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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比试

烛火摇曳,映照着朱永贵那张浮肿阴鸷的脸,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方丝帕擦拭着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

朱平旗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看着那瓶子小心道:“叔父,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

朱永贵头也没抬,声音粘腻冰冷,“无毒不丈夫,她李素断我财路,毁我名声,不除了她我朱永贵如何在庆阳立足?如何重振溢香楼?”

他将小瓶举到烛光下,瓶内装着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

“河豚之白子剧毒无比,却也是无上美味,处理得当,是珍馐,处理不当……便是穿肠毒药。”

朱永贵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三日后切磋,最后一道压轴大菜便是这‘清炖河豚白子’,我会让她亲自处理,亲自烹制……然后,亲自品尝。”

朱平旗吓得腿一软:“可众目睽睽之下……”

“众目睽睽?”

朱永贵嗤笑一声,“切磋厨艺,失手误食处理不当的河豚。”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何来众目睽睽?”

朱永贵将小瓶小心地收入一个特制的锦盒中锁好。

密室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朱平旗粗重的喘息。

七日后,东街。

朱永贵包下了整条街面最气派的醉仙台,张灯结彩,红毡铺地。

巨大的“切磋”横幅高悬在楼前,楼下人头攒动,被这场“庆阳厨艺巅峰对决”吸引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议论声嗡嗡作响,话语间好奇与兴奋交织。

而醉仙台后厨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朱家这边灶火熊熊,几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吆五喝六,案板上堆满了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俱全,一派财大气粗的喧嚣。

朱永贵一身簇新绸衫背着手在灶台间踱步,三角眼不时瞟向对面角落,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李素这边只有临时砌起的两口小灶,显得异常冷清。

她带来的食材被整齐地码放在几个竹筐里,胖婶和根生正蹲在灶前生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李素自己则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粗布围裙,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正凝神检查着筐里的东西。

手指拂过筐底,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触感不对。

昨日用山泉水泡发的几大包上等香菇和木耳份量明显少了许多,尤其是那几捆鲜脆的冬笋尖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几根蔫头耷脑、一看便知是挑剩下的次品。

“素姐……”根生也发现了,声音发颤,带着愤怒和担忧。

李素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穿过喧闹的灶台落在对面朱永贵那张故作关切的胖脸上。

朱永贵正端着茶盏,见状遥遥朝她这边举了举,嘴角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胖婶气得直咬牙,低声道:“这杀千刀的老扒皮!净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咱还比吗?”

李素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睑,指尖轻轻捻过筐中仅存的那一小撮饱满厚实的香菇伞盖。

那深褐色的菌褶纹理清晰,她的目光又扫过旁边一筐雪白的绿豆粉皮,薄如蝉翼,在光线下微微透亮。

她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比,怎么不比?”

论做饭这世上还有能难倒她李素的?不过几息,李素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根生把剩下的香菇挑出来洗净,要伞盖厚实、菌褶密实的,胖婶生火烧一锅滚水,把粉皮泡上。”

她不再看对面,而是转身走向案板将那柄用得油亮的菜刀已握在手中,案板上仅有的几样食材被她重新归置:香菇、粉皮、几块老豆腐、一小把翠绿的小葱、几片鲜姜。

“李丫头,”朱永贵这会儿踱着方步,腆着肚子晃了过来,声音洪亮得盖过了锅勺声。

“这切磋时辰可快到了,你这边…啧啧,看着可有点寒碜啊?要是实在凑不出能拿出手的东西,就跟老夫说一声,我让后厨匀你点?省得待会儿在乡亲父老面前下不来台嘛!”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扫过李素案板上那几样寡淡的食材,满是奚落。

周围的朱家厨子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

李素头也没抬专注于手中的香菇,刀尖贴着菌柄内侧,沿着伞盖边缘流畅地走了一圈,很快,一个边缘圆润、形似小碟的厚实香菇盖便被完整地削了下来。

她动作不停,又在菇盖内侧极快地剜出几道交错的、模拟甲鱼背壳纹路的浅痕。

“朱掌柜好意心领了。”

李素声音平淡无波,“食材贵精不贵多,我李娘子素斋起家靠的就是化凡为奇的本事。”

朱永贵听闻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李素不受他影响,说话间她已将削好的几个香菇“甲鱼头”放入粗陶碗中,淋上少许酱油和素高汤。

胖婶已将粉皮泡软,捞在细竹篾上沥水,李素取过一张铺在案板上,手指灵巧地将其折叠、卷曲,再用细棉线轻轻捆扎定型,片刻后,那柔韧的粉皮竟在她手中变成了数段边缘微微起伏、酷似甲鱼裙边的“玉带”。

根生看得目瞪口呆,胖婶也忘了生气屏息看着。

李素另起一小锅倒入少许素油烧热,投入拍松的姜块、葱段爆香,一股辛香随着她的动作瞬间腾起,驱散了周遭的油腻。

她将沥干水的粉皮“裙边”滑入锅中快速翻炒几下,淋入小半碗素高汤,又加了一小勺自酿的豆酱和少许盐,汤汁翻滚,迅速被柔韧的粉皮吸收,呈现出诱人的酱色。

另一口灶上,胖婶守着的小砂锅开始咕嘟冒泡,李素将浸好的香菇“甲鱼头”连同汤汁一起倒入砂锅,又放入几块切成方丁、煎得两面金黄的老豆腐充当“肉块”,注入滚烫的素高汤盖上锅盖文火慢煨。

时间一点点流逝,醉仙台前受邀的乡绅和朱家特意安排的“食客”们早已落座,谈笑声隐约传来。

朱永贵背着手踱回自家灶台,看着厨子们将烹制好的“八宝葫芦鸭”、“清蒸鲥鱼”等大菜装盘,脸上志得意满。

他眼角余光瞥向李素那边,那口小砂锅依旧安安静静地煨着,灶火微弱,几乎没什么动静,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终于,司仪高亢的声音穿透喧闹:“吉时已到——请双方呈上切磋佳肴!”

朱家这边,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珍馐流水般端出,香气霸道引来一片惊叹和奉承。

轮到李素,胖婶只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口不起眼的粗陶砂锅。

锅盖揭开——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股混合着菌菇特有的醇厚鲜香、酱汁的浓郁咸鲜以及一丝清雅豆香的奇异芳香,如同无形的浪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堂,霸道地盖过了所有鱼肉的荤腥之气。

热气氤氲中,只见深褐色的汤汁浓稠油亮,几块酱色的“甲鱼头”半浮半沉,褶皱纹理清晰可辨,边缘微微翘起,形态逼真。

旁边环绕着数段吸饱了浓汁、呈现出琥珀般光泽的“裙边”,颤巍巍,软糯糯的,汤汁里还沉着几块金黄诱人的豆腐“肉块”,几点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这是甲鱼羹?”有人兴奋惊呼。

“不可能!李娘子做的是素斋,哪来的甲鱼?”

“可这味道,这模样…?”

人群骚动起来,伸长了脖子看着那锅汤羹,浓郁的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腹中馋虫蠢蠢欲动。

朱永贵见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那锅汤,像被迎面打了一拳血色尽褪。

这贱人!竟真让她用这些烂香菇破粉皮弄出了这等东西!

胖婶和根生将砂锅里的“羹”分盛入一只只白瓷小碗,李素亲自端起一碗,走到作为主评判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举人面前。

“老先生,诸位乡亲,”李素声音清朗,压下了满堂的喧哗,“此乃‘素甲鱼羹’,请品鉴。”

老举人将信将疑地拿起调羹,汤勺舀起,那深褐浓稠的汤汁拉出细丝,挂壁不滴,他小心地吹了吹送入口中。

汤汁滚烫滑入喉间,一股极致的鲜味就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豆酱的咸香和素高汤清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霸道地冲击着味蕾,竟比寻常的甲鱼羹更胜一筹。

他又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块“甲鱼头”,牙齿轻轻咬下,外层是香菇特有的柔韧筋道,内里却吸饱了汤汁,软糯鲜香,独特的咀嚼感竟真与甲鱼裙边边缘的胶质有几分神似。

“好一个‘素甲鱼羹’!”老举人咽下一口便抬头连声赞叹,“滋味醇厚绵长,更胜真味!李掌柜真乃神乎其技!”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李素在坊间本就名声极佳,好像一半为了赞叹一半为了造势一样,一时间惊叹声、喝彩声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堂。

先前对朱家菜肴的期待也被这碗“素甲鱼羹”的光芒彻底掩盖,纵朱家请的“托”再怎么对着朱家的菜生搬硬套也无济于事。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分食处都想尝尝这“假甲鱼”的滋味,溢香楼精心烹制的珍馐自然而然的就被冷落在了一旁。

朱永贵站在一片赞誉李素的声浪中,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如同打翻了染缸。

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非但没能让李素出丑,反而成了她技惊四座、光芒万丈的踏脚石!那满堂的喝彩像无数个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抽得他头晕目眩,心口绞痛。

“叔父!”朱平旗不知何时挤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完了,全完了,这下我们楼……”

“闭嘴!”朱永贵狠狠瞪了朱平旗一眼,额角青筋暴跳,他浑浊的眼中翻腾着晦涩的光。

他不能输,绝不能!李素必须死!

他还有最后一张牌,一张致命的牌——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锅“素甲鱼羹”和李素吸引,朱永贵悄无声息地退入通往厨房的侧廊阴影里,飞快地从宽大的袖袋中摸出那个特制的锦盒。

他打开锁扣,里面赫然躺着那个精致的青瓷小瓶,瓶内装着一点乳白色的河豚白子,不仅如此,他袖中暗袋里还藏着一点碾碎的河豚卵巢粉末——这才是真正的剧毒之源,只需指甲盖那么一点就能毒死一个人。

朱永贵阴鸷的目光死死锁住不远处灶台旁,只见李素带来盛放剩余羹汤的那只粗陶大钵。

看着李素忙碌的身影,他的计划却改变了:既然“素甲鱼羹”已成焦点,何不将计就计?

他飞快地将那点卵巢粉末小心地抹在青瓷小瓶的瓶口内侧,然后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个夸张的、带着“钦佩”的笑容,端着那个锦盒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中央的李素。

“李掌柜!朱某佩服!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朱永贵的声音洪亮,盖过了喧哗,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将锦盒高举,大声道:“朱某今日也带来一样稀罕物,本想作为切磋压轴,与李掌柜一较高下!此乃极品河豚白子,天下至鲜!李某斗胆,想请李掌柜当众展露绝技,将这至鲜至险之物,化为盘中珍馐,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素,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恶毒的期待,他赌李素不敢当众拒绝,更赌她为了名声会硬着头皮接下这终极考验。

只要她碰了这瓶口沾上那点粉末,再亲手处理这白子,待会儿品尝时,便是她的死期!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己处理不当误食中毒,谁能怪到他朱永贵头上?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锦盒和朱永贵手中的青瓷小瓶上。

河豚白子那可是要命的东西!一时间惊叹、好奇、担忧的目光都交织在一处。

李素心头猛地一沉,她几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

这老贼是铁了心要她的命,还要让她“死得其所”。

朱永贵心机火燎的要成事,也不等李素说什么就快步过去就在将瓶子硬塞给她,李素躲闪不及,就在她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个青瓷小瓶的瓶身时,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如同玉磬猝然响起,打破了这紧绷的寂静——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程锦明不知何时已静静立于人群之外,一身靛青官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如寒潭,穿透喧闹牢牢钉在朱永贵和他手中的锦盒上。

程锦明缓步上前,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他步履从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每一步都像踩在朱永贵的心尖上。

“朱掌柜,切磋厨艺,本为交流技艺,弘扬美食,河豚虽鲜,然其肝、卵、血皆含剧毒,稍有不慎,便是人命关天,如此凶险之物,置于这大庭广众、喧闹切磋之中,岂是妥当之举?”

朱永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他又故作从容道:“程大人多虑了,朱某既敢拿出自有把握,这白子已由经验老道的师傅初步处理过,只需李掌柜巧手烹制即可,朱某也是一片诚心,想让乡亲们见识见识这天下至味……”

“经验老道的师傅?”

程锦明已走到近前,目光幽幽扫过朱永贵略显慌乱的脸,“那敢问朱掌柜,是哪位师傅?可否请出来当众验看这河豚白子的处理是否万无一失?人命关天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这…”朱永贵一时语塞。他哪有什么经验老道的师傅?这毒计本就是他孤注一掷。

程锦明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李素,语气温和却带着提醒:“李掌柜,河豚之险想必你也深知。此物非比寻常,纵有十分把握也需在绝对清净稳妥之地处理,今日此地人多手杂,绝非处理此等剧毒之物的场合,朱掌柜此请,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也置在场诸位安危于险地。”

他的话既是为李素解围,更是拐弯抹角地点明朱永贵此举的歹毒用心——将剧毒之物置于李素,置于乡亲们,就是奔着人命去的!

人群闻言顿时骚动起来,看向朱永贵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惊恐。

“对啊!河豚可是要人命的!”

“朱扒皮安的什么心?想害死李娘子吗?”

“还让我们看?万一溅出来一点……”

朱永贵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人群的质疑逼得方寸大乱,捏着锦盒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抹过青瓷小瓶的瓶口——那正是他涂抹了河豚卵巢粉末的地方。

他心中焦急顾不上其他,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就在他手指抹过瓶口的瞬间,程锦明身后的周青突然猎豹般的动了。

而周青并非扑向朱永贵,却是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一块厚实的湿布精准地捂住了朱永贵那只拿着瓶子的手。

“朱掌柜小心!”周青的声音洪亮,带着虚情假意的关切,“河豚之物沾手亦险!卑职为您擦拭!”

他动作极快,力道巧妙地控制着朱永贵的手腕,硬生生用湿布死死裹住那只手和青瓷小瓶,不给朱永贵任何挣脱或毁灭证据的机会。

“你,你干什么?!”朱永贵又惊又怒,奋力挣扎,但周青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捏的他动不了一步。

程锦明这会儿上前一步,目光戏谑的看着朱永贵:“周青,护好朱掌柜,更要护好那至鲜至险之物,莫要让一丝一毫的‘鲜味’沾染了无辜之人!”

他特意加重了“鲜味”二字。

随即程锦明转向惊疑不定的众人,声音沉凝道:“诸位乡亲!河豚之毒非同小可!为确保万全,本官需即刻查验此物!”

他又转头对着周青下令:“周青,当众查验锦盒与小瓶!仔细些,莫要遗漏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是!”周青应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湿布垫着小心地打开了锦盒,取出了那个青瓷小瓶。

他并未立刻打开瓶塞查看里面的白子,而是将瓶身和瓶口外侧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并用另一块干净的白布轻轻擦拭瓶口内侧。

很快,周青将擦拭瓶口内侧的白布举起。

只见那原本洁白的布面上,赫然沾上了一些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黄色粉末!

周青又早有准备一般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摊开几粒碾碎的米粒,米粒间密密麻麻爬着几只小虫,他将沾了粉末的白布一角靠近米粒,只见几只爬在米粒上的小虫瞬间僵直不动了。

“大人!”周青见状大喊程锦明,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他高举白布和僵死的米虫,对着程锦明实则是说给乡亲们道:“瓶口内侧有不明剧毒粉末!遇活物立毙!”

“轰——!”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大堂瞬间炸开了锅!

“毒!真的有毒!”

“天杀的朱扒皮!他想毒死李娘子!”

“他刚才还想让李娘子亲手碰这瓶子!”

“报官!抓住他!”

人群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群情激愤地涌向朱永贵,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几乎要将他射穿。

朱永贵面如死灰,看着周青手中那块致命的布和僵死的米虫,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完了,程锦明根本就不是偶然出现,他是早就盯上了自己,连自己下毒的方式和位置都一清二楚。

“不,不是我…是那瓶子…”他徒劳地狡辩,但声音瞬间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朱平旗早不知跑去了哪里,朱永贵一时气急,双腿一软直接烂泥般瘫倒在地。

一片混乱的声讨中,程锦明上前一步再次挡在了李素身前,用挺拔的背影为她隔开了汹涌的怒潮。

李素看着眼前细瘦挺拔的背影,又看向瘫倒在地的朱永贵,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松开,唯余一片冰冷的了然和后怕。

若非程锦明……

她看向那瓶口带毒的青瓷瓶,指尖微微发凉。

“肃静!”程锦明清朗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满堂的喧哗。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高高举起,令牌在灯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上面“庆阳县令”四个篆字清晰夺目。

“庆阳县令程锦明在此!”

他目光扫过激愤的人群,最终落在瘫软如泥的朱永贵身上,声音沉凝,字字千钧。

“朱永贵,前罪未清,今又犯科!栽赃陷害不成,竟丧心病狂借切磋之名,以剧毒河豚为饵,意图谋害李素和众位乡亲!人赃并获,罪证确凿!依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决断,砸在死寂的大堂中:

“着即收监,严惩不贷!剥夺其经商资格!”

“周青!拿下此獠,押入大牢!涉案毒物仔细封存,等呈堂证供!”

“是!”周青干脆地带着两名衙役上前一把将烂泥般的朱永贵从地上拖起,那致命的锦盒和青瓷小瓶也被周青用布层层包裹小心收起。

朱永贵被拖走时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浑浊的老眼最后怨毒地剜向李素的方向,却只看到程锦明沉稳的背影和李素沉静的侧脸。

喧嚣散去,醉仙楼内一片狼藉,只余食物香气与劫后余生的寂静。

程锦明转过身,脸上冰霜已然褪去,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看向李素:“可有受惊?”

李素摇摇头,面色沉沉地看着周青收走证物的方向:“谢过程大人,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若非大人洞悉奸谋,及时出手……”

若非他看穿朱永贵会用河豚下毒,若非他连毒藏何处都了如指掌……

程锦明目光扫过地上那只曾煨出“素甲鱼羹”的粗陶砂锅,又扫过她蹙眉纠结的神情,见状柔声打断她道:“朱永贵此人歹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他顿了顿,声音更温和,“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朱平旗成不了大事,想必他们以后也烦不到你,至于今日,河堤那边,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我该多照应你的,姑娘不必挂心”

“嗯......”李素垂眸,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她解下身上的粗布围裙抱在手里,指尖无意触到袖口一点微湿的痕迹,是素羹的汤汁,带着菌鲜气息。

程锦明站在她身侧半步之遥,晚风卷起他靛青的官袍下摆带来湿润的泥土气,混着未散的素羹鲜香无声萦绕。

他看着李素低垂的眉眼和专注叠衣的指尖,喉结微动,终是静默移开视线,投向门外深沉的夜。

灯火将两人身影投在地上,一挺拔,一清瘦,于喧嚣散尽的空旷里,无声靠近,又恪守着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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