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庶出之辈,因赏花宴落水,得神明赐福,知晓前世之事,懂兵法与制盐秘法,且性格温婉大方,你不想错失此人便想娶她。”
陈淮笑着将年笙想说的话娓娓道来,身上的龙袍随着陈淮的走动而起伏,他起身借走了无忧的阿中剑,冷白长剑直抵年笙颈侧。
陈淮垂眸欲笑,嘴角却下垂着,不满的情绪在他眼底回荡:“朕居然不知晓,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也能当朕的走狗了。”
“陈思淼那个贱人是不是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胡话,我没有忘恩负义!那年雪夜救我的人就是陈菀姑娘,陛下请您明察秋毫啊!”
年笙忍住恐惧,背脊冷汗直流,他企图和陛下讲道理。
可他忘了,陈淮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陛下,这家伙应该是被下蛊了,把下蛊之人处死就可救他了。”无忧不合时宜地幽默了一下,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何人?一介女流之辈竟敢对陛下妄言!”
年笙看着无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一个女子竟敢站在陛下身侧,他甚至忘了被陈淮抵住脖子的威胁,对着无忧就是一顿训斥。
“呃,俺是外地来的,说起来算是陛下的……呃……”无忧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乐子人陈淮,她眼神示意对方介绍。
“她是金仙长,我白朝开国皇帝的恩人,你怎么敢如此对她出言不逊的?站起来,年笙。”陈淮将阿中还给无忧,眼神中的不悦到达了极点。
“陛下!请不要为了臣女而处罚将军,是臣女有罪。”门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让她进。”陈淮看着无忧幸灾乐祸的模样,开口允她进来。
无忧只能看到,一朵白莲花飘进来了。
真的是白莲花,穿的比她还白,甚至腰带都是白的,发髻上缀着好几只金钗不说,看上去就穿着很贵的陈菀立马对着陈淮下跪。
无忧觉得古代人还是太礼貌了,而且人多起来,有点尴尬。
自己和师尊的相处简直是毫无规矩,无法无天,果然还是师尊好一点。
陈淮又坐回了椅子上,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菀,语气略带嫌恶:“赐婚,朕不允。”
“陛下!臣女的嫡姐心思歹毒,几次让臣女遇险,若不是被她蹉跎落水,臣女得了前世记忆,要不然怎么能……怎么能活着见到陛下!”
陈菀一抬头便已泣涕涟涟,好不可怜,一双桃花眼中淬了水光,豆大的眼泪化作珍珠落玉盘,让年笙十分心疼地为她拭泪。
无忧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靠,陈淮你爆改成居委会啊,这种家长里短都来找你吗?你是皇帝还是树洞啊,谁都找你明察秋毫这种破事。”
陈淮瞥了一眼无忧,习惯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淮点着长椅上的扶手,兴致缺缺地命令导:“宣陈思淼。”
不过很遗憾,这陈家的嫡女是个硬气的小姐,还没有到御书房就去御花园投湖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无忧和陈淮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只见年笙早就冲出门外,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
陈淮不喜欢这种不听话的走狗,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在御花园的地上年笙被陈淮的锦衣卫按在地上看,只见一枚翠绿的玉佩被捞出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枚玉佩就是年笙信誓旦旦的信物,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年笙握着玉佩大喊不是的之后被锦衣卫强压着丢出了宫外。
这些消息不过一刻钟就传入了陈淮的耳内。
无忧想了想这家伙就不应该惹陈淮这种神经病的,你看,这就是报应。
忽然,隔着御花园的距离,熟悉的电子音轻轻响起。
[叮咚——恭喜玩家达成死去的白月光才是好白月光成就,年笙悔恨值:80,七天之内悔恨值到达100即可成功。]
无忧这种能在十里开外感受到别人灵府与神识空间的人发出吐槽:这系统批发的啊!怎么到处都是系统啊!
陈菀还没有离开,只是跪着等陈淮的发号施令,时不时将眼神瞟向无忧。
“你不走吗?外面有人在等你。”无忧指了指陈菀的仆从跪在门外战战兢兢的模样。
“陛下,臣女得了神仙指点,知道如何制作精盐与各种兵法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臣女也想为白朝的未来添力。”
陈菀根本没理无忧,对着陈淮开始了嘴炮。
“嗯,接着说罢。”陈淮点头允了。
无忧觉得这个神经病肯定没安好心。
“臣女想让陛下创建女子学堂,女子之中不乏有能之士,自然,女子也可读书入仕途,这可让白朝更加安定,发展到最后应该是一个平等的世界。”
陈菀搬出了男女平等这一套说辞,而陈淮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无忧一脸你跟古代人说我们不要封建了,我们要进步,这种杀头的话也敢说真是神人一个了。
无忧想到这里应该是白月光替身文吧,总不会死太多人吧,呃,刚才就跳了一个,无忧摇了摇头,觉得这里的人也没救了。
陈淮看着无忧看戏的模样开口:“金仙长,晚膳想吃什么可对小严子说。”
“我想吃叫花鸡。”无忧下意识答。
陈菀的目光盯着无忧,看不清什么心思却让无忧感到有点诡异。
“女子学堂,女子入仕途,女人当皇帝,你们为什么如此孜孜不倦的觉得能改变这个朝代,你觉得朕会允许有人撼动朕的权利么?”陈淮笑着回答了陈菀的痴人说梦,“而且这些,朕早就做了。”
“什么?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女子学堂?”
陈菀有些疑惑,毕竟她穿越来没多久,还在乐此不疲搬弄男女平等那一套,结果这个白朝的皇帝居然做了这些事!
陈淮英俊的脸上凝成冰川,他的语气淡然:“朕很蠢么?还是说你觉得在朕眼里,朕的子民不是平等的么?男人与女人都有蠢货,朕只不过是从里面挑几个不蠢的来干活,还能轮到你来指责?”
无忧心里吐槽了一句:“人家开国可是小夫妻齐心协力的成果,你一句女人也能干活简直打陈淮的脸啊!我从小到大给陈淮灌输了那么多男女平等的概念才让这个国家平等了一点,你一来就王炸啊!”
“陛下,可是我从未听闻女子能走上仕途,而且我们这些未出嫁的女子只能在深闺里等待嫁人,这还不是女子低微的表现吗?”
陈菀目光灼灼,眼神里的果决让无忧觉得自己作为现代人还是太躺平了,早知道让陈淮收一点弱智税了。
“白朝律法中,女子可为官从政,女子可经商,寡妇可二嫁,女子学堂不可少于男子学堂,而这些连个黄口小儿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白朝的子民?”
陈淮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属于他子民的存在,如此好笑。
陈淮:“陈菀,你要知道这里是朕的朝代,是朕的江山,朕要你死,你不会活到五更。”
“……呃……”
陈菀忽然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等待发落前将目光对上了无忧。
无忧连忙摆手,作大死还拉她垫背可是万万不可。
陈淮的金瞳在此刻更像是审判的神,他不再笑着,眼睛里流露出与蠢货交谈的不悦。
他想到了一点,活着的人战胜不了死去的人,可是活着的人能改变活人的想法。
“小严子,进来,朕要赐婚。”
陈淮的笑让无忧打了个寒颤,在这等着反击的死神经病终于出招了。
一道圣旨让年笙与陈菀去了边塞驻守,算是永世不得回罗隐。
陈思淼在死后第七日也未能达成悔恨值100的成就,她才想起来这个男人谁都不爱,最爱他自己,一股厌恶感让她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攻略副本。
隔日,殿前这些官员听到了年将军的传闻都掩面而笑,白朝的开明比起其他国家是遥遥领先的程度,哪有宠妾灭妻的蠢货在陛下面前跳脚,这不只是自讨苦吃么。
陈淮对此评价:年将军年少轻狂,爱人不知轻重,不懂权衡利弊,凭着一个玉佩就能爱的死去活来,所谓真心,不过是死前幻想罢了。
无忧看完了这种弱智白月光替身剧情,对陈淮保留了深深的同情心理,怎么皇帝还要当知心姐姐处理这种烂事啊。
陈淮他自己还骂自己也是有点神经。
今日御书房里难得清闲,她看了看窗外的一只青鸟忽然落在枝头,对着她轻唤一声:“啾啾。”
无忧没了那插科打诨的姿态,平静地送去一道灵言:“很快就回去了,勿要挂念。”
陈淮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口问道:“金仙长?”
“陛下,我师尊消气得差不多了,再待一个月我便回去了,回去前我会帮你找到小苏的,我只需要你答应一件事。”
无忧将手伸向窗外,青鸟飞到窗边,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
“百年前我留在这的那具人偶,请陛下亲自毁了罢。”
无忧拂过青鸟的尾羽,让他先行离去。
无忧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陈淮那双金瞳布满迷惘与偏执,恰好一朵白云遮日,御书房里一点点暗下去,冰冷的温度舔舐背脊。
那双金瞳忽的对上一双更加冰冷的金瞳,她看到了陈淮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她,极度扭曲的笑意在他脸上绽放。
“还有,萧锦那个孩子,不用再找了。”
无忧平静地与陈淮道出了事实。
陈淮毫不在意,只是望着无忧的脸笑着作揖,道一句:“多谢仙长赐孤……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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