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K抽中的对手是TNO。
比赛地点不在江城，而是TNO的根据地，江城所在省隔壁的省会安市。
客场作战，VOK先天劣势，张扬怕他们有压力，专门缩短了他们最近练习的时间，让他们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们爱熬夜，年纪小么都这样，我年轻的时候我也熬，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比赛当前，再熬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来替你们打比赛吧？”
晚上十二点，张扬走到还没有熄灯的训练室，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蔚也的脑袋，又转头去看符越：“你说你也是，又不是新人了，跟着瞎起哄什么劲，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去睡觉去，作息得养好吧？”
“打完这把就去。”符越头也不抬，“你休息去吧，蔚也那边我看着，一会儿喊他。”
“你们真是，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张扬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看看人祁先和郁和，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能打射辅吗，就是因为人家把身体养好了，不然换个别人天天四包二五包二的，非得把心脏病气出来不可。”
符越听笑了：“搞得好像我每次都放他们两个自生自灭一样，我什么时候少帮他们抓过了？”
说完这话，刚好又赢下一局，符越干脆利落地下了游戏，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偏头对张扬说：“行了，休息去吧你，蔚也我看着，绝对保证他这把也是最后一把。”
张扬笑着骂了句什么，还是先回去了。
蔚也这把刚开，符越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直到Shield都打完一把收了外设回去洗漱休息了，又过了十分钟，他才打完手上这把。
符越这个监察的职责做得很到位，不仅如张扬所愿盯着蔚也只让他打这一把，还顺带把教练的工作也做了，等蔚也结束以后还给他复盘了一下：“刚才大蛇刷新了你不该去下路的，对面明显要打蛇，你一个打野不在，那不就相当于让资源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蔚也说，“最后把蛇抢到不就行了吗？”
“你怎么确定你一定能抢到？”符越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要还玩的是中路倒是无所谓，但你捏着降伏还去抓人，太冒险了。”
蔚也：“我就是按着中路的思路打的。”
符越一愣：“什么？”
蔚也是职业中路，习惯了中路思维没问题，但符越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转念一想，问：“我刚才还想说呢，你怎么玩上打野了，是系统给你补的位？”
决京的补位系统可以堪称moba游戏里最恶心的机制，不管你什么位置、挂了什么主选位、什么位置一把都没玩过，他都能给你分配一个你最不擅长的，包括但不限于给主选中路的选手辅助位置、主选辅助的选手射手位、主选射手的选手打野……等等等等不胜枚举，哪怕凑到一起的五个人可以根据常用位置拼出一个正常选位，决京的机制偏不，它就是要来恶心玩家一手。
主打一个虽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一定能让所有人不满意。
符越本来以为蔚也也是被这机制给制裁了，谁知后者却摇摇头：“不是，我自己选的。”
符越讶异：“怎么？”
“就是想玩了。”蔚也没有多说，关闭电脑站了起来，因为熬得太久，他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该睡觉了是吧？我刚都听到扬哥说了，我先上去睡了？”
符越拦住了他：“等等。”
蔚也不明所以，又似乎猜出了他要说什么，抿了抿唇，看上去十分不安，不想在这里久待的样子。
符越看出他的紧张，有些无奈。他比蔚也要高一头，面前的少年垂头看地，他很容易就能看到对面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小小的发旋，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局促的可爱。
“还躲我是不是？”符越又恼又恨，既懊恼自己当时没给两人留余地，又恨蔚也榆木脑袋，面对自己的心意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一味逃避，白白浪费他好多时间。
果不其然，蔚也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故意在躲符越。但那句“没有”还没完全说出口，才刚大着胆子把眼睛抬起来的蔚也对上符越那双专注深情的眼神，他突然继续说不下去，干脆接着低头装死。
符越半弯下身，从底往上重新对上了他的眼睛，半笑不笑：“怎么，不好意思了？”
“……不是。”蔚也从来没受到过这么直白不容他逃避的表白，耳根都红成一片，“我就是……不太明白。”
符越奇怪地看他：“你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蔚也犹豫再三，他本来就是内敛的性格，这回要不是符越非要从他这儿得出个答案，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那些让人害臊的话。可这回他不仅想了，还可能要说出口。那些令人脸红的话在舌尖转了一遍又一遍，他最终还是在符越的注视下开了口：“就是……你怎么会喜欢我？”
符越一顿，这段时间他想了千百个蔚也躲着自己的理由，说是他太纠缠了吧，可蔚也又没有直接拒绝他，偶尔队里磨合默契打训练赛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非常厌恶，要说蔚也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也是不信的——任何人的感情在日常相处中不难窥见一二，如果蔚也真的很讨厌他，那符越就算捂到死，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心意泄露半点。
他就是没有想到，在他设想了那么多蔚也态度的缘由中，对方偏偏踩中了可能性最低的那条。
符越甚至是有些疑惑了：“怎么不能喜欢你？”
“我……不太好。”
蔚也有点尴尬，毕竟他对外表现出的大多都是对别人的看法混不在意，想要突然要对着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人剖白——虽然这人确实对他挺好的，但他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符越从见到蔚也第一眼开始就断定这人是个宝贝，他看蔚也从头到脚就没有哪里是不满意的，更不知道这小孩怎么会这么说自己，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这应该是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仔细想想，从蔚也来到VOK到现在似乎从来没有提过家里……难道是家庭原因？
符越从前看过不少原生家庭磋磨pua小孩的新闻，但再多的新闻都不如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疼惜地问：“哪里不好？”
“我很穷。”蔚也可怜地看着他，训练室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黑而密的阴影，那双漆黑的瞳仁盈盈闪动，“我读完初中就辍学了，上了这么久的班，没存下什么钱，我连房子都没有。”
“……”符越眼底的可怜转变为无语只用了一秒，他还以为蔚也说的是他品德有所欠缺所以“不好”，这人怎么还扯到房子和钱上了？
谁规定没房没钱的人就应该“不好”了？
符越问：“没有钱跟房子，跟你不好有什么关系吗？”
蔚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钱和房子就不能结婚，不能结婚就不能谈恋爱。”
“……”符越被他这没有逻辑的逻辑气笑了：“谁说的？”
蔚也理所当然地说：“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符越无言以对，他盯着蔚也看了许久，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少看那些没营养的八点狗血档吧。”
蔚也不解其意：“什么？”
“没什么。”符越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那张早就准备好就等着找机会送出去的银行卡，“密码六个零，想买什么就去买吧，别这么惨了。”
蔚也当然不可能去接他的银行卡，看到符越的动作后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心疼你，也心疼我自己。”符越一脸真诚，“里面的钱不多，你想在江城买个房还是够的。”
蔚也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他原本之前只是单纯不想接，现在直接把那张银行卡当成烫手山芋，连忙塞了回去：“我不要，你给我干嘛？”
符越双眼无神、了无生趣：“等你买了房不觉得自己‘不好’了，想跟你谈个恋爱。”
咚、咚、咚！
不知道为什么，这听上去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符越脸上又麻木地失去了表情，是不该当真的，蔚也的心脏却莫名其妙跳得很快，简直要从他的胸膛里冲出来。
他张开嘴，没说出话，符越就这么看着他，带着一种一切尽不在言中的了然，好像就算蔚也什么也不说，他也能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蔚也产生了种被他看穿的错觉，他迷茫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讷讷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之前总请他吃饭就算了，现在连钱都要给他……要是他是骗子，符越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喜欢就是喜欢，这要怎么解释？”符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好像你喜欢吃糖，这种事怎么说得出所以然来？”
蔚也：“棒棒糖好吃啊。”
“……”符越被他堵住，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那比如说你为什么最喜欢吃荔枝味……”
蔚也：“荔枝味最好吃啊。”
“……”符越刚刚酝酿起的一点情感被蔚也冰冷无情的话打断，他还偏不信这个邪了：“就比如你为什么会来VOK……”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符越说不出话了，麻木的眼睛盯着蔚也那双无辜又漂亮的双瞳，他突然问：“你□□3469535等于多少吗？”
蔚也这下被他问住了：“不知道。”
“那就对了。”符越欣慰地说，“喜欢一个人就跟刚才那道算术题一样，是没有理由的。”
“不对。”蔚也不赞成地说，“数学题是有理由的，我不知道只是因为我没算出来而已。”
他说着点开了手机里的计算器，眼里亮晶晶的：“你再把题目念一遍，我这次绝对能算出来！”
“……”符越这下彻底信邪了。
蔚也还低着头捣鼓计算机呢，半天没听到他的回应，疑惑地抬起了头：“怎么了吗，队长？”
听到这句极不合时宜的“队长”，符越只觉得自己心都凉了半截。
所以他刚才是在干什么？他又送关心又送卡又表白的，蔚也就还他一句“队长”？
符越对着疑惑的蔚也假笑：“要不你别叫‘Also’了，改名叫‘木头’怎么样？”
其实小也不接银行卡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六个零的密码太简单了一般是不会被允许设置的，小也怀疑小越在骗他但没有证据。
啊啊啊好像祈福绘马又不取消了我好开心[爆哭][爆哭][爆哭]我才用祈福绘马抽到大天狗的大妖皮，这东西还是太有用了！
感谢暮迎宝宝灌溉的二十三瓶营养液[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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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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