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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别和相逢

“没不高兴。江湖救急不救穷。这穷啊,只能自救,徐徐图之。将来我有急事了,一定找陆女侠帮忙。陆女侠不会不帮吧?”

华灯初上,慕言清偏头,笑的毫无芥蒂,身后水光粼粼。

陆雪低垂了眉眼,抿唇,“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慕女侠。”

又一日,午饭后,时逢春日,小花园里春意怏然,花香阵阵,小缘提出煮茶,陆雪应允了,在小空地上摆了两个躺椅,中间放了一个茶桌,是她和小缘的。另从陆雪的房间里搬出一个小榻,榻上放了架子靠枕,慕言清躺上去,半卧着正合适,连连称好。

小缘笑,“主子,你看清姐姐,像不像一个小孩子?”

慕言清佯怒,“没大没小,快给本大侠上茶。”

“且等着吧,小半个时辰才煮的出来呢。”

小缘又搬出一个炉子,跟陆雪两个人熟练的架好陶壶煮水,各色茶具在小桌子上铺开,慕言清眯眼瞧着,阳光很暖,眼皮子开始打架。

陆雪瞧见了没有吭声,等小缘看见,呀了一声,嘀咕,这人可真能睡,午饭前才起的呢。

“主子,清姐姐真的是大侠吗?怎么跟别的大侠不一样呢。”

陆雪好笑,“怎么不一样?”

“那些来找主子的大侠,不管是读书多的,还是粗野的,都觉得自己有几分名气,对我虽然客气,可到底觉得我是个下人,不会跟我多说话的,清姐姐不一样,我都觉得她是奔着我来的,不是奔着主子来的。”

慕言清正在小缘身后呼呼大睡,陆雪瞧了一眼,“我觉得,她更像是奔着睡觉来的。”

“哈哈,也是奔着吃饭来的。”

慕言清做了个梦,梦到了年少时曾去过的山村白吉,满山都是茶园,村民炒茶,自己不喝,开春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收,一两茶一文钱。慕言清知道在外面,一两茶可卖一两钱。她出去联络买家,不想是个骗局,买家是白吉茶旧买主的人。被揍了一顿,慕言清瘸着腿回到白吉,阳光满满,在村口的却是如今年纪的陆雪正在煮茶,因在梦中混混沌沌的,慕言清也不觉意外,眼泪刷刷的掉,陆雪温柔又震惊的看着她,“是谁打了你?”

“你别哭,别怕,我功夫好,我教你功夫,就没人敢打你了。”

说话的人变成老乞丐,慕言清意识到这是个梦了,顷刻就醒了,睁开眼,梦里陆雪是白衣,眼前的真人穿着青裳广袖,神情安然,茶烟渺渺之中,似画中仙。

陆雪似有所觉抬眼撞上慕言清,呆滞的目光,抿嘴一笑。

“醒了就别装痴了。”

小缘听见了,跳过来压到慕言清身上,骄傲的指了指桌上的一排小杯,“茶已烹好了大半,有龙井,白吉,花沫,落雨,还有红茶,你要尝哪一个?”

慕言清打了个哈欠,“我能都喝吗?”

小缘嘴角抽抽,“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客人。”

慕言清眨眨眼,眼神无辜。陆雪飞快的端起了白吉的杯子,左手一挥,示意剩下的随意。 一口喝完龙井,味道清香浑厚,一绝。再唱花沫,甜蜜浓稠,也不错,喝到第三杯,陆雪还在细品手中的白吉,慕言清瞧着,竟觉得那杯白吉很好喝的样子。

陆雪握杯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太阳西沉,凉风起,茶喝完了,钱小林邀人来请陆雪,慕言清和小缘拖了水桶到空地上洗茶具。慕言清把裙子系在腰间,撸起袖子,洗的十分卖力,很快就去了大半。

小缘夸赞,“清姐姐干活真是利索漂亮。”

慕言清听了心情愉悦,“是我干活漂亮,还是你主子干活漂亮?”

“当然……”,小缘停顿了下,慕言清竖起耳朵,“是主子了,主子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慕言清撇嘴,“小狗腿。”

“难道你觉得主子不好看吗?”

慕言清继续撇嘴,“那倒没有,你主子是人之龙凤,集天地日月之精华长大,好看极了。”

小缘压低了声音,“清姐姐,你见过那萧薇吗?”

慕言清一顿,萧薇大婚那天,慕言清在角落里没有看真切,后来又去过几次上官家见过两回,现在已记不清容貌了,挺清秀的吧。

“见过,你没见过吗?”

“我跟主子不久,没有见过,陆家更没有人敢提,提了就要被老爷赶出去的。我就是好奇,主子神仙一样的人物,喜欢上的人是什么样子?”

“还能什么样,一个鼻子一张嘴。你怎么不好奇鱼化龙呢,他也跟你师傅在一起过。”

小缘哼了一声,“蓉姐姐说了,主子根本就不喜欢他。”

慕言清叹口气,“人小鬼大。”

舒服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慕言清该动身了,驴子从市场上牵回来,小缘在驴子上挂满了水果干粮,还找了几件衣服包起来挂在慕言清脖子上,两袖清风的来,满载而去,慕言清觉得自己像打劫的。

“清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呀。”小缘说。

“保重。”陆雪说。

慕言清觉得眼角酸涩,透过门缝又看了眼小院子,“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小缘翻白眼,“来之前先写封信吧,我们好多备些粮食,不然不够你吃。”

再不舍也要告别了,慕言清落到驴背上,晃晃悠悠的消失在街道拐角。

陆雪开口,“我们回去了。”

小缘收回目光,跟着陆雪回家,关上门,小缘问,“清姐姐还会来吗?”

陆雪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自己深居简出,连累了小缘十四岁爱闹的年纪跟着她过清苦日子,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慕言清在,多了不少欢声笑语,现在慕言清走了,又没有人陪着小缘耍了。

陆雪思量,眼下父亲在岭南查账,不如带着小缘南下,散散心,也看望下父亲。

晚饭的时候,陆雪提出来,小缘欢呼雀跃,兴奋的讨论带什么行李,心思已跑到了岭南,慕言清的离去也抛到脑后。

倒是陆雪,一边应着小缘的问询,一边想,慕言清也该到扬州了。

准备了两天,第三天主仆二人雇了条船,船上载满了小缘准备的物资,客船变商船,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四月天,正是乍暖还寒柳絮飘飘的时候,岸边热闹非凡,各色人物结伴出游。

不到半日船就到了扬州了。陆雪在船舱里打坐,小缘坐在船头,不住的探头,好奇两岸的风景和人情。摇桨的船家见此,热心的建议,可停靠扬州码头,姑娘们可上岸游玩,尽兴了再登船。小缘忙冲船家无声摆手,扭头看了看,垂帘间,陆雪身形入定,似未听见。

扬州是陆家的本家,也是萧家的本家,关于主子的传言比别的地方更盛,加上陆老爷家中早些年为求子,家中姬妾无数,皆无所出,是以只有陆雪只有一个女儿。扬州是陆雪的故乡,但是过家门而不入是常有的。

“我们不去,船家好心了,只管开船就是。”小缘压低声音。

船家忙不跌的点头,不再说话。船身往中间偏了些,快速的掠过船只。

绕过客运码头,走过一段安静的水路,来到了一片嘈杂之地,小缘也是扬州长大的,却没见过这等地方,好奇的站起来。在一群乌篷船中,陆雪她们这艘雕梁画柱垂纱楹幔,格外引人注目。小缘站在船头,船上的,岸上的都停下手里的活看了过来。船家吆喝小缘去船舱里坐,小缘懵懵懂懂,听话转身,疑惑之间又看了一眼岸上,远远的看见一头驴子拴在棚子下,身子一顿,又瞧两眼,像只八哥一样叫了起来。

“主子快看!那不是清姐姐的驴吗?清姐姐的驴!”

船舱里的白色身影动了,素手拨开纱帘,走了出来。陆雪生的极美,看的周遭眼睛都直了。

岸上,一条正在踢腿的驴子,像慕言清的,可是驴子长的都一样,不能说长了驴样就是慕言清的。

“主子,我们上岸去问一问。”

在陆雪点头之后,小缘吆喝船家靠岸。

驴子拴在茶棚门口,茶棚的主人不敢看陆雪,只对着小缘说话。

“这驴是两天前,老山卖给我的。虽然长得清秀,到底是个男子,应该不是客人问的什么姐姐?”

小缘的热情被浇灭了些,看向陆雪。

“老山可是京都口音?”

陆雪开口,声音如山泉叮咚,冷冽清澈,茶棚主人听得耳苏腿软,“是京都口音,老山正是京都人,他在这码头做搬工有两天了,就是为了等去京都的货船。”

静默了一瞬,只有口音是京都,可是陆雪莫名的觉得这个人就是慕言清。

“老伯,这个人我们可能认识,能否带我们去寻她?”

茶棚主人看了眼日头,“小姐莫急,老山在西边搬鱼呢,不如两位小姐在我这茶棚休息,小的脚程,我去找老山给二位带回来怎么样?”

“麻烦老伯了。”陆雪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二位棚里坐,我去去就来!”

水边无树,茶棚简单的遮了草帘,帘后只遮的住一张桌子,老板引两个人帘后坐着,又拿了两个粗瓷碗,一壶水。老板去了之后,小缘才起身,粗瓷碗有股膻味,茶壶里泡着廉价的茶叶,小缘把碗和茶壶都推开了,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了葫芦,和油纸包好的杯子,倒好茶递给陆雪,陆雪接过,慢慢饮。

小缘托腮,“主子,会是清姐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做苦力呢,说不定是清姐姐把驴子卖给了那个叫老山的,老山又卖给茶棚了。”

陆雪眉目低垂,“等下就知道了。”

没有等太久,一杯茶还没有喝完,脚步声和说话声就近了。

粗旷的声音响起,“人呢?”

“在帘子后面呢。”是老板的声音。

小缘摇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是清姐姐!

陆雪也轻轻摇头,声音明显是从丹田提了气的练家子。

帘子被掀起,帘外人衣摆系在腰间,蓄着长胡面色红黑是个男子,看见桌前的两个人,咧开白牙笑了,冲身后的茶棚主人说,“是找我的,我远房亲戚!”

茶棚主人被他挡住,只听得见声音,“可她们找的是个姑娘。”

“那是我妹子!”说着低头过了帘子,张嘴无声的说着,“慕言清~”

却不知自己的胡子挡住了口型,陆雪与小缘难得表情一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老板,给个开水,不用上茶了,我这两亲戚喝不惯你的茶叶。”

老板走了,慕言清放下帘子,几步坐下,脚上是码头渔民穿的木屐,咯吱响,裤腿卷起,小腿也晒的黝黑。见两个人还在打量她,慕言清把胡子揭了一下,又粘上,换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是我!”

陆雪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笑,“看的出来。”

“你们怎么过来啦?”

这时老板过来了,提着开水,慕言清自然接过,老板夸了句老山,你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呀,才走。

慕言清一条腿翘在长凳上,身子歪向外面洗茶碗,大大咧咧的,露出的小腿明晃晃的,小缘忙站起来,伸手缕下她的裤腿,毫不客气的从她腰间把衣摆拽出来。慕言清两个手都被占着,只能任她动作。

“清姐姐,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被人瞧见怎么办?”

慕言清眼神无辜,“小缘,你可是个女孩子,这样拉扯一个男人的衣服,被人瞧见怎么办?”

小缘扭头向陆雪,“主子,你看她!”

陆雪亦用不满的眼光看向她另外一条还光着的小腿。

慕言清投降,把另外一边的裤腿也放下了,转移话题,“还没说呢,你们怎么来了?”

慕言清是高兴的,虽然平常也总是笑着的模样,这会笑的特别灿烂。

陆雪见她倒了碗茶,从腰间拿下一个布袋,布袋打开,竟是半张干硬的饼,慕言清揪着饼,投进碗里用开水泡着,像普通渔夫一般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三十年打渔的。

适应环境倒是快,陆雪如是想。

小缘还生着她的气,“小姐带着我去岭南,看望老爷,路过这里。刚看见棚里的驴了,想看看你是不是在这里,清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做苦工啊?”

说到最后,语气也软了下来,也不生气了。

慕言清叹了口气,“说来话也不长。”

慕言清与第一镖的生意已经有五六年,作为外聘的镖师,每年会跑个一两趟镖。尽管知道杨镖头年纪大了,想把镖局转给儿子。杨子江跟老杨的想法不同,老杨喜欢雇佣外来的高手帮忙押镖,所以天下第一镖的名声比杨家任何一个镖师的名声都大,而杨子江更希望自己能够扬名立万,所以像慕言清这样雇佣的镖师是要先处之而后快的。慕言清刚到扬州客栈与镖局的人汇合,就收到通知,薪酬降一半,慕言清自然不同意。谈崩了,慕言清被镖局丢在客栈了。

为何会受天下第一镖局的雇佣,陆雪没有问她,只问道,“这不足以让你做苦工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比较省心,慕言清暗想。

在客栈里。好死不死的慕言清碰上了一个小贼,偷的她两袖清风,只剩随身的两件衣服。

“什么样的小贼能偷你?”

和聪明人打交道无所遁形,慕言清暗想。

不像方才那般轻松,慕言清目光闪烁,支吾起来。

陆雪莫名想笑,“不想说也可以。”

“嘿嘿,倒也,不是,特别难说。这两年有个小贼,叫小战,陆女侠听说过吗?”

贼并不小,飞天大盗,江南富有人家都被偷过,从未被抓到,特别的是都会留下一张欠条。陆雪点头之后,慕言清还是简单的讲了下她的来历,事迹。小缘听得有趣,兴奋的问道:“那清姐姐的字条呢?”

慕言清脸色有些红,“我跟她打赌,如果她能偷走我的钱,不用欠条,直接拿走。”

小缘手指一戳,戳到她鼻尖,“你输啦?”

慕言清恶狠狠的瞪着她手指,“我那是不适应南方天气!腿疼!这要是在京都,我能甩她三条街你信不信?信不信?”

“不信!”

“你这小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陆雪在旁边安静喝茶,好一会功夫话题才回到刚才。

“我就在这里一边做搬工,一边等去京都的船,在船上找个活干,就可以不花钱到京都啦!”

说着,慕言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十分得意。

小缘满眼心疼,“清姐姐,你受苦啦,幸亏是碰到了,你别等货船啦,我有小仓库可以借给你。”

“随便告诉别人你有小仓库不太好吧。”

“你又不是别人。”

慕言清有点感动,摸摸她的头,“不用啦,我打听过了,明天就有船了。放心,这点活对我不算什么。”

小缘有点无奈,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也能感觉到慕姐姐不喜欢跟人有金钱上的牵扯。

一直静默的陆雪抬眼,伸出手,按住了慕言清拒绝的手,在她怔楞之间,一张折叠好的银票塞到她手心,合上。

“身体总比身外之物重要,钱给你,你可以扔。”

四目相对,话说完,陆雪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眸子。

温润的触感离开手背,凉风吹过,陆雪耳际落下一缕发丝,轻轻浮动,慕言清呆呆的看着她,心底似羽毛拂过,陆雪在她心里像是一张画,这一刻,却像是从画中走了下来,浑身的温和气质有了真实感。

加了些力气,收紧手,慕言清灿烂一笑,“好,我又不傻,怎么会扔。”

陆雪抬头看她,慕言清却低下头去,把银票收在怀里,埋头到茶碗里,连胡子掉进去都没注意到。

小缘开心的看着自家主子,陆雪纠结的看着慕言清埋头喝的茶,几根胡子在茶水里漂。

“小心胡子。”陆雪温声提醒。

慕言清愣了一瞬,抬头,胡子湿了几根,一脸蒙,“什么?”

“胡子掉茶里了。”陆雪再提醒。

慕言清慌手慌脚的擦擦胡子,心扑通扑通跳。

日头向西去,陆雪看看天色,“我们该走了。”

慕言清看了眼陆雪,“哦。”

又看了眼,“保重。”

陆雪点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保重。”

小缘不舍,“清姐姐,既然你生意黄了,跟我们一起去岭南玩吧。”

慕言清拒绝了,“姐姐还有别的生意在等着呢,照顾好陆女侠。我就不送你们了。”

陆雪不在意,“不必送了,有缘再见。”

小缘收拾好东西,跟慕言清拥抱了一下,终是离别时。

两人走了之后,茶馆主人过来了。慕言清还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

茶馆主子道:“老山,我瞧着你这亲戚怎么有点像陆家的大小姐。”

那抹身影登上了江船,进了帘子,小缘站在船头,冲她招手。直到两个人都看不到了,慕言清才收回目光,“你见过陆家大小姐?”

“街上见过一次,难道真的是她?”

“胡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个脸能认识陆家大小姐。”

茶馆主人颇为认同,“不是更好,这陆家大小姐可千万认识不得,扬州城人人都知她喜欢女人!这般无耻,如果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早就被浸猪笼啦!”

“是吗?”,慕言清应着,眉目冷淡。

“你不知道吧,跟陆家大小姐相好的女人也在这扬州城,是那城北萧家的三女儿,出了这样丢人的事,萧家早就搬到南通去啦,只有陆家家大业大的,留在这扬州,生意做得照样红火,要我说……”

人人皆知,萧家三女儿,这就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原因吗?

“是吗?”慕言清眉目更加冷淡。

慕言清辞了工,先到街上的钱庄兑了银子,钱庄掌柜拿到银票,多看了她两眼,“这银票,客官是哪里得来的。”

“朋友所赠。”

“是我家小姐?”

慕言清没有看到陆字,不答反问,“这是陆家钱庄?”

掌柜命人给慕言清奉茶,“扬州的钱庄,都是陆家的。”

这是扬州人都知道的秘密。

从钱庄里出来,怀里多了沉甸甸的银子,还有找回的银票。慕言清不知该作何想,陆雪那么一个浅淡温柔的人,在柳州的小园子自己种菜种花,既看不出她是那骇世惊俗的爱情故事中的陆家大小姐,也看不出她是富可敌国的陆家千金。

望着天边的霞光,慕言清想,陆雪心里,是否平静如深海,凡人不可及,才能对种种处之泰然。

骤风起,天光还在,乌云忽至。

慕言清又想,要下雨了,那主仆二人在船上可还安然?

船夫与小缘抢着掌灯,小缘道:“您只管开船,这些事,我来就好。”

小缘执灯走进船舱,周遭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船夫换上蓑衣,雨下的不大,花船在雨雾中摇曳前进。帘幔飞飞,小缘关上四下的窗户,纱幔才落了下来。

转过身,陆雪维持着打坐的姿势,怔怔的望着窗外。

“主子在想什么?”

“在想父亲,现在何处。”

小缘安慰,“有路管家在身边,一定能照顾好老爷,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到岭南,见到老爷了。”

陆雪点头,不再忧思。

小缘想起慕言清的装扮,噗嗤笑了,“主子,你说清姐姐是不是个妙人?”

陆雪点头,“确实与众不同。”

氛围轻松了些,小缘劝道:“主子应该多跟清姐姐来往,比钱小林那种势力之徒好多了。”

钱小林找主子的次数越来越少,明显是翅膀硬了,想甩开主子,单纯如小缘亦看的明白,只有主子浑不在意,被人这般利用。说来也愁人,主子到底在意啥呢,可能只有老爷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图,可能慕言清所图不在我们身上。”

这话小缘就不太懂了。

“可是跟清姐姐在一块,比较开心不是吗?”

陆雪点头,“慕言清不大在江湖上走动,不是能经常见到的。”

“我们可以主动找她呀,她给我留了地址了,等我们想她了,我就写信邀她到柳州来玩。”

“可。”陆雪微笑,她愿意纵着小缘,随她做任何事。

年轻时有棱角,对自己爱的人不够宽厚,年纪大了,对世界都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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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别和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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