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年的语气听起来可一点都不难受,甚至有点玩笑的意思在里面。
方恪抱了他一会,忽然就做了个决定。
“今晚,我任你处置。”
沈辞年一直很照顾他的情绪,那他呢?
“任你处置”的意思是:“不要安全词”,是“献祭”,是“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是:“今晚我向你臣服。”
沈辞年怎么会不懂,他是一个dom,一个支配者,这个词就好像是吸引鲨鱼的血液,仅百万分之一的稀薄便足以令其在千里之外感到兴奋。
沈辞年兴奋吗?大概是兴奋的,但他很克制,眼里的笑意不减,却是劝说方恪不要:“在完全信任一个人之前,建议不要随便对他说出这个词。它很迷人,但更多的是危险。”
“我完全信任你。”方恪很确信此刻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同意你对我做任何事,随你喜欢。”
方恪不是一个讲“因为、所以”的人,但面前的人是沈辞年。
方恪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今晚他可以没有任何禁忌:捆绑、放置、物化、监禁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因为是沈辞年。
他可以放弃叫停的权利,把一切完完全全交给沈辞年来掌控。
因为是沈辞年,所以他可以完全臣服。
虽然如此,但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沉默了一会,问:“要我做清洁吗?”
沈辞年觉得方恪有点变了,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暂时不清楚,但毋庸置疑的是:真心换来了真心。
方恪在跟他将心比心。
很乖,让他有一点心动。
但他却说:“不用,今晚我有些忙,你回次卧睡,好好休息。”
其实有点失落。方恪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淡淡道:“哦。”
其实是真的很失落,他头一回想要送沈辞年一个礼物,他头一次把自己当作一个可以随意剥开的礼物,邀请沈辞年对他为所欲为,可沈辞年却赶他走。
沈辞年到底爱不爱他,到底爱他多少?为什么到了这样的程度还能这样冷淡地说出拒绝的话?
他本来应该闹一场的,但他没有,他不想再给沈辞年增添负担,至少今晚不要。
他回了次卧,次卧里大部分颜色都是天蓝色的,像一场太美妙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油画风。
雪白的纱窗是奶油的质地,天花板是蓝莓味的酸奶。
大床很软,选料很用心,脚下毛绒绒的天鹅绒地毯像是面包上的椰蓉。
所有细节都在显示那个人对他的用心。
可他不高兴。
也许不知足是人类的天性。
他想要沈辞年爱他,只爱他。
只支配他,只允许他臣服。
可沈辞年比他想象的活的更久,将近一千八百年的岁月,沈辞年阅人无数,沈辞年不知道在他之前收养过多少小狗,每一只沈辞年都这么用心吗?
那他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没有。
方恪忽然想抽一支烟。
他掀起床垫的一角,却发现那里原本藏着的三只烟不翼而飞。
沈辞年发现了,怎么可能?
他藏得那么隐蔽,总不会他房间里有监控吧……
方恪指尖颤了一下,他在脑海里想象沈辞年坐在书房的电脑后面透过监控观察他的样子,呼吸粗重了几分。
沈辞年会对他升起那种**吗?那种想要把他永远囚禁的**。
方恪忽然兴奋起来,他知道怎么验证这个事实,他走到桌前,拿起笔筒里的一支笔,把它旋开。
果然,里面的那支烟也不见了!
没有监控绝对不可能找到这支烟,这说明沈辞年真的曾经在暗处观察过他!
他用舌头顶了顶上牙膛,眼睛里露出那种嗜血的猩红。
在哪里!他像闻到猎物气息的猛犬,赤红的瞳孔在房间里打转,最后锁定在了大熊的眼睛上。
他走过去,俯身,眼睛对着熊眼珠,有些癫狂地去看,仿佛要透过监控直直看到屏幕背后的人!
他可以在沈辞年面前做个正常人,可他骨髓里仍然是那个疯子。
沈辞年,也算不上什么正常人吧。
表面再正经,还是让他给抓住了这一丝破绽。
——猎人在暗处观察猎物,并伺机而动。
这个认知让方恪兴奋到颤抖,他用食指轻触大熊的眼珠,仿佛在隔着屏幕抚摸沈辞年的眉心。
太兴奋了,那种冲动又在往上涌。
想造反,想把沈辞年压在身下,想扼住他的喉咙,威胁他说:打破我。
——打破我,彻底打破我,让我变成一张白纸,而你可以任意留下你的签名,像所有人揭示:我属于你。
的确,他是条疯狗。
当猜测成为事实,他却还想要更多,想要被铁链拴起来,想要被沈辞年拴在身边一刻也得不到轻松,想要沈辞年也跟着他一起沉沦,想要沈辞年疯一点最好是时时刻刻透露出想把他撕碎的**,而不是永远这样温柔又清醒。
只有那样,他才能感觉到沈辞年热烈的爱意。
当渴望的情绪终于到达顶峰,满载的期待便顺势喷薄而出,像是火山爆发,又像是场海啸或者龙卷风,灾难一刻也不能休止。
而这种时候,他脑海中在想什么呢?
在想象沈辞年摆出狩猎姿态的脸是什么样子。
在想撕开那张温柔的假面后,会直面的那些可怕又深邃的爱意会有多么灼热滚烫。
在想,如果他在爱和欲里粉身碎骨,会不会显得更加诱人。
沈辞年并不知道方恪因为一个误会,在一瞬间达成了“被动”到“主动”的转变。
猎物决定不再掩藏,它要率先狩猎猎人。
他要沈辞年在那些疯狂的欲里无法自拔,他要沈辞年鲜血淋漓地剖开自己的心脏,他要沈辞年单膝着地长跪不起恳求他的臣服!
他要沈辞年陷进去,再也无法清醒地对他说出:不行!
……
沈辞年不知道在短短的时间内,方恪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只知道当他从书房回到主卧的时候,方恪穿着单薄的纱衣,慵懒地坐在窗边,月光朦胧打在方恪侧脸,美得惊心动魄。
这种美,是会让任何一个dom都想要冲动地去打破的。
但显然沈辞年不是那种冲动的dom,他只是站在门口,平静地注视方恪的反常,然后在内心挑选对策。
方恪仰了一下头,让喉结暴露在微白的月光之下,他舒展着身体,整个人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
仅这一下仰头,沈辞年便明白过来:这不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勾引,这是一个有蓄谋的战书。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先失去理智,谁就是失败者。
失败者,就要做好被支配的可能。
哪怕对面是个sub,沈辞年也不得不提起至少三分警惕来应对。
他dom的气场全开,分明脚上是家居的拖鞋,却硬生生走出皮鞋的气质,他拉开椅子,随意坐下,目光审视着方恪半隐半露的身体,扫量的意味毫不掩饰,就仿佛在打量一件从属于自己的物品够不够合格。
这样的沈辞年无疑是极具侵略性和攻击性的。
但那只会让方恪更加兴奋,在摆脱束缚他多年的枷锁之后,他终于彻底释放出自己的疯狂底色。
“看着我…看着我沈辞年”,他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身体和**,“沈辞年,我看见你……就兴奋啊。”
沈辞年在这一瞬间想,比他更能忍的人就是方恪。
装了那么久的冷淡,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其实初见之时便已兆见端倪,他伸手替方恪调整音量键的时候,方恪刚睡醒,那个来不及有太多伪装的目光在一瞬间暴露了极其强烈的吞噬**。
他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他的班长想吃了他。
再后来,他第一次开车送方恪回家,方恪抠着他车的内饰板,用力到指尖泛白,透过玻璃的倒影,和对情绪的敏感,他轻易洞悉了方恪的想法。
他的班长,想绑架他。
方恪在很多个时候都透露出过这种**,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直接、赤-裸、恣睢。
方恪说:“你可能不清楚,我多想用牵引绳把你拴起来。”
——皮质的项圈可以套在我的脖子上,但牵引绳必须牢牢缠住你。
方恪说完,就站了起来,他肆无忌惮地在沈辞年面前放出浓烈的占有欲,然后一步一步走近坐在桌边的沈辞年。
沈辞年的手搭在腿上,方恪的目光一瞬触及,然后在心底升起遗憾。
那只手里太空,少了个东西。
那只手应该抚摸着鞭子,漆黑的鞭身会把那只手衬得很白很修长很骨感很好看。
不,纯黑不行,配不上沈辞年的气质。
方恪忽然扯出一个很挑衅的笑容:“没人告诉过你,你收藏的鞭子都很难看吗?”
挑衅的意味太浓,沈辞年甚至生出一种方恪要反主的错觉。
但他只是从容不迫的往后靠了一点,以一个随意和一贯温和的语气说:“感谢你告诉我,我多努努力,应该能提高一下审美。”
其实不能说难看,只是配不上。
配不上沈辞年这双太顶级的手,会让他觉得那些凡物都太low。
别锁了,啥也没有[比心]我真服了……不就是拉扯了一下,又不是拉丝[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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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不再掩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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