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展开精神力感知，随即松了口气：“是只野猫带着小猫崽，看来我们不是这里唯一的访客。”
他看向林远，“你们这儿经常有流浪猫？”
“啊，是那只三花！”林远拉开冰箱取出一个小碗，“爷爷还在的时候它就经常来蹭饭。”他盛了些剩饭，又倒了点水，他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卡斯迪尔警惕地跟在后面。门外，一只瘦小的三花猫正带着三只毛茸茸的小猫在院子里徘徊。看到林远，母猫立刻竖起尾巴发出轻柔的“喵”声。
“别紧张，”林远轻声对身后的卡斯迪尔说，“它们很友好。”他把碗放在台阶上，退后几步。
母猫小心翼翼地靠近，闻了闻食物，随即大口吃起来。小猫们也跟着凑过来，其中一只特别胆大的甚至蹭了蹭林远的裤脚。
军雌依然保持警戒：“在虫星，小型生物往往是最危险的侦察单位。”
“在这里不是。”季晓用精神力向小猫们传递着友好信号。
卡斯迪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那只胆大的小猫突然转向他，好奇地嗅了嗅他的鞋，军雌瞬间僵在原地，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它喜欢你。”林远笑道，“想摸摸看吗？”
在季晓鼓励的眼神下，卡斯迪尔缓缓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小猫歪着头打量片刻，突然轻盈一跃，稳稳落在军雌的大腿上。
向来杀伐果决的军雌顿时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季晓。小猫却已经在他腿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成一团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它...在震动。”卡斯迪尔压低声音，仿佛在报告敌情，“是某种攻击前兆？”
季晓忍笑解释：“这是猫咪表达信任的方式。”他轻轻抚摸小猫的背部，“你看，它们有类似虫族的触须...”说着指了指猫咪的胡须。
卡斯迪尔迟疑地伸手，当指尖碰到柔软毛发时，军雌的触角惊讶地竖了起来，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
卡斯迪尔低头凝视着这个毛茸茸的小生命，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困惑：“它的体温……比人类更高。”
“猫的正常体温是38到39度。”林远接话，“你们虫族呢？”
“雌虫静止状态下30度，战斗状态可达52度。”
季晓引导着卡斯迪尔的大手放在小猫背上：“像这样，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
卡斯迪尔僵硬地模仿着季晓的动作。当他的大手抚过猫咪柔软的皮毛时，小猫发出满足的“喵呜”声，甚至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军雌迟疑地看向季晓，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卡斯迪尔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雪白的肚皮。小猫立即用两只前爪抱住他的手指，轻轻啃咬起来。
“它……攻击我？”卡斯迪尔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慌乱。
“这是在玩耍。”季晓忍俊不禁，“它把你当成了同伴。”
林远看着这一幕，轻声感叹：“谁能想到，一个外星战士会在我家逗猫……”
当三花猫带着小猫们离开时，卡斯迪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它们的身影。
“它们……会回来吗？”
“当然。”季晓微笑着握住军雌的手，“只要你愿意，它们随时都会来找你玩。”
这一刻，这个来自遥远星际的战士，似乎与这个蓝星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结。
夜深了，林远很快在沙发上发出均匀的鼾声。季晓和卡斯迪尔并肩坐在老宅门口的石墩上，望着远处的灯火。
“你的朋友，”卡斯迪尔突然说，“明明知道我们有多危险，却依然接纳。”
季晓轻声道：“人类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为了一点情谊就能豁出性命。”他望向卡斯迪尔，“其实和你们很像，不是吗？”
卡斯迪尔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个星球...很特别。”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地球上的生命...都很柔软吗？”
季晓忍不住轻笑，他靠在卡斯迪尔肩上，“就像我一样。”
卡斯迪尔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下泛着光泽。
“季晓。”卡斯迪尔用生涩的中文唤他的名字。
“嗯？”
“在蓝星，你可以过平静的生活。”
季晓站直身子，看向卡斯迪尔：“什么意思？”
军雌的触角不安地摆动：“我带你去了战场，让你面对危险...你不该经历那些。”
季晓愣住，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腕：“什么？”
卡斯迪尔避开他的触碰，他垂下眼睫，嗓音沙哑：“你应该留在蓝星。”
“你在说什么胡话？”季晓上前一步，却被卡斯迪尔抬手制止。
季晓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一把揪住卡斯迪尔的衣领，强迫对方抬头：“看着我。”声音发颤，“是你把我从书帕拉那救出来的，记得吗？”
卡斯迪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是你教会我如何在虫族生活，是你在我信息素失控时安抚我。”季晓的手在发抖，“现在你想把我扔回蓝星？”他突然提高音量，“你他妈问过我的意见吗？！”
林远被惊醒，迷迷糊糊抬头：“怎么了...？”
卡斯迪尔仍然没动，下颌线绷得发紧：“你的家在这里，朋友在这里...”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安全的生活在这里。”
季晓直接拽过卡斯迪尔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这里呢？”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你打算把它也留在蓝星？”
卡斯迪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反手扣住季晓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却又在下一秒立即松开：“你会后悔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总有一天...”
“放屁！”季晓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军雌的脸，“听着，我选择你，选择虫族，每一次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他额头抵上卡斯迪尔，“你要是敢擅自替我放弃...”
卡斯迪尔突然收拢手臂把他按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季晓肋骨发疼。军雌的呼吸灼热地喷在他颈侧：“可是我怕。”这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怕你受伤，怕你...后悔。”
季晓挣开怀抱。
“听好了。”季晓一字一顿地说，“我宁愿在虫星和你并肩作战，也不要在蓝星过没有你的平安日子。”
他的声音哽住了，但很快又强硬起来：“现在，把你那个愚蠢的念头给我收回去。立刻。马上。”
空气中缠绕着雄虫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散露出的精神力。
卡斯迪尔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后退半步，军雌高大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脆弱。
“遵命，我的雄主。”
随着一声布料撕裂的轻响，卡斯迪尔背后翅囊突然弹开，绒翅舒展开来，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林远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前的画面太过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生物构造，月光在卡斯迪尔的翅膀上流淌，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是会呼吸一般微微起伏，折射出的光芒让整个院子都明亮了几分。
军雌单膝跪地，动作利落。他垂下头颅，将额头轻轻抵在季晓掌心。绒翅完全展开，却又温顺地低伏着，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我请求您的原谅。”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不该...擅自做出决定。”
季晓的手指微微发抖。
“起来。”季晓的声音有些哑。
卡斯迪尔没有动，绒翅反而伏得更低了，几乎贴到地面。
林远瞪大眼睛，那个两分钟前还气势逼人的外星战士，此刻竟像虔诚的信徒般跪在季晓面前。
“我命令你起来。”季晓加重了语气。
卡斯迪尔缓缓抬头，金色的瞳孔已经收缩成一条细线，里面盛满了季晓从未见过的脆弱。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卡斯迪尔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质疑您的选择。”
季晓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卡斯迪尔的脸颊。军雌立刻偏头，将嘴唇贴在雄主的手腕内侧，感受着脉搏在剧烈跳动。
雄虫俯下身，在军雌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卡斯迪尔的瞳孔骤然收缩，绒翅猛地扇动，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再说一遍。”卡斯迪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求您...”
季晓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上去。这个吻凶狠得几乎像是撕咬，直到血腥味在两虫唇齿间蔓延。
林远尴尬地别过脸，却还是忍不住偷瞄那对美丽的翅膀，它们正轻轻震颤，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当季晓终于松开时，卡斯迪尔的嘴唇已经破了皮。军雌的呼吸急促得不像话，触角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季晓的拇指擦过卡斯迪尔的唇瓣，“现在，把你的翅膀收起来。林远都快吓晕过去了。”
卡斯迪尔这才如梦初醒般转向林远，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林远看着朝自己望来的金色兽瞳，结结巴巴地摆手：“没、没关系...”
季晓轻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卡斯迪尔紧绷的脸颊：“行了，别吓唬他。”他转向林远，“抱歉吵醒你了。”
林远摇摇头，目光忍不住飘向卡斯迪尔背后那对惊人的翅膀：“所以...这就是完整的虫族形态？”
卡斯迪尔起身，宽大的绒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扇动：“只是部分。”
“好了好了。”季晓及时打断，伸手摸了摸卡斯迪尔的绒翅根部，“现在，把这个收起来。”
军雌立刻服从命令，虫翅缓缓收回翅囊。
【小剧场·翅膀的秘密】
林远（眼睛发亮）：“等等，你那个翅膀平时都收在哪？”
卡斯迪尔（面无表情）：“翅囊。”
林远（比划着后背）：“不会硌得慌吗？睡觉怎么办？”
季晓（忍笑）：“他睡觉喜欢——”
卡斯迪尔（突然捂住季晓的嘴）
林远（来劲了）：“哦~所以是抱着睡的？当被子用？”
卡斯迪尔：“......”
季晓（坏笑）：“不止呢，还会——”
卡斯迪尔（一把抱起季晓）：“失陪。”（快步离开）
林远（大喊）：“喂！至少告诉我能不能飞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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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你应该留在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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