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吗,师尊一向关心所有弟子,对赵师兄也很关心啊。”舒白日呛了一口茶水,试图掩饰过去。
漫疏桐见此,也就没再不依不挠。
一时间,车内安静了不少,周遭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撵着泥地的声音,偶尔几阵风声吹过,预示初秋的凉爽。
不多久,众人到了一座小村庄。
小村庄没怎么见过外人,一下子来了一队人马,引来了村里大大小小的注意,甚至连村长都亲自出面查看情况。
“我等是过往的商客。”当舒白日正从马车上下来时,浮山尽正对着村里一众老小说道,市无尘扶着她下了马车。
舒白日环顾了四周一番,破小的村庄,坑洼泥泞的小道,还有鳞次栉比的茅檐屋舍。村道口挂着一方招牌,上面写着——产贡米。
村民都穿着破布麻衣,妇孺梳着简洁干练的发髻,大汉孩童都赤着脚,垂髫老人瘦弱不堪拄着拐杖,所有人都呆滞着麻木的目光。
大家聚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
“这位公子刚刚说什么,过什么网?我们这里不打鱼不做网。”一位看上起辈分挺高的老者对身旁的小孩儿大声吼道。
“不是网!他们是商人!商人!”旁边的小孩儿也是凑到老人耳边,大声吼道。
“什么?商人?我们这里不让卖东西!没钱!没钱买!”老师又冲浮山尽吼道,几颗黑黄的牙齿在松垮的牙床上摇摇欲坠。
“老人家,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我们是来买东西的!”浮山尽也是大声回应。
“不是来卖的?”老头反问,似乎已经被每每到此都要捞上一笔的商客整厌烦了。
“不是!我们是来买贡米的!村门口写的贡米!”依旧大声回应。
旁边的小孩儿也是看不下去了,凑到老头耳边吼道:“他们是来收贡米的!”
“哦!!!”老头一听见这,脸上麻木的神情瞬间有了光彩。“既然是来收米的就请进村。”
说着,一群人将车马留在了小村落村道口,浩浩汤汤的进了村子,只留下市无尘在原地看行礼。
这样破小的村落,进了里面连马车过道的路都没有。
他们被带到了一户就这里而言还算宽敞的院落,院落里搭了棚子,摆上了三四桌酒宴,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众人应当刚吃过不久。
这时,一位老者穿着孝服茅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些酒菜。
看这情景,像是刚死完人。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有所明了。
“还说你们到哪里去了,这是怎么了?”穿孝服的老者问。
“老刘,你家的那贡米要收了吧。”开头的村长问。
“可不是嘛,就要收了,咋了,有人要。哎,就是有人要我也拿不出现成的来,这......你看,我家那儿......”说着说着,老刘的声音哽咽了,几乎又要哭出来。
“这......”浮山尽不解的看着村长。
“啊!公子哥儿你不知道。这贡米是老刘家产的,按照时间谷子也熟了,就是他家那娃儿......前几天没了......”说着声音也哽咽了几声。
“那也真是奇了怪了,我是听溪珍镇客栈掌柜的说这里有贡米才来的,怎么就这般了?”浮山尽故意好奇发问,意欲将刘老大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捋清楚。
“哎,那掌柜的能知道些什么。这都怪我儿娶回来的那什么媳妇!”老刘头苦着脸抱怨着。“那真是狗娘屁的媳妇!天杀的,那娶回来的是个男人,骗了我家十几两银子不说,只被我给轰走了!”
“这位公子哥儿你说说只是个什么理儿!天下竟然有这般的事来,奈何我儿是个重情的,对他那个媳妇儿又是不舍又是不忘,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最后熬出病来,不过三日就走了。呜呜呜。”说着那刘老头哭的更厉害了。
“要是再让我遇到那浑小子,我老刘头非打断他的腿,逮着他去见官不可!呜呜呜。”这话越说越厉害,声音也止不住了,渐渐变成哀嚎,连带着其他村民也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几人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浮山尽还算稳当,一旁宽慰老刘头。
“我说公子哥儿,你既要我家的米,那我老刘头就是想办法也得给你尽快赶出来,只是费些时日......”
“不急,我等也得再采买些物什,再不济令我家小厮帮衬也未尝不可。”
那老刘头听了,眼泪更是往外冒,嘴里心里的感谢着:“哎哟,我家真是遇到恩客了。”说着就要跪拜。
浮山尽赶紧上前搀扶,将老刘头扶起的一瞬,那老头眼里闪烁的泪光却一下就止住了,眼神由哀怨立刻转变成了惊恐。
他张着下巴,粗糙的指尖颤抖地指着浮山尽。
“你......你个浑小子!你还有胆回来!”不等众人反应,那老头不知从哪儿拽来一柄铁铲,劈头盖脸就要往浮山尽身上劈。
众人一时傻眼,还好金清酒眼疾手快,一把将刘老头的铁铲抓住,夺了过来,挡在众人身前。
“嘿!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我们是来收米的,还帮衬你收割谷子,你怎么反倒动起手来?!!”他厉声问道。
“呸!收米,收你娘的屁米,害死了我家儿子,如今还有脸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老刘头气得发抖,指着浮山尽眼冒火光,说着就要进屋拿东西。
看来这老刘头和掌柜的一样是眼神不好的,都误会了浮山尽,错把他当成他儿娶得“媳妇儿”,正在气头上。
村里的人听了老刘头说的,也纷纷猜疑,一个顽童也是瞎起哄,冲着众人就喊到:“就是他,他就是刘大哥娶得“男媳妇儿”!他竟然敢回来。”
那村里的人都是一致对外的,一听如此纷纷对浮山尽指责开来,吵着闹着就要将他拿下。
浮山尽倒是不紧不慢,依旧闲散端方的站在原地,好像事不关己似的看着热闹。
舒白日见了可心急的不得了,一把拉过浮山尽到身旁。
“还愣着干什么,等他们急了眼真全打过来啊!”
浮山尽没对村民的反应有太大意外,但是当舒白日把手伸向他的那一颗,他确实心动了,炙热的触感沿着她的指尖蔓延他的掌心,他嘴角浮现出明了的笑意,眼里却依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
舒白日想拉着他就跑,却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回头一看,他根本一动不动跟坐大山一样嘛!
她心里急了,这人怎么要被人打了还不动!
浮山尽甚至一把将她拉回自己身侧,揽入怀中。一瞬,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
正在周围的村名一个个龇牙咧嘴骂骂咧咧要将他“拿住”时。
“碰!”
一阵狂风将所有人手里的武器都给吹散了,一时间,所有村民目瞪口呆,连带那刘老汉也是被吓得不敢动弹。
浮山尽拉着舒白日走到刘老汉跟前,脸上不显神色,只是轻言细语用着一贯的清雅音色说着:“老人家,我真是商户,虽不知你这突然行径是为何,但若说我是你儿的“男媳妇儿”......”
“呵。”他冷笑了一声,不仅让老刘头听了心里发颤,连一旁的舒白日听了也是怵的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若这般言说,被我家娘子听了可不好解释啊。”他说着,眼底不明的神色变成了一抹阴翳。
娘子?谁是他家娘子。
舒白日疑惑半天,想着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家大庭广众下被他牵着手。一瞬,她脸色羞红。
是她!娘子说的是她!啊!天杀的!!师尊他倒反天罡了!!!
众人闻此,纷纷将目光落在了舒白日身上。
惹得舒白日羞煞至极。
“你是他媳妇儿?”老刘头将信将疑的问着舒白日,舒白日现在是羞煞的不敢直视别人。
怎么办!怎么办!!
说不是,那这群村民不会又群起而轰之吧;要说是,其他几位弟子可正水灵灵的盯着她呢,回头准得被缠着问一番。
“这是......还是不是......你说呢,公子。”她现在是恨的牙痒痒,挤出了一个极为虚假扭曲的微笑,将问题抛回给了浮山尽。
“娘子又在说笑了。”浮山尽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眼中戏谑之意明显。“难道娘子还在生我的气不成?”
cao!贴的好近!睫毛好长!!他的体型一直比她大出这么多吗,简直就要压过来了!
“好徒儿,就给个台阶下吧?”一道耳语在舒白日耳边响起,温清绵语回荡在耳廓。
舒白日脸上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
“啊......哈哈哈。”她的笑声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是!我......是他娘子。”
浮山尽嘴角轻扬,虽面上未显,但内心早就已经开始窃喜了。
“这位小姐,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花果山上的猴都真!呵。”舒白日将浮山尽拉了过来,让那老头仔细看。“老人家你仔细看看啊,我家......相公长的确实跟个天仙一样,但咱也不能将堂堂八尺男儿认做女儿家不是。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话她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出口的。
那老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浮山尽长的确实比前人多几分精致贵气,甚至还带有几分翩然神辉。
“哎哟!人老了眼神就是不好!差点就把贵客当作了浑小子了!贵客你莫要见怪,都是老头我眼神不好!快上座吃酒,快!”
误会一解除,村里的人立马又喜笑颜开,对众人立马又热情好客起来,各个邀他们上桌吃席。
众人不好拒绝。
舒白日挨着浮山尽坐了下来,又是被身边的大婶夹菜,又是被问长问短。
“今年年岁几何啊?”
“成亲几年了啊?”
“恩爱如何啊?”
“多久打算要个孩子啊?”
“要多少孩子啊?”
问的她头昏脑涨,无言以对。又不乏夸赞浮山尽美貌非凡的,正与她是男才女貌,登对非常。
舒白日瞪向浮山尽,脸上写满了怨言。
浮山尽倒不在意,对这刘家村上下老小的敬酒祝贺竟然是一一接纳,明明始作俑者就是他!
她气不过,可越是如此,浮山尽内心便越是欣喜一分。
晚间,各家都邀他们到自家作客,市无尘也被告知来村里歇息。
他一来就见到各家妇人都拉着师尊以及小师妹去自家过夜,很是发懵。
“小两口就去我家吧!”
“还是去我家,我家空房干净。”
“我家空房大!”
“我家......”
“我家......”
最终,两人被稀里糊涂的拉倒了一蚕户家。
屋内,两人都不敢正视对方。
舒白日坐在掌灯的桌案旁,手指紧张的扣弄着墙皮。
她倒不是怕与浮山尽共处一间屋子,只是白天的那些让她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求收[让我康康]
师尊:娘子~[让我康康]
白日:师尊你不要再这样戏耍我了。[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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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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