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门第四次打开时，黎洺已经分不清进来的究竟是琴酒还是幻觉。
他蜷缩在墙角，指甲在水泥地上磨出了血痕——这是三天来他唯一能确认时间流逝的方式。
自从三天前被琴酒一枪打中肩膀拖回到组织基地后，他就再没清醒过了。
“抬头。”
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金发杀手逆光而立，身影在眼球上留下扭曲的残影。
黎洺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但他还是认出了琴酒身后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宫野志保。
他用仅有的一丝理智思考，现在大概是主线开始前？
“生命体征？”
“脱水，应激性胃溃疡，肩膀处贯穿伤。”少女的声音清澈，却像某种机械仪器般冰冷，“建议立即补充电解质，否则会有脑损伤风险。”
琴酒突然蹲下来，□□的木仓口抵住黎洺颤抖的膝盖，那里在不久前刚被刮蹭掉皮肉：“BOSS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金属的凉意穿透布料，冰凉的感受甚至让溃烂发烫的皮肉感到一丝慰藉，“说出你情报的来源，或者证明你的价值。”
黎洺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在持续72小时的黑暗折磨中，那些关于原作的记忆已经碎成玻璃渣，但仍然能从玻璃渣中捡出一些关键词。
“皮……皮斯克……”他吐出带着血沫的单词，“枡山……汽车公司……”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代号属于组织德高望重的元老，连他都要礼让三分。
“继续。”□□的力道加重了。
“苏格兰……贝尔摩德……”他接连吐出两个酒名。
白大褂少女突然上前半步：“他的肾上腺素水平异常。”茶色发丝垂下来扫过黎洺滚烫的额头，“再不输液会死。”
琴酒站起身拨通电话。片刻后，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他来见我。”
当黎洺被拖进灯火通明的会议室时，最先注意到的是墙上的月历——比原作主线早了一年。
长桌尽头放着一台在这个年代极少见的大屏电脑，戴乌鸦胸针的男人端坐在电脑中，看不清模样，听不清声音，只有左手无名指戴着印有家纹的戒指在闪闪发光。
“你似乎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BOSS的声音有些迟缓，“比如说皮斯克、贝尔摩德、苏格兰。”
黎洺的指尖陷进掌心。现在灰原哀还没叛逃，安室透还在卧底，而工藤新一还是个高一学生。
“我不是……卧底，”他挣扎着坐直，“我只是……略通些电脑技术。”
他的舌头发肿，甚至没法流利地喘完一口气。
BOSS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戒指与实木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黎洺能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椎滑落，在审讯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电脑技术？”电子合成的笑声从扬声器里传出，“这可不是略通就能达到的程度啊……很有才的小朋友。”
宫野志保抱着病历本站在阴影里，试管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黎洺突然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钢笔。那是英雄200，在这个年代应该是挺昂贵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让他混沌的思维突然清醒了几分。
黎洺的视线掠过会议室角落的监控探头，那里闪着微弱的红光。
他想起原作里组织实验组惨白的办公室，喉咙发紧。
但此刻他必须扮演好这个“天才少年”的角色，哪怕双腿已经抖得站不稳。
电脑屏幕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琴酒揪住他的衣领拖向门口时，黎洺看见宫野志保正在药品清单上快速记录着什么，茶色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送去A-7区。”BOSS的声音从走廊音响传来，“72小时后我要个听话的天才。别伤到他的脑子。”
当铁门再次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推着仪器围上来，他忽然被按倒在手术台上，冰凉的金属环固定住他的额头。
“第一次测试开始。”
世界在强光中扭曲成漩涡，黎洺感觉到有异物侵入意识的刺痛。
但意料中的记忆混乱没有出现，那些关于原作的画面反而愈发清晰。
仿佛有层透明的薄膜保护着他的思维。他悄悄睁开眼，从手术灯的反光里看到自己呆滞的表情。
要假装成功。
他这么想。
他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麻木而懵懂地问出了那句：“你是谁？”
“认知重构完成度87%。”一个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兴奋，“比雪莉姐姐当年的实验数据还——”
“闭嘴。”琴酒突然出现在观察窗前，银发在冷光下像刀刃般锋利，“BOSS要见他。”
被押解穿过走廊时，黎洺的余光瞥见某个实验室里的宫野志保正在显微镜前工作，宫野志保似乎有些察觉，抬头向黎洺看来。
黎洺这才有了几分尚在人间的感觉。
会议室的灯光比先前更昏暗了。BOSS的投影投在整面墙上，放大的戒指反光在地面投出乌鸦形状的光斑。
“很好，先试用一段时间吧……”
黎洺用迟缓动作鞠躬，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成功了，但这份“成功”建立在多少谎言之上？当琴酒把属于组织成员的黑色手机塞进他手里时，手机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触摸钢琴时指尖的微凉。
必须活下去……才能改变那些悲剧
走向宿舍区的路上，他故意撞翻了走廊的试剂架。
在研究员咒骂着收拾时，一片碎玻璃悄悄滑进了他的袖口——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可笑的武器，但足够在手腕上刻出计时用的血痕。
就像三天前在禁闭室做的那样，用疼痛来记住真实的自己。
对不起本人的智力只允许我写这么没逼格的组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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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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