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的前一周,梁盼子接受了王颖芷的邀请去到了杭州。王颖芷在杭州虽然还是实习阶段,但是事业却已经步入正轨了,因为正好是圣诞节,王颖芷临时组建了一个自己的小直播团队,需要人手帮忙。梁盼子自然是义无反顾,就拿着王颖芷买个自己的机票飞去杭州了。
研究生考试结束,孟爱苹和蒲建国在外面等着蒲孟凝。孟爱苹和蒲建国把韩筱芮送回到宿舍之后,则是把蒲孟凝接会到了酒店。
“妈妈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
孟爱苹进了酒店之后,脱下来外套,拉着蒲孟凝坐下来,语气温柔地说道。蒲孟凝看着孟爱苹,感觉妈妈很少会有这么认真严肃的时候,在看看爸爸蒲建国,整个身体似乎都是紧绷着的。
“怎么了啊?”
蒲孟凝好奇地问道。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不会给我来一个什么一切为了孩子,高考之后再离婚的戏码吧?”
蒲孟凝试探性地问道。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应该啊,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在蒲孟凝的记忆里可是非常好的啊!
“你知道妈妈在嫁给爸爸之前还有过一个家庭,有过一个女儿的事情吗?”
孟爱苹并没有理会蒲孟凝的话,继续问道。
“知道!”
蒲孟凝听到妈妈这么说,意识到今天要和自己讲的事情应该的确比较重要,自己也变得比较严肃了,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蒲孟凝的童年,她有印象,母亲有的时候会没来由的哭。后来还是爸爸和奶奶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妈妈在想以前的女儿,不过关于妈妈以前家庭的事情,蒲孟凝从来没有多问过,生怕会让妈妈伤心。
“妈妈找到了这个女儿。”
孟爱苹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了哭腔。蒲孟凝听到孟爱苹这么说,整个人就是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蒲孟凝很是惊讶地问道。
“一个多月前。因为担心会对你造成刺激,所以妈妈和爸爸决定等你考研结束之后再告诉你。”
孟爱苹看着惊讶的女儿,慢慢地回答道。
“那我们自然要认回这个姐姐啊!你们是怕我反对吗?找到姐姐是好事儿啊!”
蒲孟凝猜测妈妈应该是担心自己反对,或者是影响自己的心情,所以才等到自己考完研才告诉自己。一想到妈妈这么顾及自己的心情,蒲孟凝真的的是更加地心疼妈妈了。
“是你认识的人。”
孟爱苹听着蒲孟凝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缓缓地补充了一句。蒲孟凝这会儿注意到爸爸蒲建国似乎也不像是刚刚那么紧张了。不过妈妈这句“是你认识的人”,自己反倒是分外地好奇了。
“我认识?是谁啊?”
蒲孟凝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自己身边儿的谁会是自己妈妈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姐姐。
“是梁盼子。”
孟爱苹停顿了一分钟之后,尽可能保持平稳的语气,和蒲孟凝说道。
“啊?”
蒲孟凝一听到梁盼子的名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就快要惊掉下巴了。
“真的是!”
孟爱苹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儿吧。”
蒲孟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直冲大脑,自己做梦都没有想过,大学四年的室友,竟然是自己的姐姐。
原本梁盼子是要过了元旦才从杭州回来的,但是家里面突然出现了紧急状况。奶奶突然在家昏倒了,爸爸打来电话说凶多吉少了,医生已经要求家人准备后事了,爸爸已经把奶奶从医院接回了老家。从杭州回来的一路,梁盼子整个人都是慌慌张张的。虽然梁盼子和奶奶的关系不那么的亲近,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奶奶,这些年对自己也是比较的照顾。
况且,血浓于水。
梁盼子这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的过世,整个人都是慌里慌张、魂不守舍的。
飞机落地,蒲孟凝、孟爱苹和蒲建国一起在机场接机。孟爱苹从蒲孟凝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更是非常地担心梁盼子,担心梁盼子就经受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
“盼盼。”
蒲孟凝这是考研结束、知道梁盼子是自己的姐姐后和梁盼子第一次见面。蒲孟凝和梁盼子私下聊了一些事情,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进一步说什么,大家都默契地想要等到见面之后再聊。
“凝凝。”
梁盼子已经知道了凝凝知道自己是姐姐的事情了,现在再见面,两个人的感情分外复杂。
“我和你一起回去!”
孟爱苹已经决定陪着梁盼盼一起回老家奔丧了。
“我也回去,咱们三个一起回去!”
蒲孟凝在一边儿附和地说道,表示这趟奔丧之行母女三人会一起。
“我开车送你们到车站,已经买好了车票。”
蒲建国拉着梁盼子的行李,几个人行色匆匆地朝着机场外面走去。这是孟爱苹时隔数十年之久第一次回到了林顺村,早已物是人非。
“我回来了,爸。”
梁盼子走进屋里,客厅已经坐满了人。梁盼子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径直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你回来了!”
梁冬看起来很是疲惫:
“和你奶奶说句话吧。”
老太太现在已经一口水都喝不进去了,时而清楚、时而糊涂。这次突然摔倒,身体的健康状况更是急转直下。这会儿,老太太似乎是恢复了清醒,因为认出来了梁盼子。
“盼盼回来了啊。”
老太太还像是以前一样:
“奶奶看不到你成家立业生孩子了。不结婚,真是愁人啊!”
老太太说着以前的话,老生常谈了。只是现在听起来,却让梁盼子心疼的揪在一起,完全是生理性地疼,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我对不起你妈妈,当年没有拦住她,让你没了妈妈,当年都是奶奶的错!我又没看到你成家立业啊!”
老太太这些年对梁盼子的情感很是复杂,她重男轻女,也希望儿媳妇能够生一个孙子出来。但是这么多年,老太太也知道愧对梁盼子,对梁盼子的照顾没有那么好。
当年,老太太也认为是自己的儿子梁冬故意把梁盼子扔在了火车站,所以孟爱苹离家出走的时候,老太太没有办法阻拦,自知理亏。不过,说到底,梁盼子永远都是自己的亲孙女。
“这是存折,里面是奶奶攒了半辈子的钱,三万块钱,本来想着你结婚的时候拿给你,作为嫁妆,现在奶奶就给你。”
说完,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了一张存折,递给了梁盼子。
“我不要奶奶,我马上就快要毕业了,我以后能自己赚钱了,我真的不需要,您自己留着吧。”
“你拿着吧,这是我替你妈妈给你的,奶奶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妈,你拿了,奶奶好闭眼睛。”
奶奶死命地把存折往梁盼子的手里面塞。
“奶奶,妈妈也来了。就在外面。”
梁盼子知道妈妈离家出走的事情也是奶奶一辈子的心结,现在梁盼子已经哭的不成个样子了。
“什么?”
站在一边儿始终一言不发的梁冬这会儿听到梁盼子这么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梁盼子,以为梁盼子是在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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