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渗出一点蓝，这长夜还是难明。
长长的青石板街，灰色阁楼街边临立，各色旗帜随冷风飘摇。慕言清站在屋顶，远远的看着季陌雪孱弱的身影像是要被周遭的黑色吞没一般，背着她的阿风，吃力的挪动。
慕言清深吸一口气，想起，第一次见季陌雪，在一家酒馆里弹琴，裹着宽厚麻衣遮身形，戴着面纱遮面容。慕言清喝醉趴在桌子旁边睡着了。等到酒馆打烊，小姑娘过来推她不醒，也像这般半抱半扶的将慕言清拖回自己的住处。
当时，小姑娘一靠近，慕言清就醒了，是装睡的。
再后来，又打过几次照面，都没有过交流，直到小姑娘被一个恶霸强抢，慕言清帮了她一把，自此，若是遇见，慕言清就会借住在小姑娘的住处。私下，在黑市上出重金雇人保护她。
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老鬼的，实在不知。
如何会得其倾慕，更是不明。
看了好一会了，小小身影只挪动了一点点，慕言清发愁的看向天，这天何时亮呢。
客栈里，陆雪和洛长歌躺在一张床上。
洛长歌伤心道，“我好想湛湛，湛湛是不是不要我了？”
脆弱的美丽的人儿，就算是一样的脸，却完全是两个人，慕言清啊，总是飞扬。
曾经的洛长歌稳重清雅，同一个人，也是不一样了。小战喜欢的又是哪一个长歌呢。
“长歌，等你好起来，可能就不会想见她了。”
洛长歌缩成一团，抱住自己。
“那我不要好起来，我喜欢湛湛，我只要湛湛，你为什么要强迫我？我好难过。”
洛长歌落下泪，声音哽咽。
“长歌，不可坠梦而亡，对她也不公平。如果爱她，等你好了，能更好的照顾她。”
“可以保护她，可以教她玄天宫的绝学，可以为她做很多很多事。”
“可以亲她吗？”洛长歌不哭了。
陆雪沉默了一下下，依然淡定，“到时候，你再问她。”
洛长歌想象着抱住湛湛，肆意亲近的样子，满足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洛长歌问。
陆雪又沉默了一下下，吐了一口气，“不知道。”
“你是不是喜欢坏人？”
“……睡吧，长歌。”
“坏人太坏了，喜欢欺负人，不如湛湛，湛湛她不舍得我疼，不舍得我哭……”
不如湛湛，方才那蒙面小孩也说老鬼不如她。
慕言清，也没那么差吧。
这夜，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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