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九瘫在椅子上，对着那本皱巴巴的《论语》和空荡荡的屋子，感觉刚被强化过的身体又有点发虚。县试？一个月？这系统是真把他当超人用了。四书五经加起来厚得能当枕头，别说理解背诵，就是从头到尾翻一遍，一个月都够呛。那“公开处刑·职场述职大会”的惩罚描述得栩栩如生，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台上，底下黑压压一片明朝书生，拿着评分表对他指指点点：“此子经义不通，策论荒谬，当评为末等，扣光绩效！”
不行，绝对不行！社死也要死得有点尊严！他的目光死死盯在系统界面那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基础技能解锁券】上。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系统，使用这个解锁券！”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请选择您要解锁的基础技能类别：】系统界面弹出选项：【体魄强化】、【学识辅助】、【工艺技术】、【人际沟通】。
这根本不用选。张九九手指颤抖却毫不犹豫地点在了【学识辅助】上。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力气，不是手艺，更不是去跟人吵架，他需要的是能往脑子里灌书的能力！
【叮！基础技能解锁券使用成功。正在随机抽取【学识辅助】类基础技能……抽取完毕。恭喜宿主获得技能：【高效阅读（初级）】。】
高效阅读？张九九一愣，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职场培训课？他赶紧查看技能说明：【高效阅读（初级）：被动技能。小幅提升视觉信息捕捉与处理速度，增强短期记忆能力。注：仅对文字类信息有效，理解深度仍需依靠宿主自身学识积累。】
虽然不是想象中那种“一键满级”的作弊器，但这也足够了！速度加快，记性变好，这正是应对填鸭式考试的利器啊！他迫不及待地抓起那本《大学》，尝试着集中精神看去。果然，眼中的文字似乎变得更容易捕捉，一行行看下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而且看过之后，大概内容能在脑子里多停留一会儿，不像之前那样转头就忘。
“天不亡我！996的福报……啊呸，是福气还在！”张九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有了这个技能，一个月啃下考试范围，似乎从“不可能”变成了“地狱难度但可以一试”。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他立刻开始规划冲刺计划：划分复习模块（四书、五经、策论范文），设定每日/每周进度KPI（比如每日背诵XX字，每周模拟策论一篇），甚至还想弄个甘特图，可惜没纸笔也没电脑。
就在他沉浸在“项目管理式备考”的幻想中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兴奋劲儿一过，极度的饥饿感和疲惫感再次袭来。之前为了背《论语》，啃了两天干饼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现在危机暂缓，技能到手，是时候祭奠一下五脏庙了。他摸了摸怀里那失而复得的三十文钱，决定去街上找个食摊，犒劳一下自己，顺便买点像样的粮食回来备战。
揣着铜钱走出他那破败的租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县城街道依旧嘈杂，小贩的叫卖声、牲口的嘶鸣声、行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市井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穿越以来头一次有了点“活着”的真实感。他循着记忆和香味，找到一個卖汤饼的小摊，花了五文钱，要了一大碗热腾腾的汤饼，蹲在路边小凳上狼吞虎咽。热食下肚，幸福感油然而生，他甚至觉得那寡淡的汤饼都美味无比。
吃完汤饼，他正琢磨着是去买米还是买面，忽然听到前方一阵骚乱，夹杂着怒骂和拳脚到肉的闷响。他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想绕道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KPI压身，可没工夫管闲事。
然而，人群的议论声还是飘进了他耳朵。“又是赵铁柱那憨货？”“惹谁不好，惹上王老五的人……”“唉，可惜了一身好武艺，就是太耿直……”……赵铁柱？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张九九想起来了，前两天被高利贷堵门时，隔壁大婶提过一嘴，说这条街以前有个叫赵铁柱的锦衣卫，武功很好，但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被排挤得穷困潦倒，好久没见着了。
他下意识朝骚乱中心瞥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破旧褐色短打的汉子被三四个地痞围着殴打。那汉子虽然势单力薄，但身手确实矫健，闪转腾挪间竟能避开不少攻击，偶尔反击一拳一脚也极有分量，放倒了一个地痞。但他显然不敢下死手，更多的是格挡和自保，因此身上也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嘴角都见了血。领头的地痞，正是那天踹他门的那个！
张九九心里“咯噔”一下。是王老五的人！他们这是又在找茬？那汉子是因为什么惹上他们的？他想起那天自己狐假虎威才勉强过关，对这伙人更是厌烦。而且，那汉子的身手……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自己接下来要备考，还要完成系统那不知道会发布什么鬼的KPI，身边没个能打的人，实在太不安全了。这赵铁柱，听起来名声不坏，身手又好，若是能……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领头的痞子似乎觉得久攻不下丢了面子，骂骂咧咧地从后腰摸出一把短刀，狞笑着朝赵铁柱逼近：“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给你放放血！”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眼看就要见血，张九九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KPI和自保了。他猛地挤出人群，大喊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动刀兵不成！”他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变调，但还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领头的痞子一看是他，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一口：“呸！又是你这穷酸秀才？怎么，钱胖子的名号还想再用一次？”他晃了晃手里的刀子，“这小子欠钱不还，还动手打人，今天谁说情都没用！”
赵铁柱趁着对方分神，猛地格开另一人的拳脚，警惕地看着张九九，眼神里带着困惑，似乎不明白这个陌生的书生为什么要出头。
张九九心脏砰砰跳，但话已出口，只能硬撑下去。他强作镇定，对着那领头的痞子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动刀伤人，可是要吃官司的。这位赵……赵兄欠你们多少？若是数目不大，何必闹到这般地步？”
“十五文！”领头痞子吼道，“他娘的病死了，借了十五文买席子，拖了半个月了！”
才十五文？张九九愣了一下，就为这点钱动刀子？他立刻意识到，这根本就是故意找茬立威。他摸了摸怀里还剩下的二十五文钱，心一横，掏出十五文，扔了过去：“这钱我替他还了！拿着钱，赶紧走！”
铜钱叮当落在地上。那领头痞子愣了一下，看看钱，又看看张九九，似乎没想到这穷书生真能拿出钱来，而且居然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他狐疑地捡起钱，掂量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赵铁柱一眼：“算你小子走运！有人替你当冤大头！”然后又转向张九九，语气带着威胁：“张秀才，钱多多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咱们走着瞧！”说完，招呼着手下，搀起那个被赵铁柱打倒的同伴，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街角只剩下张九九和一脸愕然的赵铁柱。赵铁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走上前来，对着张九九抱拳行礼，声音有些沙哑：“多谢这位相公出手相助。这钱……我赵铁柱日后一定奉还！”他身材高大，比张九九高了近一个头，虽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眉宇间那股刚正之气却难以掩饰。
张九九摆摆手，肉痛那十五文钱，但表面上还得装大方：“举手之劳，赵兄不必挂齿。只是……他们为何为这十五文钱如此大动干戈？”他试探着问。
赵铁柱脸上闪过一丝愤懑和无奈：“他们并非真为那十五文钱。是王老五想让我去他赌坊当打手，我不愿与之为伍，他们便寻衅报复。”他看了看张九九，“相公面生，不是本地人？为何要帮我？”
张九九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乃外地来的书生，在此赁屋备考。前两日也被这帮人骚扰过，深知其恶。见赵兄身手不凡，却受此欺凌，一时义愤而已。”他顿了顿，抛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不瞒赵兄，我在此地孤身一人，闭门读书，时常觉得不安。今日见赵兄侠义，想请赵兄得空时，偶尔过来帮忙照看一二，免得再被宵小骚扰。我虽不富裕，但一日两餐粗茶淡饭，还能供应。不知赵兄意下如何？”他没直接说雇佣，只说是“照看”、“管饭”，显得不那么像交易，更容易让人接受。
赵铁柱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张九九。见对方虽然穿着朴素，但眼神清亮，言语也诚恳，不像奸猾之徒。他如今确实穷困潦倒，母亲刚去世，又丢了锦衣卫的差事，连吃饭都成问题。有个地方能暂时栖身，有口饭吃，还能避开王老五的纠缠，似乎不错。保护一个读书人，也算正事。
他略一沉吟，便再次抱拳：“相公高义，赵某感激不尽。若相公不嫌弃赵某粗鄙，赵某愿时常过来，保相公清净平安！只是这钱，我一定还！”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想白白受人恩惠。
张九九心里乐开了花，这保镖（未来队友）不就初步搞定了吗！他连忙道：“赵兄太客气了！什么还不还的，多见外。正好我要去买些米粮，赵兄若不介意，一同前往？也帮我拿拿东西。”他打算先用管饭和轻微示好来拉近关系。
赵铁柱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便一同朝粮店走去。有了赵铁柱这高大汉子跟在身边，张九九感觉安全感倍增，连走路腰杆都挺直了些。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剩下的十文钱能买多少米，够两个人吃几天，以及如何利用【高效阅读】技能疯狂学习。
然而，他还没轻松多久，刚走到粮店门口，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滴！侦测到宿主产生新的长期消费项（雇佣关系/食物支出），财务状况堪忧。触发支线任务：【开源节流——可持续生存】。】
【任务内容：于一月内，开辟一项稳定收入来源，确保月度结余大于零。】
【任务奖励：积分 30，【初级资源礼包】x1。】
【失败惩罚：强制体验【现金流断裂模拟】——连续七日，所有食物口感将如同嚼蜡，并伴随持续财务焦虑幻听。】
张九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在粮店门槛上。刚搞定一个KPI，送走一个高利贷，捡到一个保镖，这怎么又来一个要钱的KPI？这系统是真见不得他手里有半个铜板啊！他看着粮店里标着的米价，又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十文钱，再看看身边饭量估计不小的赵铁柱，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财政危机。这书，还能不能安心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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