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汀如今只想快点走完剧情,早点回到家。
可是剧情设置的东西总是会让她无法拒绝。
这天,林汀一回到家,便在门口听见许雅洁歇斯底里的叫声:“林元楷,你还是不是人了!!!”
林汀内心猛地一震,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端庄优雅的母亲如此的大声喊叫过,浅浅在脑海中过遍剧情发展,却发现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难道是我没记住?
还没等她想清楚,屋内又传出一道玻璃落地的声音。
林汀扮好角色,用力推开门冲进去。
两人都站在楼梯前,林元楷手里还拿着一本红色本子,正试图甩开许雅洁的拉扯,林元楷眉头紧蹙:“你赶紧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来啊,有本事就打死我。”
花瓶是在刚拉扯下楼梯的过程中不小心碰掉的,瓷片四溅,原本插在瓶中的花支零落一地,狼狈不堪。
林汀适时地停下脚步,故意带上颤抖的哭腔,怯生生地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她,许雅洁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松开了紧抓着林元楷的手。
她迅速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动,用手掌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又胡乱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努力想在那短短几秒内恢复往日的从容。
而后转回身体,迎向自己的女儿,“晚晚回来啦?”
“快去洗手,阿姨早就做好晚饭了,就等你了。”许雅洁拉着她的手,把她往饭厅方向带,不再管那个男人。
“妈妈。”
林汀有点难过,明明许雅洁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先后遭遇到沉重而痛苦的打击。明明刚还在情绪失控,却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回复成往日的从容。
“好孩子,走,我们去吃饭。”
“好。”
林元楷独自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才大步往外走。
林汀坐到熟悉的位置上,许雅洁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帮忙夹菜,嘴里还说着这菜好吃,那菜不错的话。
“来来来,吃这排骨,我叫阿姨特意烧成红烧味的。”她目光殷切地看着林汀,直到女儿很捧场地夹起排骨送入口中,她才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露出些许宽慰的笑容。
又继续推荐下一道:“还有这虾仁,很新鲜的,多吃点。”
林汀配合地点头,咀嚼着口中其实有些食不知味的饭菜。
她看着许雅洁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热情地张罗着晚餐,甚至比平时更加努力地营造着一种温馨平常的氛围,心底那阵酸涩感再次翻涌上来。
这顿晚饭,就在许雅洁过分的热情和林汀安静的配合中,显得有些过于安静又格外沉重地进行着。
林汀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剧情记录本,仔仔细细翻了一遍,才肯相信是真的没有这一段,她不知道那本红本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吵成这样?
她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发泄。
啊啊啊啊啊!!!
——
4月16是林汀的生日,也是“林晚晴”的生日。
林汀简单地回复了几条较为熟悉的微信,便没有再继续翻阅。也因此,她错过了静静躺在列表底部、一个没有备注的聊天框里,那条最早发出的信息:
【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今天恰巧是周末,林汀没有办派对庆祝生日的习惯,所以早早在这个提议出现之前就拒绝,许雅洁特意订了个大蛋糕给她,生怕委屈自家女儿,一大早就往她的卡里打去大笔钱。
这也是林汀第一次收到如此昂贵的生日礼物。
然而惊喜并未就此结束。午后,许雅洁一通电话,各大品牌店的店员便鱼贯而入,将当季最新款的服饰、鞋包悉数送至别墅客厅,任由林汀挑选,几乎要让人挑花了眼。
沉浸在这一整日被物质簇拥的尊贵体验中,林汀脸上的笑容几乎未曾褪去。
夜晚,灯光柔和。许雅洁和家中几位熟悉的阿姨围在点缀着烛光的蛋糕旁,为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人虽不多,气氛却温馨而热闹。
灯火熄灭,唯有蜡烛的光芒映照着她稚嫩却精心打扮过的脸庞。她身穿一袭精致的公主裙,头戴小巧的皇冠,双手合十,对着蛋糕默默许愿。
温馨的画面,脑海想起的是在现实世界的父母。
今天,他们也会和以前一样给我过生日吗?
大价钱的蛋糕确实好吃,奶油甜而不腻,蛋糕胚松软可口,嘴上吃着甜,心里却发着苦。
许雅洁陪着一起拆包礼物,林家的名声注定会给林晚晴带来大量的关注,生日当然不例外,或早或晚送到的礼物盒堆积成一个屋子。
窗外月色冰凉,别墅回归安静,林汀还穿着那件公主裙坐在房间的阳台上。
她还挺喜欢这件裙子的,尤其是裙面上零星散落着手工缝制的细小珍珠与水晶,随着步履移动,便会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微光,很漂亮。
但是。
她想家了。
会提前好几天就唠叨着问她生日想吃什么菜的妈妈,想那个总多塞给她零花钱、让她给自己买件新衣服的爸爸、出差不管多忙一定会带礼物的大哥、只要点菜就会出现在餐桌上的小哥。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酸涩与痛苦让她感到窒息。
鬼使神差地,她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溜出别墅。跑到别墅区外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她在冷柜前徘徊了片刻,最终拿起一罐啤酒。
她拿着那罐冰凉的液体,走到便利店外的休息区,猛地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浓烈的酒精刺激着喉咙,并不好喝,甚至有些呛人。
皱着眉头把那口咽了下去,太难喝了。
林汀没有喝过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酒类都像这个一样难喝。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安慰自己一定是难喝搞得错。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从侧后方阴影处响起:“林晚晴。”
林汀被吓得一颤,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罐子。她慌忙擦掉眼泪,循声望去—— 是季时安正倚在不远处的路灯杆下,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那罐酒精饮料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你…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今天是林晚晴的生日,零点准时发出去的生日祝福,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回复,季是安猜想她一定过得很开心,众人围绕。
内心劝说千万遍,也抵不住行动比脑子更快一步,他来到了她家这,却进不去,只好在外面守着。
一站就是一天。正打算离开,穿着身公主裙的她出现在眼中,看着她走向便利店,没想到她买的是啤酒。一个人在外面还喝酒,真的不懂什么叫危险吗?
“刚好路过。”说着,季时安走到她身边,更近距离看到她拿的是什么酒。
“你就喝这个?”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
当他的目光彻底看清她手中那罐印着夸张水果图案、酒精度数却高得惊人的烈性预调酒时,眉头骤然锁紧。
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果味饮料。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里像是凝了一层薄冰,明显是动了怒。可那怒火之下,又翻涌着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一种深知自己并无资格干涉的克制与烦躁。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猛地别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所有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冷硬的话,砸在冰凉的夜风里。
“这种酒,不是你该碰的。”
难过上头的林汀可听不得这种教育她的话,眼眶红红的,语气又格外的冲:“管你什么事?”说完还要猛喝一大口,仿佛是要跟他对着干。
那高度数的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让她忍不住呛咳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却还倔强地瞪着他。
季时安伸出的手无奈地停在她的手腕前,林汀的手又细又白,让他不敢大力抓握。
“你今天不是过生日吗?怎么不开心?”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硬邦邦的语气问道。
说到这,林汀又开始了独自的难过,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桌面上,将滚烫的脸颊和再次泛红的眼眶深深埋进臂弯里。
夜风吹过,拂动她散落的发丝,周遭只剩下她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季时安听到她的哭泣声,僵硬在原地,想伸出手轻拍脊背却无从下手。
只是愣愣地站在她的身旁,无声陪伴。
等到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汀变成偶尔一声抽噎。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睛和鼻尖都哭得通红,额前的发丝被泪水黏在皮肤上,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你怎么还没走?”
“怕你闷死在这。”季时安沉默了一下,视线从她狼狈的脸上移开,望向空荡荡的街道,语气硬邦邦地回道。
酒精后劲涌上头,林汀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
“你才闷死在这呢。”毫不犹豫地硬怼,可声音却是软软糯糯的。
季时安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喝酒,便再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喝酒?”
“我想爸爸妈咪还有我哥哥了。”他没想到现在的她,轻易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但是他不理解,季时安一直都知道她是独生子女,应当是没有哥哥的。而且爸爸妈妈不是也一直陪着她吗?
“叔叔阿姨今天没有给你过生日吗?”
“我说的是我的爸爸妈妈。”
季时安蹲下身子在她面前,这样可以很好看见她的表情。
“什么意思?”
林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脑袋像是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晃了两下。
这次,季时安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伸出手,掌心稳稳地托住了她歪倒的侧脸。
她柔软微凉的发丝瞬间散落在他指缝间,细腻地摩擦着他的掌心皮肤。
少女脸颊的温度透过发丝隐约传来,带着一丝不设防的脆弱。
季时安的手臂僵在半空,保持着这个托扶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仿佛捧着一件极易碎的无价之宝。
“那我偷偷和你说,其实我不叫林晚晴,我的名字叫林汀,’一汀烟雨杏花寒’的汀,是不是很好听?”
她醉意朦胧,仰起脸对着他傻笑,声音含混不清。
季时安托着她脸颊的手掌猛地一僵,那句带着诗意的自我介绍和那个陌生的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猝不及防地劈入他混乱的思绪。
“林汀?”
“是啊,好不好听嘛?”她在无意识的撒娇。
“好听。好听。”
“嘿嘿嘿。”
时间是我架空的,完全是随便设的,我想它是周末就是哈,大家看文开心,别那么较真,谢谢啦!![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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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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