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熙云阁。
梅落和竹笙伺候文锦奕沐浴更衣,打理了一番后,便退到了房外守夜。
文锦奕走向卧房,仰躺在床上片刻,又起身来将床边的烛芯剪断,房中顿时暗了几分。
想来白天时萧镜知所说的“帮他上药”一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想到这里,文锦奕定了定心神,闭上了眼开始酝酿睡意。
没想到刚一躺下,门外便传来了声响。
“王妃呢?”萧镜知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起伏。
“回殿下的话,王妃刚刚睡下了。”梅落回话道。
“刚刚睡下?那想必还没睡着吧。本王进去看看。”说罢,萧镜知便要亲自上手推门而入。
梅落正要上前阻拦萧镜知,便被竹笙悄悄示意着拦下了,她还悄悄补了句:“殿下请便。”
于是熙云阁门外守着的两位婢女对萧镜知而言竟成了摆设,萧镜知顺利地进入了阁中的卧房。
鹿鸣则是抱着剑一刻不敢放松地守在熙云阁外,生怕新婚之夜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文锦奕早已听见了房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萧镜知走到自己面前,她平躺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方才户部来人与我商议要事,我一忙完就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扰了你休息。”萧镜知语气里的柔情酥进了骨子里。
“嗯……没有打扰,我也才刚刚躺下而已。”文锦奕有些脸红耳热的,她错开了眼神,不再盯着萧镜知看。
“那……你要帮我上药吗?”萧镜知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文锦奕越凑越近。
文锦奕慢慢坐起了身,将萧镜知与自己的距离稍稍推远了些,答道:“那我让梅落给我拿个金疮药来吧,我给殿下上药。”
萧镜知抓住文锦奕的手腕,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来,塞到文锦奕手中。
“不用找她,我这里有药。你给我的药,我一直贴身带着,生怕弄丢了。”萧镜知说话间魅惑的语气里,还隐约带着些得意和欣喜之情。
“那我唤些婢女来给殿下沐浴更衣吧,沐浴之后再上药,才能好得快些。”
“不用叫人来,我自己可以放水沐浴。只是,我想要你,一同伺候在侧,给我宽衣解带。”萧镜知单手托起文锦奕的小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着。
他就想看她脸上那闪过千万种念头般的变幻多端的神情,他觉得她特别可爱。
“殿下既然要去沐浴,那我应该不便待在一旁伺候吧?”文锦奕试图逃过一劫。
“有何不便?你可是我的女人。”萧镜知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可是你我皆知,我们虽有夫妻名分,却无夫妻之实啊!我……我是实在不好意思看着你沐浴的呀!”文锦奕有些着急了,也顾不上保持什么恭敬贤良的姿态,只管大喊大叫起来。
而此时守在熙云阁外的鹿鸣侍卫和梅落竹笙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各回各家了。
“嗯,这个味儿正了。这才像本王那个张牙舞爪的王妃嘛。你莫要再装什么贤妻姿态了,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萧镜知没兜住笑了一声,便一下子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萧镜知!你是不是成心想要我难堪啊!”文锦奕彻底放下了所谓的贤良淑德,小拳拳直接砸在了萧镜知的胸口上。
“哎哟,王妃啊,你莫要再打我了,本来伤口就没好全呢,待会儿可又要复发了。”萧镜知捂着胸口故作可怜状。
文锦奕愠怒的气焰马上被压了下来,关切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怪我不好,那天没搞清青红皂白就伤害了你。”
“无碍,若你真想知道当年真相,我陪着你一起查清真相便是。”萧镜知正经不了一会儿,又故作严肃地说道,“只是,你刚才说,我们没有夫妻之实,这着实伤到了本王的自尊心。看来,你必得陪着本王沐浴,本王才可罢休了。”
不等文锦奕应答,萧镜知便牢牢将文锦奕的手抓住,拖着她穿过屏风,来到浴池边上。
“替我更衣。”萧镜知理所当然地张开双臂,等着文锦奕上手。
文锦奕叹了口气。她又不能拒绝,毕竟这是为人妇的本分。
大不了就把他当作一头等着扒皮的死猪吧。
想到这里,文锦奕果断地上了手,化身毫无感情的扒皮机器,为萧镜知宽衣解带。
文锦奕瞥了一眼萧镜知胸口上的伤口,却发现伤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深,甚至有了痊愈的迹象。她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伤口。
萧镜知显然注意到了文锦奕的小动作,心中的暗爽止不住地蔓延上了眉梢。
“阿锦,你想不想与我共浴?”
“啊?你唤我什么?”文锦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锦,这不是你祖母唤你的小名吗?我可以这样唤你吗?”萧镜知的声音喑哑低沉。
“我们还没有熟络到这个地步吧?”文锦奕有些慌乱,目光下垂的时候,又好像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我是你夫君,这层关系还不够熟络吗?”
文锦奕的脑子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下意识地就觉得萧镜知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愣在了原地。
“所以,阿锦,你想不想与我共浴?”
文锦奕下意识地就往屏风外跑去,萧镜知拽住她的手慢了半拍,悬在空中。
“呵,真是个小机灵鬼。”萧镜知轻笑了一声,便独自进了浴池。
萧镜知沐浴更衣的时间里,文锦奕卧在床上忍不住打了几个盹,直到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文锦奕才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文锦奕看见萧镜知正用自己的银戒轻轻地抚在自己脸颊上,他望向她的眼神里似有一汪清泉,那丝沉在眼底的凉薄和试探似乎一扫而空。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但她立刻清醒过来。她背后有显赫的荣国公府,他只是为了借助文氏的力量稳住朝中老臣,才对她多关照几分。
文锦奕起身,拿起金疮药,一边解开萧镜知的寝衣,往萧镜知的伤口上抹药,一边说道:“你的伤好像好得格外的快,看来我那日下手也并不重。”
“那日你的婢女早早便来送信了,所以我防了一手。”萧镜知如实说道。
“那你这几日就是在跟我装可怜了?”文锦奕抬眸白了萧镜知一眼,转过身将金疮药放到一旁。
“是啊,不然你恨不得离我三丈远,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说得上话?多亏我的王妃大人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大善人,不然我还没有与你同床共枕的机会呢。”萧镜知从背后抱住了文锦奕,慵懒地把她拥在怀中一同躺下。
文锦奕虽然觉得自己和萧镜知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同床共枕,但她意外地并不排斥萧镜知的拥抱。所以她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只是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阿锦,你平日里多吃些肉吧。”萧镜知突然说了一句。
“啊?为什么这么说?”文锦奕缓缓睁开双眼,疑惑道。
“抱起来不舒服。”萧镜知说着,又把文锦奕往怀里搂紧了一寸。
“那你别抱我!”文锦奕在被窝里猛地向后踹了萧镜知一脚。
萧镜知闷哼一声,却忍不住低声发笑起来。
“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可别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了。”
“那是你活该。”文锦奕裹紧了被子,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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