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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隐士

在城市公认的认知里,历史是可塑的,记忆是廉价的,而真理,早已在信息的泥石流中粉身碎骨。人们满足于算法推送的、经过无害化处理的“知识胶囊”,沉迷于虚拟的集体记忆,对真实的过去漠不关心。在这片精神荒漠中,真正的历史,如同濒危物种,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等待最终的湮灭。

老陶,就是这样一个看守着遗迹的隐士。

他的“灯塔”,不是高耸的山巅,而是城市地图上几乎被遗忘的一个点——“纸媒时代文献归档中心”。那是一栋上世纪风格的水泥建筑,深藏在立交桥交织的阴影下,墙面布满雨渍和斑驳,像一块被时间遗忘的墓碑。里面没有智能照明,没有恒温恒湿系统,只有高及天花板的、散发着霉味和尘埃气的钢铁书架,上面堆满了泛黄、脆化的报纸、杂志和各种早已停刊的地方志。

老陶是这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管理员。他的工作没有KPI,没有上级检查,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机构还存在。他的“权杖”,是一把磨损严重的铜质书架梯;“圣杯”,是一个掉漆的搪瓷缸,里面永远泡着浓茶;“宝剑”,是他那双能在浩如烟海的故纸堆中精准找到所需信息的、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而指引他的“星星”,则是那份深植于内心的、对消逝真相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他孤独地行走在书架构成的峡谷间,日复一日地整理、修补、索引。他知道哪一年的市政规划报告被后来的宣传悄悄修改了数据;他知道某次重大事故的死亡人数在后续的报道中被悄然“优化”;他知道那些被遗忘的文学杂志上,曾绽放过后来的“主流”所不容的、尖锐而瑰丽的思想之花。

他的光芒,不为引导世人,只为对抗遗忘本身。

偶尔,会有一些“访客”。一个被噩梦困扰、来查找多年前一场火灾真相的中年人;一个研究非主流历史、在正统学术圈寸步难行的年轻学生;甚至,会有一些穿着体面、却眼神闪烁的人,试图高价收购或“永久借阅”某些特定年份的报纸合订本。

老陶对待他们,如同对待那些脆弱的纸张一样,小心翼翼,又带着审视。他会根据对方的眼神和问题,决定透露多少,或者,是否应该将某些关键页面“暂时 misplace”(放错地方)。他是这些沉默历史的守门人,也是筛选者的裁判。

一天深夜,暴雨如注,砸在档案中心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老陶像往常一样,在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下,修复着一份关于旧城改造初期居民抗议的纪实文学散页。

一阵轻微到几乎被雨声掩盖的敲门声响起。

老陶有些诧异,走去打开那扇沉重的、需要上油的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那个穿着暗紫色燕尾服、戴着光滑白面具的“观察者”。雨水似乎无法沾染他分毫,燕尾服依旧笔挺,面具在门廊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湿漉漉的、冰冷的光。

没有问候,没有解释。观察者只是微微抬起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向档案中心幽深的内部,那无尽的书架丛林。他的姿态,不像索求,更像是一种……确认。

老陶的心脏骤然收缩。他紧紧攥住了口袋里一把用于拆线的小裁纸刀,刀刃的冰冷让他稍微镇定。他挡在门口,瘦削的身体像一根钉子,钉在历史和遗忘的门槛上。

他与那无面的面具无声对峙。雨幕是唯一的背景音。

几秒钟,或者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那燕尾服的身影,微微颔首。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然后,他转过身,如同融入雨夜本身一般,消失在了立交桥下更浓重的黑暗里。

老陶缓缓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那观察者的目的,不知道他代表何方势力,是想要销毁,还是想要占有?或者,仅仅是在评估这座“灯塔”是否还在发出微光?

他走回灯光下,看着桌上那页尚未修复完的文稿,上面记录着被拆迁居民们最朴素的愤怒与绝望。他拿起修复用的薄棉纸和特制胶水,动作比之前更加沉稳。

他的孤独,他的坚守,在这场无声的造访后,被赋予了新的重量。他守护的不仅是过去,更是一种可能性——在集体失忆的狂欢中,保留一丝清醒火种的可能性。

隐士不需要信徒,他的追寻本身,就是对抗虚无的永恒提问。在这座善于遗忘的城市里,他就是那座行走的、沉默的灯塔,光芒虽弱,却固执地照亮着被掩埋的真相,直到最后一张纸化为灰烬,或者,直到最后一个记得真相的人,也归于沉默。

隐者是塔罗牌大阿卡那的第十张牌,也是塔罗牌的【9】号牌。这张牌代表独处,隐士试图放弃外在的诱惑,而达到内心的平静,进而在寂静的环境里通过冥想得到真理。“隐士”是孤独的化身,他富有智慧,慈悲为怀。选择孤独并不是因为懦弱,“隐士”手持明灯,日复一日的为迷途的人照亮前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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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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