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去了？魂不守舍的。”叶青叼着薯片，声音含糊不清。
姜知勉把牛奶放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去篮球场了。”
叶青听到“篮球场”这仨字立马放下薯片，凑了过来：“你去看顾泊尘打球了吧！”
“你咋知道？”
“废话！”他大手一挥，“操场上这么多女生围在篮球场，不是看他还能是看谁！”语气里一股子酸味。
姜知勉语气更低落了，小声嘟囔道：“对呀，这么多女生追他，我算什么特别的。”
叶青见状，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表情：“林邱啊林邱，我还以为你是一股清流呢，没想到还是拜倒在顾泊尘的牛仔裤下。”
姜知勉本来在难受着，这下听到叶青的形容给气笑了：“你有毒吧！”
叶青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哎呦！想开点啊，像顾泊尘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肯定会喜欢上同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啊！”
“哦。”
“哎呦，你听哥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以后的帅GG多了去了！”
“你从哪学的这个词？”姜知勉皱着眉嫌弃。
叶青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你太土了吧，现在网上都爱这么说，什么GG啊，MM啊。”
姜知勉这才想起来，现在正是非主流时期，穿到这里，姜知勉起初还不习惯没有手机，后来天天看《超级女生》的重播，倒也没觉得很无聊了。
“行行行，你最时髦！”
叶青提起网络才想起忘记个事儿：“林邱，你把你企鹅号给我呗，回头我加你。”
姜知勉想起了自己的□□号，但那都是很久以后申请的的，只好说自己没有。
“没有？！”叶青夸张地大叫，毕竟这个东西在高中生里很火，几乎每个人都有。
“干嘛这么惊讶！”姜知勉觉得没有很正常啊，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
“当然惊讶啊，这年头谁没□□啊，难道你家没电脑？”
姜知勉摇头。
“好吧…”叶青挠挠头，撕下课本空白的部分，“唰唰”两下写好了自己的号码，“那你周末去网吧建一个呗，这是我的号，你回头记得加上啊！”
姜知勉接过纸条：“………”
就没有体面一点的纸吗。
晚自习结束后，顾泊尘赶忙收拾好作业，快步下一楼来到四班。
顾泊尘在门外望了望，没发现姜知勉的人影，于是顺手拉住门口要走的人问：“同学，你们班姜知勉呢？”
“啊？顾泊尘！”见到对方是顾泊尘，女孩的声音有些激动。“你说姜知勉啊，刚下课她就冲了出去，看起来可急了。”
顾泊尘道谢后，转身又返回了二楼，走廊几乎都空了，教室灯也一盏盏熄灭。他来回找了一遍，确实没有。
他靠在墙上，轻笑一声，他在期待什么呢。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他就安静地站在那片阴影里，等了很久，才独自一人慢慢离开。
*
“安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王月玫坐在沙发上咳着瓜子。
顾泊尘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在教室做了会作业。”
王月玫立马欣慰地夸赞：“安安啊，月月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随后立马转过头朝林舒月吼道：“你要是没考上一中，知不知道老娘要花多少钱才能帮塞进去！”
林舒月低着头不敢吱声，林德初见状怼道：“你怎么不让她考到620直接免学费，那样她就如你愿了！”
“林德初！那她能考到吗！你不教育她就算了，你还来阴阳怪气我？”
“我可不敢阴阳怪气你。”
客厅里火药味十足，争吵声越来越大，顾泊尘早已带着林舒月进了自己房间。
顾泊尘按着小姑娘的肩膀让她坐下，软着语气说：“不是要玩电脑吗？今天我们可以玩久点。”
林舒月还是垂着头，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顾泊尘没多说，直接打开了双人游戏。
熟悉的音效一响，女孩果然立马抬起头来：“你陪我玩？”林舒月最喜欢顾泊尘陪她玩双人游戏，但他经常不愿意陪她玩儿，总嫌很幼稚。
“嗯哼。”
林舒月立马露出了笑容，顾泊尘揉了揉她的头。
然而没过多久——
“林舒月！你是不是蠢啊，这么近你跳不过去？”某人暴怒。
女孩反驳：“明明就很远！”
顾泊尘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行，再来一遍。”
还是没过多久——
某人又暴怒：“林舒月，我说了，我跳的时候你就要跟着跳，你傻躇在那儿干嘛呢！”
“我没反应过来嘛……”
顾泊尘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键盘：“不玩了，你自己玩你的换装小游戏去。”
林舒月撇了撇嘴，小声吐槽：“切，是你太暴躁了……跟你玩游戏谁能不被骂啊。”
顾泊尘眼皮都没抬：“再啰嗦就出去。”
林舒月缩了缩脖子，讪讪的闭上嘴，生怕面前的人把自己拎出去。
顾泊尘的房间窗户开着，但依旧看不到月亮，只能看见被风吹得微颤的树叶。
他坐在床边闭着眼，感受着风的轻拂，脑海里满是女孩的模样，他不明白，明明才没认识多久。他睁眼看向窗外晃动的树影，思绪早已飘远了。
风还在“呼呼”的吹，树叶也在“唰唰”的响
它们听得见我的心吗？
*
自从知道顾泊尘的态度后，姜知勉无论是放学还是上学，都没有再等他。
周五早上，她不到七点就收拾完出门了，没想到在楼道间撞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想到了他之前冰冷的眼神，姜知勉的心里一涩，她学着他之前的样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一路上，她在前，他在后。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无数次想回头，又硬生生忍住。
他为什么也这么早？难道…是想和我一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甩出去，人家才不会想跟我一起呢。
于是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
周五公布了考试成绩，显然是不想让学生好过周末。
“林邱啊！你以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反抗！”叶青盯着他的成绩单，恨不得对姜知勉马首是瞻。
“用这么夸张？”
“你这么厉害你懂什么，我考到这个成绩，我爸不得爱死我！”
姜知勉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好吧！我确实不懂。”，她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单，一般吧！稳定发挥。
李忠华可耐不住了，他所带的四班是文科最差的班，各种找关系的，塞钱的，都在这个班，因为他从来不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求没人惹事儿就行了。
这下来了个姜知勉这样的，喜的容光焕发，刚放学立马把姜知勉喊道办公室。
林邱啊，这成绩……真是你自己考的？”李忠华尽量让语气平和，但转学时他查过她之前的成绩，确实有点意外。
姜知勉点头：“肯定啊！”
其他的老师凑过来问：“这就是你们班唯一进前五十的学生啊？”
又有老师打趣道：“我看不是前五十吧，应该是唯一进前几百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忠华没管其他人的打趣，激动地看着姜知勉，没想到捡到这样一个宝贝。
姜知勉被这阵仗给整蒙了，才四十五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考了第一名呢。
李忠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后，轻咳了一声，装作一副语重心长地说：“林邱啊，我看你副科还有待提高，以后不会的题你要多问啊！”
当家教的时候，更多的是帮忙补主科，确实不太记得一些要背的副科，于是姜知勉点点头说：“老师，我会努力的，下次争取再进几名！”
听完李中华又笑得褶子满脸飞，其他的老师却是一脸不信，互相交换了不以为然的眼神。
姜知勉出了办公室，发现同学们都走光了，她收拾好书包，鬼使神差地去了二楼。她踮起脚尖往里寻找，果然没人。
有病吧！知道人家不会等她还来找。
姜知勉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心里那股涩意又漫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她安慰了一下自己，买了一口袋的零食。
这个条街上，三五个的高中生并排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在街上晃，他们的车铃叮当作响，让姜知勉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学校里家的路程不算远，也就十分钟路程，但姜知勉懒的很，每次走的时候都幻想自己有辆自行车，可自己没那么多钱，也不好意思麻烦秦凤英，姜知勉只好作罢。
姜知勉路过一家网吧，想起了叶青说的话。
现在门口，里面饭菜味和烟味混在一起穿了出来，敲键盘的声音和叫骂声也一起传到了姜知勉耳中。
她从未去过网吧，上大学的那会儿，不爱上网就爱打麻将，她有些犹豫，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她没来过，但电视里演过，知道要身份证。她没带，只好硬着头皮故作老练地对前台说：“老板，给我开台机子。”
站在前台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顶着一头抓眼的非主流发型，身上的银链子、戒指琳琅满目。姜知勉第一反应：这哥们的配饰够开个精品店了
男人叼着烟，透过烟雾打量着女孩。
刚从小太阳地里跑进来的女孩，带着一身热气，鬓角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小脸泛红，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眨着。
背了个书包，手上还捏着一口袋零食，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常来的。
“开多久？”
“半……半小时？”姜知勉没什么底气。
男人乐了，吐出口烟圈：“半小时？妹妹，头一回吧？”
姜知勉被问的心虚，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向男人。
男人见女孩这副模样，觉得有趣极了，瞬间萌生了要欺负她的念头，于是深吸一口烟，含在嘴里，在等女孩看向他的时——
“呼——”大量烟雾吐在了女孩脸上
“咳咳……咳咳…”
姜知勉被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脸通红。抬头看见罪魁祸首那副嚣张又玩味的笑，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你他妈有病啊！”
从来没有人这样欺负过她。
姜知勉以前最多被人嘴两下，她也会当场呛回去，但没人像个流氓一样的欺负她。
面前的男人听过的脏话只多不少，女孩话一说出，他还只当姜知勉佯装生气在装娇嗔呢。
他的笑容更深了：“妹妹，脾气不小嘛！要不……”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紧接着是他一声吃痛的惊呼——
“我操！谁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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