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缪邈在自己怀里逐渐失去意识,气息也越来越弱,顾尘渊心里越来越慌。
他尝试进入缪邈的识海查清楚问题,可原来对他大开方便之门的缪邈的识海,此刻已经被包裹上铜墙铁壁,他根本无处下手。
顾尘渊又尝试用治愈系的法术。
很遗憾他是火系灵根,根本不擅长治愈之术。勉强施法救治,效果基本没有。
“药王楼!药王楼能救你!”
顾尘渊抱起缪邈御剑而起,急急往龙峰城赶去。
于是深更半夜,药王楼楼主被人从被窝拉了出来。
“谁啊大半夜的!到底是谁!”
路华清怒吼。
他是药王传人,堂堂药王楼楼主!谁这么大胆敢直接把他从被窝逮起来?
“救人!”
顾尘渊一边催促一边把缪邈放到路华清的雕花大床上。
顾尘渊没做伪装,路华清一眼便认出他来。
“你你你……你这臭小子!你叫我救人我就救的吗?!有没有礼貌?!”
顾尘渊不言,灵炽剑已悬到路华清头顶。
路华清怒极,“威胁我?你敢威胁我?!楚灵河就在隔壁,信不信我叫他来教训你!”
楚灵河是顾尘渊的小师叔,无极宗十二殿主事长老之一,化神期的大能。
路华清话音才落,顾尘渊已经布下隔绝外界的阵法。
路华清气得手抖,指着顾尘渊怒道:“你你你想造反不成?!”
顾尘渊握着缪邈的手,缪邈的脉搏虚弱到极点,他真担心一个不留神,那脉搏就没了。
“救人!”
顾尘渊这一声带着毫无顾忌的杀伐之气,令路华清心惊。
虽心中不满,路华清却不得不妥协——他可打不过这位杀神。
路华清骂骂咧咧地将顾尘渊挤开,对缪邈施了一个法术。
淡淡的蓝绿色光晕在缪邈身体表面划过,水波一样一圈圈漾开。
这是只有水系、木系或变异光系灵根者才能修习的查体仙术。修习者控制灵力探查人体,利用灵力在人体游走产生的细微变化来找出异常,发现病症。
“他不是好好的吗?!”
路华清暴脾气地吼道。
“他气息如此微弱你管这叫好好的?!”
顾尘渊一怒之下,灵炽剑斜着灼人的火光刺到路华清颈边。
路华清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他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嘴硬,“他很好,虽脉搏与气息微弱,但生命不受威胁。他身上无任何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顾尘渊沉声问道。
“他识海封闭,灵识衰微,所以很难苏醒。”
路华清说。
“像是精神遭受了重大创伤,自己不愿醒来。”
“精神受创?”
顾尘渊闭上眼睛,回想起在缪邈识海最后的时刻那种巨大的精神冲击。虽不见怪物本体,却依旧能想象那怪物的可怖。
又想起缪邈与他刚出虫谷被雷劈那次。那次缪邈也睡了很久。但那时缪邈的脉搏强健,身体并无异常。
此次缪邈身体会变得如此虚弱,难道是因为怪物对缪邈造成了精神攻击?
“这种情况只需要用灵药维护好他的身体,剩下的靠他自己的意志扛。短则半个月就会苏醒,久的话睡个一年半载也不算罕见。”
路华清眼睛滴溜溜地转,一边说一边往门边挪。
还没走几步,灵炽剑便危险地对准了他,让他无法做任何小动作。
“喂,可以放我走了吧!”
路华清不满道。
顾尘渊抱起缪邈,对路华清说:“不许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呵。”
路华清不屑地冷哼,意思很明显——他凭什么听顾尘渊的?
“药王谷魔地,你师傅还没死吧?”
顾尘渊冷冷地看了路华清一眼。
路华清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药王谷三十年前突然沦为魔地,常人难以接近。药王谷之主——中州大陆有名的医圣药王,据闻已葬身魔族之口。
路华清作为药王嫡传弟子,继承了药王衣钵,背靠无极宗开了药王楼。
他这三十年过得风光无限,坐拥悬壶济世的美名。本来资质一般,在无极宗属于泯然于众的存在。却靠着药王楼获得了大量资源,堆砌出元婴期的修为。
当初药王谷出事,调查的人只得出一个潦草的结论,说是魔族作祟。其中真正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除了路华清。
路华清心如擂鼓,眼皮跳了又跳。
“不可能,你诈我?!”
顾尘渊没有回答,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顾尘渊前脚刚走,一道身影紧跟而至。
那人一身白衣,长发随意披散着。他沐着月光,面容俊美犹如神祇。此时他身姿飘逸悬于高空,远远看去如天外飞仙一般。
此人正是顾尘渊的小师叔楚灵河。
“跑得倒快。”
楚灵河望着顾尘渊离去的方向低低说道,语气透着些许无奈。
黑暗中,又有几道身影追着顾尘渊而去。
楚灵河抬手掐诀,几道冰锥凭空生出飞射出去,精准地将追踪顾尘渊的几人击落。
他没有下死手,跌落的几人只是受了点轻伤,行动无碍。
这几人是无极宗掌门路蝶手下的人,受掌门之命追查顾尘渊行踪。楚灵河的冰锥只是警告,让他们不敢继续追下去。
这几人亦知冰锥出自楚灵河之手,遥遥向楚灵河行礼后便退散了。
因楚灵河暗中帮助,顾尘渊这次冒险的行动并没有引来太多麻烦。
顾尘渊御剑一路向南,尽量远离无极宗本部。
缪邈醒来的时候,顾尘渊正在为他梳头发。
清晨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你终于醒了。”
顾尘渊俯身拥住缪邈。
他侧耳贴着缪邈胸口,听着缪邈的心跳。这搏动的韵律总能让他安心。
缪邈轻抚顾尘渊的后背,“我睡了多久?”
“已经半个月了。”
顾尘渊说。
缪邈撑起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藤编贵妃椅上。
贵妃椅被放在院子里,能晒到太阳。
他打量着周围环境。
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木屋左侧有一口井,右侧有座半人高的铜鼎。小木屋和院子被树枝做的栅栏简单围起,似乎并不怕其他人或者小动物入侵,栅栏做得很潦草。
这里看起来很偏僻,周边没有其他人家。院子外边的小路长了杂草和青苔,应当很少有人去走。
“这是哪里?风景还不错。”
缪邈好奇地问。
“方寸山。”
顾尘渊说。
“这里灵气充沛,山上还有许多灵植、灵兽。”
今日太阳不大,气温也很适宜。
缪邈闻到若隐若现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左右看了看,也没见哪里着火了。
“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缪邈问。
顾尘渊未作回答,却将缪邈连人带贵妃椅抬起移到另外一处。
缪邈才发现贵妃椅下聚集了一堆虫子。
顾尘渊手指一点,一簇猛火冒出,将虫子烧了个干净。
虫子烧完,顾尘渊又抛出符纸引来风,将虫子的骨灰吹走。
这套动作顾尘渊做得很熟练,看来做过不少次。
“怎么这么多虫子?这方寸山干脆改名叫虫山。”
缪邈好笑地说。
“许是你身体里的怪物有吸引虫子的能力。你昏迷的时候,总会引来各种虫类。”
顾尘渊说。
他没告诉缪邈的是,这些虫并不普通,全是蛊类原虫。
缪邈在虫谷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很能吸引虫子。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洗澡味道重。
“嗯……”
缪邈低头闻了闻自己,不臭。
难道真是触手吸引虫子?
缪邈蹲下身,放出一条触手在指尖位置。如此静待片刻,却没见虫子踪影。
“不是触手?”
缪邈疑惑间,收了触手。正欲起身,却见一虫子从地下冒出来。缪邈伸出手,那虫子便自动爬上来了。
顾尘渊见状面色一变,伸手弹出一簇小火苗,精准点燃缪邈手里的虫子。
“喝!”
缪邈没防备,惊呼了一声。
他的皮肤并没有被灼伤,只是被吓到。
顾尘渊却以为他被虫子咬了,拉起他的手细细察看,“那是蝎尾虫,有剧毒,你没事儿吧?”
“蝎尾虫?可以炼制狂人蛊那种蝎尾虫?”
缪邈想起自己看过的《蛊术要义》上的描述。
以百虫合成一只虫王,血炼之九十九日成狂,取尾萃毒喂幼虫即成蛊,是为狂人蛊。
顾尘渊仔细检查缪邈的手,没发现虫咬伤口,心放下一半。
他对缪邈道:“这确是可以炼蛊的蝎尾虫。蝎尾虫危险,蛊虫亦是祸害,务必远离。”
“我对蛊术很有兴趣,还想好好研究一番。”
缪邈说着,摸了摸胸口——他记得他把《蛊术要义》贴身放着。
当然没摸到。
“蛊术是禁术,修习蛊术容易误入歧途,陷入魔障。”
顾尘渊说。
缪邈忙着找东西,没应声。
顾尘渊见状从空间袋里取出书,在手里扬了扬,“书被我收起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有几处疑问,想再看看呢。”
缪邈笑着便要拿顾尘渊手里的书。
顾尘渊自然不给,“不行。”
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等你到了筑基修为,再辅修蛊术未为不可。”
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其实我已经将书中内容记下,知识都在我的脑子里。”
缪邈点点自己的脑袋。
“我不认为我会误入歧途。而且不是有你在吗?你肯定会帮我,对不对?”
缪邈说着将顾尘渊抱住,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趁顾尘渊脸红的功夫,轻易取走《蛊术要义》。
顾尘渊眉头微皱,俊美的脸带上薄怒。
他气得不再说话,背对缪邈自顾自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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