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一晃就过去了,江疑念念不舍得回了国,因为时差的缘故,每天下午都在固定的时间周奇起床的那时候打一通视频电话,其余时间则是频繁的消息往来,借此舒解思念之情。
天气逐渐冷起来,可是这年的冬风在江疑感受来却不似以往的刺骨,现在他看任何事情都觉得明亮而多彩。虽然一再宣传要抵制洋节日,随着圣诞逼近,各大商店橱窗还是都开始陆陆续续装饰上节日贴纸和圣诞树。
几乎是刚回国江疑就定了圣诞去伦敦的机票,周奇放假还要兼职,所以只好他去伦敦见他。张铭宇本来打算约他元旦一起出去玩,因为行程安排他直接拒绝了,被张铭宇打趣他干脆申请去陪读得了,省得来回跑,江疑耸耸肩说他倒是也想,但是周奇不答应,只好老老实实在国内安心上班等他明年毕业咯。
圣诞节的氛围还是得看国外,这天周奇早早的下了班,江疑和他漫步于摄政街上,璀璨的天使灯下人潮汹涌,车流不息,红色的双层巴士驶过,浪漫异常。随处都是从店里飘荡出来的欢快的圣诞歌曲,他紧紧地牵着周奇,一路十指相扣沿着街道随意地逛着。
两人进了一家Burberry,江疑给周奇买了一条蓝色骑士图案的羊绒围巾当作圣诞礼物。这是全球最大的一家Burberry,此时也装饰上了满满的圣诞元素,一派喜庆的氛围,店员很热情,看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只是会意一笑,十分得体的询问两位喜欢的单品和款式,为他们进行推荐。
去结账的时候,店员忽然一脸笑意的叫住了他们,语气里满是欣喜和惊讶:“Gentlemen, please wait a minute. Look up! It’s mistletoe!”
江疑和周奇闻言双双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一捆绿色的槲寄生被红色的色带缠绕着吊在灯下,叶片小小的绿油油的,点缀着白色半透明的晶莹的小果实。
周奇悄悄红了耳朵,江疑却依然不解,茫然地看了片刻,先是笑着夸赞了一番然后才接着问道:“That looks really lovely and festive. What does that mean?”
店员笑得很爽朗,看向两人的神色里充满了喜悦之情,略一挑眉,非常精简的解释道:“Kiss! Kiss! Kiss!It’s the law of the mistletoe!”
江疑忍着笑意,也跟着略一挑眉,悄声问身旁的周奇:“还有这说法?站在槲寄生的人要接吻?”
“......嗯。”周奇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红了脸,小声向他解释:“说是没有接吻的话会有厄运...”他说完又真的害怕店员会继续怂恿他们当众接吻,于是连忙补充:“这只是欧美的习俗,我们是东方人,不用遵守这些习俗的...对我们没有影响。”
谁知道江疑向他眨了眨眼,噙着笑意:“入乡随俗。”
“......!”周奇瞪大了眼睛,脸快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抬头看了看两人头顶正上方的槲寄生,以及旁边一脸期待的店员,只想迅速拉江疑离开,却拉不动,无奈地叫道:“江老师,别闹了...”
“Kiss,kiss,kiss!”店员依旧兴致盎然的看着两人,“Come on then, you can't break with tradition! It's bad luck!”
江疑一挑眉,也用英文对周奇笑眯眯地说道,阿奇,听见了没?不接吻会倒霉的。
“Yeah,come on guys~”店员兴冲冲地交握起双手,一脸的期待。
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周奇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触了霉头,他的心怦怦跳起来,一边暗暗念着江疑和他两人都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一边迅速的趁江疑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带着笑意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Good luck to You!”店员拍起手掌,笑得十分兴奋,大声叫道。
周奇亲完他便红着脸自顾自地往柜台走,看着他的背影和泛红的耳朵尖,江疑抿紧了笑容快步跟上,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并肩而行,小声地笑道:“阿奇,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满是好运的。”
“嗯。”周奇应的很快,虽然不好意思看他,但语调非常的轻快,说明他很高兴。
刚结完账,江疑便迫不及待地用围巾把周奇裹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笑道:“很好看。”然后拉着围巾末梢,轻轻的将人往前一拉带到自己身前,趁周围没人注意,迅速在他额前的碎发上留下一个吻,知道他害羞又连忙松开来,牵起他的手一起出了门。
出来后,两人又在一家咖啡厅小坐了一会儿,接着一路散步去了海德公园的圣诞集市,走了二十来分钟便到了。这里是全英最大的圣诞嘉年华,江疑提前定了票,拉着他去坐了摩天轮,整个伦敦在他们的视野下灯火璀璨;还去尝试溜冰,结果两个人都不会,双双接二连三摔得四脚朝天,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哈哈大笑。
虽然英国是美食荒漠,但是好在还有别国的小吃勉强顶上,两人一边玩一边在各式各样的摊位前吃了墨西哥taco、德国香肠、西班牙海鲜饭、华夫饼、烤栗子...倒也还算不错,没有特别难吃。
随着人群转悠着来到了旋转木马酒吧前,江疑跃跃欲试,拉着周奇就准备上前凑凑热闹,后者抿着嘴打趣:“江老师,我记得你说旋转木马是女生和小孩子玩的。”
“是么?”江疑挑挑眉,转头就对自己说过的话没印象,丝毫不介意的挑挑眉笑道:“那我说漏了,还有恋人,一起坐旋转木马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周奇的嘴角勾了起来,被他拉着买了票上了木马,江疑还要了一杯热红酒,却只给他小小的品了一口,另外给他买了一杯热巧克力。两人一直玩到十点散场才离开。
圣诞过后,紧接着又是跨年,他们买了票在泰晤士河畔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零点的时候,烟花、音乐、灯光和大本钟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在场的人们都沸腾了,全场欢呼,恋人们相拥而吻,朋友们拥抱大叫,庆祝着新的一年到来。江疑和周奇淹没在人海里,头顶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他们自然的拥抱,也自然而然地接吻,这一刻,漫天的烟花像是开在了他们的心底。
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而周遭的声音是如此的和谐,构成了一首最动听的喜乐,江疑松开他,从口袋里缓缓摸出一个小盒子,周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嘴角噙着深深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两个白金的素圈对戒,焰火的色彩折射在上面,闪烁着动人的光,周奇的心也随之怔愣了片刻,他呆呆地由戒指望向江疑。
“阿奇,我们结婚吧。”江疑温柔的声音响起,是如此的平静充满了爱意,世界仿佛在两人之间安静下来,以至于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我想...你一辈子都呆在我的身边。”
他话音刚落,周奇的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好。”
江疑欣慰的笑了,抬手擦掉他顺着脸颊滑落的眼泪,语气里是无限柔情:“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周奇瘪瘪嘴本来想憋住,但是眼泪越擦越多收不住了,借着焰火和喧闹的掩映,他嚎啕大哭起来,钻进了江疑的怀里,哭声也随之掩盖起来。江疑笑了笑,用力抱紧他,多少年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亲吻他乌黑的头发:“乖...”
回去的时候,两人手牵着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这戒指,将见证他们未来一起走过的无限时光。
因为着手预定婚姻登记的事情,江疑元旦节回国后便跟学校申请了下学期休假,这样既有足够的时间置办婚礼,还可以陪周奇直到他毕业。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不等过年便又飞去了伦敦。
婚姻注册很顺利,只是由于江疑拿的是旅游签证,中途移民局抽查审核延迟了几周,但在周奇毕业前顺利通过公示了,接下来便是挑场地办仪式,江疑预约了泰晤士河畔的The Savoy酒店,整个场地非常的复古,随便一拍都自带滤镜。而窗外的河景构成了一幅纯天然的画,相得益彰,是比画还要生动的的装饰。
结婚这种重要的场合,江疑没有邀请太多人,只邀请了至亲,父母以及林霜一家和张铭宇,他询问周奇的意见是否邀请赵一响,犹豫了几天发去请帖却得知他离开英国去环球毕业旅行了,但是依然送来了祝福和礼金。
仪式走的很简单,在父母和亲友的见证下,俩人交换誓言和签字,然后终于拿到了那一份神圣的结婚证书,虽然只是一张简单的绿色A4纸大小的手写认证,可这却象征了他们在法律意义上的正式联结了。
仪式结束便开始了晚宴,江疑牵着周奇来到餐桌前,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周奇还是有点不自在,微微瑟缩了一下。
“恭喜恭喜啊。”林霜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兴奋地朝他们叫道。
“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张铭宇也跟着站了起来,冲江疑竖了竖大拇指。
“多谢。”江疑勾起嘴唇异常真诚地冲两人点点头,察觉到周奇的紧张,立马攒紧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以示安抚,笑着转向坐在桌子尽头的江国舟等人:“爸妈,也谢谢你们来参加。”
江国舟沉默着没吭声,高玉容立马咳嗽了两声使眼色,起身小跑过来一脸和蔼的笑了笑拉住周奇的手,疼爱的说道:“奇奇,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儿子了,你跟江疑要好好的,我真心替你们开心。”
她说得恳切,周奇眼睛一酸,抿着嘴唇乖巧地应道:“谢谢伯母。”
“还叫伯母,是不是得改口了呀?”高玉琴也是一脸的笑意,打趣道。
江疑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冲他微微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等他回应,只听他低沉稳重的叫了一声“妈”,声音里夹杂着一些羞涩,但满是敬意。
“诶!”高玉容答应地很爽快,众人都笑了。
“那还有我们呢?”林友也凑热闹打趣。
于是周奇又乖巧地开口叫两位长辈:“姨妈姨父。”
“诶!好!”两人同时开口答应,一排和谐快乐。
一直没开口的江国舟被老婆不停的使眼色,终于眼神动了动,沉默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地说道:“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我也真心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俩都好好的。”
江疑一愣,随之一惊,立马欣喜地叫道:“谢谢爸!”忙不迭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弯腰放在他的桌前,压抑不住喜悦之情,小心翼翼地瞄着他:“您喝茶。”
“嗯。”沉默了一会儿,江国舟端起茶一饮而尽,看向周奇,浑厚的声音里倒像带了些委屈,也算是顺着台阶赶紧下来,半开玩笑道:“大家都叫了,怎么不叫我呐?”
“爸。”闻言周奇红着耳朵,局促地立马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
江疑回到周奇的身边,重新牵上他的手,努努嘴,小声耳语道:“我说了不用担心吧。”
“好了好了,我们快吃饭吧,好饿~~~”林霜重新坐好,看这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立马吆喝开饭。
参加完婚礼,张铭宇和林霜还得上班,于是第二天就又搭航班回国了,而四个长辈因为都退休了,时间充裕,他们难得来一趟,接下来的一周,江疑和周奇带他们四人在伦敦慢慢玩了一圈。
送走了长辈,周奇便等着毕业典礼了。毕业仪式前,江疑亲手帮他穿上博士服,为他整理好衣冠,带着相机给他在学校的角角落落拍照留恋,又在典礼上校长亲手拨穗时逮着周奇一顿卡卡拍,边拍边满脸的骄傲,恨不得记录下他的每一个瞬间。
周奇的学生生涯结束了。打包好行李,江疑终于带他回国了。
时隔四年,飞机落在大兴机场时,周奇忍不住模糊了视线,看向身边睡得正熟的江疑,偷偷在他唇边留下一个亲吻,江疑被他弄醒了,人还不怎么清醒第一反应却是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再次用力回亲了一下,这才笑着说:“到了?”
“嗯。”
“想家吗?”
“想。”
“欢迎回来。”江疑牵上他的手,满是宠溺地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到处跑了,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江老师在哪,我就在哪儿。”周奇抿着嘴,平静了情绪,轻轻地笑起来。
回国后,一切都很顺利,暑假结束后,江疑又重新回学校上班,而周奇则顺利地得到了协和医院的工作,从事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职业,当医生,就是工作比较辛苦,常常夜班一整晚都无法安睡,不断的有急救病人或者紧急事故送来处理,江疑非常心疼,可是他却对这份工作乐在其中,从死神手里抢救病人的生命,对他来说是一份非常有价值的事业。
天气渐渐冷了,北京的银杏叶又全都换上了金黄的色彩。傍晚,江疑买了周奇爱吃的提拉米苏去接他下班,到了他的科室,才被小护士告知他临时有个紧急手术正在处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让江疑先坐会儿等一等。
江疑笑着道谢,小护士给他倒来一杯水,便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等待,转身出去忙了。医院这地方,江疑不喜欢,虽然哪里都挂着标语“静”,可是病人的呻吟、亲属的叹息与哀嚎,小孩儿的哭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静的地方...这里时时刻刻都是忙碌,时时刻刻都上演着生死搏斗,这是一种寂静的喧嚣,他关上门,将那种不愉快的气息关在门外,安静地一边看架子上的一些杂志,一边等周奇回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忽然门外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声音很小,不似一个成年人所敲出来的,而且声响的位置感觉很低,房间内很安静,江疑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了片刻,又响了两声证明自己没听错。
阿奇回来了?他放下杂志起身,一脸笑意的开门,正要出声,只见一个不到他腰的小不点仰起了头,小脸很瘦削苍白,闪着亮亮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干净,看见江疑也不怕生,咧开嘴露出甜甜的笑容:“叔叔,周奇哥哥在不在?”
小女孩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江疑瞬间软了心,蹲下来跟她平视,笑眯眯地说道:“周奇哥哥不在哦,你找他有什么事呀?”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女孩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江疑往她身后探了探,并没有发现孩子家长的身影,心想让她一个人乱跑也不好,便起身让开门,温柔地说:“好呀,那你跟叔叔进来等他吧。”
小女孩点点头,晃着两条小麻花辫蹦蹦跳跳地进去了,江疑跟在身后看的忍俊不禁:“你爸爸妈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呀。”
“爸爸妈妈在睡觉,他们照顾我太累了,睡着了,我就一个人悄悄跑出来找周奇哥哥玩一会儿。”小女孩的回答很有条理,看模样应该上小学一二年纪了,身子太过单薄,厚厚的外套衬得她的脸愈发的小,并且那张脸上没有血色,江疑喉头动了动,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些小毛病,见她很快活的样子,自己也愉快地笑道:“你跟周奇哥哥关系很好?”
“嗯,他是我的医生,他对我可好了,还会送我洋娃娃,他给我打针也一点都不痛,所以我很喜欢他。”小女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扬起童真的笑脸无邪地说道,说着一扭头看见小茶几上的提拉米苏蛋糕,眼睛闪了闪。
见她明明很想吃但却忍着的小表情,江疑抿嘴笑了:“你想吃吗?我给你打开好不好?”
“妈妈说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小女孩瘪着嘴摇摇头,眼睛却依然盯着小蛋糕。
“没关系,这是周奇哥哥的,他专门给你留的。”江疑见她实在可爱,动手去拆提拉米苏的透明盒子。
“真的吗?”小女孩眼睛亮了,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一脸的期待,很想品尝的样子。
“对。”江疑拆开包装,又将叉子拿过来,一起温柔地递给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谢谢叔叔!”小女孩很有礼貌,道完谢才捧起来蛋糕,咧着嘴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吞咽,脆生生地抬头冲他笑起来:“好吃!是巧克力味的,谢谢叔叔~”
“好吃就好。”江疑看她吃的有滋有味,自己也似乎觉得口腔里甜甜的弥漫着蛋糕的香甜气息。
小女孩儿正吃着,门口急匆匆地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门没关,江疑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衣着朴素的一男一女跌跌撞撞的扒拉在门沿上往里慌张的探头,然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假装生气地失声叫道:“小柔!你又乱跑!吓死我们了!”
小女孩闻言回头,嘴角上还沾着奶油,露出两个小虎牙嘿嘿一笑,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们的嗔怪:“妈妈!你们醒啦!我来找周奇哥哥玩~”
夫妻俩稳了身形,局促地走进来,看看沙发椅上的江疑,又看见女儿正端着小蛋糕吃得正欢,绞着双手尴尬地朝江疑欠身:“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们女儿。”
“没事。”江疑不介意地笑了笑,“你们女儿很可爱。”
“是啊。”女人听见别人的夸奖,露出了母亲所独有的骄傲神情,可是眼神里的欣喜之色只过了一秒便暗淡了下去,“要是不生病,她会更可爱。”
江疑迟疑了一秒,看着活泼的小女孩,试探地问道:“她怎么了?”
“哎...”女人深深叹了口气,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一旁的男人立马打断她,但并不是不高兴,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沉重,“好啦好啦,别哭啦,你看小柔这会儿挺高兴的,咱们别讨人厌了,也别给别人添麻烦了,带小柔回病房吧。”
“嗯...”女人强力忍住泪水,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冲江疑不好意思地勉强微笑,“没什么事...谢谢您照顾小柔,添麻烦了。”她说着拉起小柔的手,柔声说道:“跟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女孩一手拿着没吃完的小蛋糕,一手被妈妈牵着,仰起小脸甜甜的叫了声。
“没事。”江疑便不再追问,对小柔挥挥手,“再见。”
目送一家三口出去,江疑看了看表,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继续翻那本无聊的杂志,刚拿在手上,只听见密集的脚步声细细碎碎的跑过来,江疑再次抬头,原来是那个小女孩又回来了,于是立马露出好看的笑容,也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歪起了头:“怎么了呀小柔?你落东西啦?”
“不是。”小女孩露着小虎牙略带神秘兮兮的一笑,简直要把江疑萌化了,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棒棒糖,献宝似的举到江疑跟前来,兴奋的说道:“当当~”
“我给周奇哥哥的棒棒糖,我来就是想把这个给他的,结果忘记了。”小柔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只手挠着小脑袋。
江疑也哈哈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伸手去拿其中的一个:“谢谢小柔,那我替周奇哥哥拿一个,等他回来帮你给他。”
见他只拿一个,小女孩继续将手里剩下的一个棒棒糖往前送了送,笑容甜美:“这个是给叔叔你的~”
“给我?”江疑故作惊讶地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嗯。”小柔连连点头,“叔叔跟周奇哥哥一样好,我喜欢你们,所以也给你一个~”
江疑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将糖果接过来:“那谢谢小柔了,你也太招人喜欢了,你太可爱了~”
小柔嘿嘿一笑,露出小虎牙,满意地收回了手,好像才想到似的好奇地无问道:“叔叔你是周奇哥哥的好朋友吗?”
“不是。”江疑笑着摇摇头。
“那你怎么一直等他呀?”说着她皱了眉,露出了担心的眼神:“叔叔你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叔叔没有生病。”江疑赶紧安慰她,小女孩听后放心了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追问道:“那你是他的哥哥吗?”
“也不算是。”江疑抿着嘴,压低了声音,悄声道:“这是秘密,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小女孩听见是秘密,眼睛都亮了,立马伸出小手,弯起小拇指,“我们拉勾,我绝对不告诉别人,叔叔告诉我吧~”
江疑笑着勾上她的手指,象征性的拉了一下,悄声说道:“我是他的爱人。”
小女孩先是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立即露出了明白的表情,也学着他压低声音笑着问道:“是不是像我爸爸妈妈那样的呀?”
江疑被她逗得实在是太想笑了,抿紧了嘴唇点点头:“对。”随即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继续悄声说不可以告诉别人,因为别人知道了的话对周奇哥哥不太好,会给他带来麻烦。
小女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但还是信誓旦旦的拍着小胸脯压低了声音保证谁也不说,随即又露出甜甜的笑容:“叔叔,我祝你和周奇哥哥永远幸福,你们俩都是很好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好,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江疑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辫子,“快回去吧,别让你爸爸妈妈等着急了。”
“好,叔叔再见。”小柔挥挥手,再次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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