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推开茶楼的窗,京城的天色已然暗沉,月色是淡淡的白,月亮隐隐绰绰的挂在天边若隐若现。
谢扶扶倚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那月亮,静静地等着结果。
很快,守一匆匆赶来,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谢扶扶淡淡道:“可是查出什么了。”
守一:“所有的人我都查过了没有发现毒药,除了...”
“除了什么?”
守一脸色略带不悦道:“除了薛公子,薛公子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近他的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特来禀报。”
“飞鹤?”谢扶扶叹了口气,“他人呢?”
“就在门外。”
谢扶扶站起身,走到矮桌边坐下,“叫他进来吧。”
□□鹤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先前听了蒋昭华的提议之后是有些心动,但还未应下,始终有些犹豫不决,可以临走前还是带走了蒋昭华给的毒药,现在装毒药的小瓶子正在他的身上。
若是被搜出来,那他岂不是有口难辩嘛。
□□鹤藏在衣袖下的手偷偷攥紧了毒瓶,惴惴不安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守一打开了木门,□□鹤一看见屋中面无表情的谢扶扶,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鹤心想,
如果是谢扶扶的话,一定会看出来他是无辜的。
□□鹤急急开口:
“谢小姐,真的不是我干的。”
谢扶扶点头,“我知道。”
□□鹤大喜,感激的冲着谢扶扶一笑。
可他刚高兴了没过一秒,只听谢扶扶紧接着又道:
“□□鹤,你可以走了。”
“嗯,我这就回客栈去。”
“我是说,你可以离开三元客栈或者离开京城了,往后也别再来见我。”
“谢..谢小姐,你在说什么。”
□□鹤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扶扶,看着她面无表情,平静又坚决的模样,痛心疾首的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谢扶扶:“我说了,我相信你。”
□□鹤:“你既然相信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谢扶扶笑了,
“薛公子你看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赶你走?”
□□鹤脑袋里一片空白,尖声道:“可是你救过我和小鱼。”
谢扶扶闻言一顿。
怎么,救人就该被赖上不成?
谢扶扶一边摇头一边轻笑,“简直是可笑至极,我这人懒得很,懒得解释太多更懒得和脑残掰扯。”
“谢小姐当真如此狠心。”
像是脑子里某跟弦被崩断了。
他为了她可是连杀人这种事都想着去做了,她却这般对他!
□□鹤红着眼睛,一改往常的儒雅做派,用一种几乎是恶狠狠地眼神紧紧盯着谢扶扶。
谢扶扶依旧平静,说了不想解释就不再多啰嗦一句,偏头对守一道:
“把他带走。”
“谢扶扶...”
□□鹤不依不饶地想上前去,却被人从伸手一把抓住。
守一早就看□□鹤不爽了,谢扶扶一声令下立刻就窜了过来。像是抓小鸡一样揪起□□鹤的衣领就将他往外拎。
□□鹤气急败坏,哪里还有往常的风度翩翩,咬牙道:
“谢扶扶,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全都说出去吗?”
“呵呵,你可以试试。”
谢扶扶冷笑一声,□□鹤真是拎不清。
□□鹤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
除此以外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威胁谢扶扶的手段了。
守一带走了□□鹤之后,关上了房门。
谢扶扶于是转身缓步走至床榻边。
她倚坐在床榻的一角,垂着长长的眉睫低头去看姒无哀漂亮的脸,半晌伸手抚了抚他光洁的脸颊,
轻声呼唤道:“睡美人,该醒了吧。”
“还不肯醒啊,这是在怨我不成?”
她略带不悦的声音落下,姒无哀的眉心颤抖一下,浓密的睫毛一点点掀开,露出其后亮晶晶的眼眸。
姒无哀睁开眼后微微偏移视线,小心翼翼又带着点紧张地开口唤道:
“扶扶,我中毒了。”
“嗯,行了,别装了,你都躺了一天了不累吗?”
“扶扶你都知道啊。”
姒无哀眨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地缓缓坐起身来,讨好的笑着道,“你知道还赶走了□□鹤啊?”
谢扶扶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姒无哀,我知道你的意思。”
“区区一个□□鹤而已,你讨厌他我赶他走就是,还费劲地演这出戏。”
姒无哀眼睛一亮,心里一甜,缓缓点了点头。
他听手下说汇报蒋昭华见了□□鹤之后就策划了这一出苦肉计。他知道会被谢扶扶看穿,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就算看穿了他的诡计,她也愿意陪他闹。
谢扶扶伸手捏了捏姒无哀的脸颊,美目含笑道:
“对你我还是很有耐心的,这一辈子我会一次次地向你证明,我真的很爱你。”
姒无哀眸子里欢喜浓郁地要溢出来,蹭了蹭谢扶扶的掌心,撒娇似的呼道:
“扶扶。”
“不过,”谢扶扶脸色一正,拍了一下姒无哀凑过来的脸,
“苦肉计玩玩可以,只有一点我要与你说清了,不可以真的伤到自己,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
翌日一早,蒋昭华就听说了□□鹤被姒无哀的手下赶出了京城之事。
很快,蒋昭华就收到了姒无哀送来的一盒茶点,正在用早膳的蒋昭华手一抖,摔碎了手中的玉筷。
姒无清来蒋府时,蒋昭华还在对着那盒茶点发愁。
姒无清冷哼一声,
“本王早便说了,要对本王那个四皇弟下手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姒无哀的武功太高了。
自从他被姒无哀打过一次之后,便在大盛宣寻找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其中武功最高号称天下第一的青峰,在见过姒无哀之后也摇头,称可能不是对手。
就凭蒋昭华这点小毒怎么可能杀的死姒无哀啊。
果然还是得要按照他的想法来办,派人绑了那个叫晓风的医女,倒时候姒无哀还能不妥协?
蒋昭华面露难色,“可听闻那医女甚少出门,出门也常有四殿下相随,真的有机会能活捉到她吗?”
姒无清想了想,倒也是。
沉默了片刻后,微微蹙眉道:“总会有机会的吧。”
又过大约两日。
谢扶扶捧着书篮心满意足的从书肆里走出来。
小苍山上的书肆虽然偏僻了些,但是好书不少,今天倒是收货颇丰。
谢扶扶迫不及待在车上便拿起了孤本翻阅,车驾行驶在布满碎石的山道上,行的很缓,倒也不太影响谢扶扶看书。
就这么缓缓行驶在小苍山的半山腰上,突然的,马车剧烈的一颠簸,随即是马儿一阵长长的嘶鸣,马车就这么突兀的停在了路中间。
谢扶扶微微蹙眉,扬着声音对着外头问了一句,
“怎么了?”
“小姐,你先别出来。”
车夫没有回应倒是传来了暗卫的声音。
谢扶扶立刻意识到是出事了,撩起轿帘探出头往外面张望,只见原来的车夫已经不知所踪,而马车驾前站在三名暗卫背对着谢扶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车夫原本的位置上还站着一名暗卫,刚刚就他在和谢扶扶说话。
谢扶扶看了看静悄悄的山路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十分不解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埋伏。”
暗卫短促的回复一句,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地树林。
谢扶扶拧紧眉头,眼神疑惑地望向四周。这是,只见山路两侧同时传来一声声杂乱的脚步声。
不多时,就见从两侧的树林之中猛一下钻出来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各个举着兵器眼神凶恶。
为首那人的眼睛却如古井无波,好似没有杀意却叫人觉得危险无比,他的右眼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从额头延伸至面罩下。
一见这个特征,谢扶扶立刻就想到了姒无哀案头的密报,上面记录,姒无清手下有一绝顶高手,名欢青峰,右眼有长伤疤。
谢扶扶和那青峰对视一眼,放下了车帘,回到车坐上坐好。
她的武力值是无限趋近于零的,能帮上暗卫的,也就只有什么都不做了。
外面,
青峰沉默不语,出手抽刀就直接朝着挡在前面的暗卫劈去。
他一动,两方瞬间打作一团。
三名暗卫对敌数十名刺客本就力有不逮,再加上一个青峰更是棘手。
没过多时便或多或少的受了点伤。
为首的暗卫当机立断,撩开了车帘,对着谢扶扶道:
“小姐,快下车。”
“我们快顶不住了,小姐快随我往山中去。”
谢扶扶点点头,顺从地扶着暗卫的手臂跳下马车,突然感觉手掌下暗卫的肩膀似乎轻微的一抖,
谢扶扶一眼便的瞧见那名暗卫的胳膊有一道划伤,伤口不小,淋漓的鲜血已经将黑色的布料都浸透了。
“你受伤了。”
“我没事。”
暗卫摇摇头,没去管自己的伤口握着剑一个反刺击中了身侧一个杀手的肩骨。
趁着后面人没有立刻补上来,暗卫带着谢扶扶从这么小空子钻出包围,随即朝着森林深处疾跑而去。
眼看着两人匆匆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苍葱的层层树影之后,青峰挥刀的动作一顿不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三殿下说过,
绝对不能让人逃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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