自己不来反倒是派来了府上的医女与她谈判。
难道说是姒无哀今日也饮了酒,此时已经中毒倒地了?
慕容柔精神放松一点,捻了捻桌上破碎的茶盏,轻声试验道:
“谈判,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与你谈的。”
“不用装傻了,我讨厌浪费时间,直说了我们知道那毒是你们下的。”
谢扶扶谈了口气,摊开手掌又耸了耸肩,无奈的道,
“公主殿下,我想要你手里的解药,我的筹码也很简单。”
“公主殿下难道不想知道王子殿下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全无虞?”
慕容柔沉默片刻,皱着眉头,“德康...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可还好?”
“嗯哼,不太好,和封将军一样的不太好。”
“你什么意思。”
“足足一壶的毒酒,封守只饮了一口,剩下来的,我们可全部喂进了王子殿下的肚子里。”
谢扶扶眯着眼睛,收敛了本就淡淡的笑容,沉着脸严肃地看向慕容柔。
谢扶扶细细观察着慕容柔脸色的表情,见她脸上几乎是霎时就褪去血色,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
颤着声音道:
“你,你们竟然做出此事?”
“公主不若将解药交给我,我向你承诺明日令弟便可安然回来,但你若是不交出解药,结果公主自然也能想到,令弟与封将军同死,不知公主可舍得?”
慕容柔脸色难看,沉着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谢扶扶的脸。
手里的瓷片划破了指尖,莹润的血珠冒了出来,染红了雾蓝色的桌布。
慕容柔沉默,谢扶扶亦是一言不发。
两人僵持了片刻,
慕容柔突兀地发出一声轻笑。
“呵,你不会是以为区区一个慕容德康就能让我妥协吧。”
“你什么意思。”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数十个弟弟,我的意思是,只不过一个慕容德康,能换一个封守,不亏。”
谢扶扶静静望着慕容柔得意的笑脸,垂了垂眸子,抿紧了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勾了勾唇,过了会儿才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句话来,
“希望你不会后悔。”
从别院里出来,谢扶扶上了等在小门口的马车。
常久看着一言不发的驾着车,谢扶也默不作声,一路沉默着便到了瑞王府的后门。
马车刚在小门口停稳,没等谢扶扶下车,守一便匆匆迎了上来。
谢扶扶愣了愣撩起帘子看见急得满头大汗的守一,开口便问: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不好了,大理寺刚刚传讯那个慕容德康不知道怎么就不知所踪了,现在大理寺正在京城各处暗中查找。”
谢扶扶挑了挑眉,“跑了?他的毒解了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来救走了他?”
守一摇摇头,“不知道,大理寺的人只同我说了这些。”
谢扶扶敛眉伸出手,指尖点了点手边的车辙,心中便了然。
“从慕容柔今日的反应来看,他们的人应该还没能进到大理寺里,那就是事先有准备好解药,慕容德康一开始就带着解药呢,藏在牙齿或者其他什么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细想来,难怪她是那般的反应,原是有恃无恐啊。”
“现在怎么办?”
守一哭丧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常久,心想:
常久跟在封将军身边随他征战疆场,此时想必格外焦心,就像那会儿姒无哀出事事的他一样。
守一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
“如今慕容德康逃了,封将军那边,他...他的毒该如何是好啊?”
谢扶扶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倒是常久眼中锋芒毕露。
出乎守一的意料,常久扭过头咧嘴笑了笑。
谢扶扶拢起袖子,轻声道:
“不如何,现在我们可以退入幕后,静观其变了。”
一晃眼便过去了两天。
慕容柔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等着封守不治身亡的消息。有时心里也会暗暗期盼,封守若是耐不住苦楚早些自我了结更好。
事发第三天后的清晨,别院外突然吵嚷起来。
慕容柔疑惑不解地出门一看,就见姒无清挺着腰板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几个大理寺的侍卫。
姒无清扬着下巴,轻蔑地扫了慕容柔一眼,微不可查地一点头道,
“慕容公主。”
慕容柔心中疑惑不知他为何来,弯腰福身一礼,问道:
“三殿下,不知道三殿下造访,有失远迎,不知三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为何事而来,难道慕容公主你心里不清楚吗?”
“殿下不说,我自然不知。”
“哼,那日一品楼出事之时你弟弟就在天字一号间里,本王觉得这事肯定和你们脱不了关系。”
慕容柔镇定自若地直视姒无清,不卑不亢地回道:
“殿下这般的言之凿凿,可是手头上有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姒无清答不上来,似乎脑子也没转过来,
只听他突然冷哼一声,斜着眼睥睨着慕容柔突然一伸手,指着慕容柔的脸大喊一声,
“来人拿下!”
他的身后大理寺的人没动,慕容柔也没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姒无清指向自己的手指。
大理寺卿柳恪赶忙一步窜上前,拉下姒无清的胳臂,
“殿下,淡定淡定,切莫焦心啊。”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慕容公主身为倭国使者身份特殊,实在是不能拿下。”
柳恪心里苦。
陛下怎么就让三殿下来协力调查呢?四殿下多好啊。
“那个,”柳恪回身一招手,“你们几个,请慕容公主殿下与我们同去大理寺在厢房用杯清茶。”
柳恪又对着慕容柔道,
“慕容公主还请与我们走一趟可好?”
慕容柔冷哼一声,
“我若是不去呢?”
姒无清梗着脖子道,“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柳大人,本王奉父皇的命亲自调查此案,本王叫你拿人你便拿人,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把她给本王带走。”
柳恪闭了闭眼,只恨今天何河不在,无奈长叹了口气回身对着说下道:“请慕容公主随我们走一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