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间里沙从不认为自己对联姻的丈夫产生过依赖。
出了事哭着喊着找老公撑腰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她。
直到此刻,慢一步赶来的目暮警部呵斥她双手举起。
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鹿间里沙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如土色。
“人不是我杀的。”
她缓缓摊开掌心,将手机丢向一旁,淡定辩解。
警察的职业习惯,碰上案子往前冲,鹿间里沙早忘记自己是黑户。
高木涉一板一眼走流程问询,“怎么称呼?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交待一下你看到的情况。”
“出现在银行当然是为了取钱。
其他的,不知道不清楚,你们来得太快,我什么都没看到。”
米花町谁没当过嫌疑人啊,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证件没一个拿得出手,不能说的话她坚决不提。
“啊咧咧~死者身上的血液凝结了耶,地毯上的血迹似乎变干燥了呢。”
童真的嗓音突兀出现,鹿间里沙低头,一面之缘的蝴蝶结小男孩趴在桌下,以怪异姿势仰头观察受害者。
怎么说呢,不愧是米花町的孩子。
目暮警部恍然,点点头接话:“如此说来,受害者遇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柯南!怎么又在现场乱跑。这小鬼头有够麻烦的。”
瘦高八字胡男人咋咋呼呼闯进来,拎猫崽似的拎起男孩,熟练地丢出门外。
旁观片刻的鹿间里沙默了默,想说什么,按下话头。
算了,有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在,她应该可以洗清嫌疑。
倒是没看出来,红极一时的毛利小五郎是这样的性子,和传说的大不一样呢。
“凶手就是你吧,这位小姐。”
毛利小五郎环顾一圈,抬手指向鹿间里沙。
鹿间里沙:?
“我只比各位早进来半分钟。监控可以作证。”她没好气的强调。
毛利小五郎哑然,挠着脑袋支支吾吾。
目暮警部神情微窘,毛利老弟大概只在睡着的时候比较清醒。
警察一番询问,很快弄清楚受害者姓名身份,没多久,三位与受害者有过摩擦的嫌疑人悉数带到现场。
好巧不巧,其中一人她认识,预约取现业务时与大堂业务经理有过争执的中古店老板,佐仓隼人。
眼下状况明了——
受害人:井上一郎,米花银行杯户分行大堂业务经理。
嫌疑人:有过争执的中古店老板,佐仓隼人。关系不睦的直属上司,业务部副主管,中村健太郎。以及,刚甩了井上的银行业务员,也就是前女友,鹿岛纱。
鹿间里沙想,这回总该清白了吧。
她气定神闲要坐下,米花银行营业部主管突然跑出来报告新情况。
“不好了警官,金库、金库被盗了,十亿现金不翼而飞!”
在场警官们纷纷愣住,头大不已。
抢劫案、杀人案撞一起,案件越发扑朔迷离。
何况,他们进来时可没见过劫匪的踪影。
毛利小五郎面色沉沉,犀利目光对准了鹿间里沙。
“抱歉了这位小姐,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清。
不过别担心,因为,整个营业厅的大家都有嫌疑——抢银行的嫌疑。”
此话一出,大厅里等候的职员与顾客倏地骚动起来。
千叶警官这时汇报:“目暮警部,监控室确认过了,事发前后十分钟,银行电路出现短暂故障,所以,监控设备没有拍到任何有用线索。”
调查陷入死胡同,在场警官无不露出苦恼神情。
鹿间里沙不知道该说什么,肩膀一垮。
真倒霉。
毛利小五郎语气严肃:“情况比预想的糟糕啊,这样的话,这位小姐的杀人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毕竟,只需要伪造出密室环境,动点脑筋就可以有不在场证明。”
“一定是她,警官,她鬼鬼祟祟找我卖珍珠,还非要拉我来银行取现金,结果半路跑掉了,我在营业厅排队好久才等来她。
对,一定是她抢银行了,说不定人也是她杀的。”
中古店老板的背刺来得猝不及防,目暮警部、高木、千叶几位前辈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这位小姐还没说怎么称呼呢。”高木警官慢半拍提醒。
鹿间里沙环视一圈,认栽了。
“迹部景吾,Atobe keigo。”
高木涉飞快记下姓名,“对佐仓先生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鹿间里沙:“我的手机丢了,案发前我去买了新的手机,因为着急赶来汇合,临时买了一张电话卡。
警官可以去专卖店、便利店调查,我想,商场里的监控不至于全坏吧。”
目暮警部继续追问:“卖珍珠是怎么回事?”
鹿间里沙轻描淡写回答:“哦,前男友出轨,还不愿意支付打胎费,他送的礼物我当然要处理掉。”
“唉?”*N
沉迷案件的几位警官不约而同露出错愕神情。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八字胡,“啧,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叔叔未免太随意了吧……柯南默默吐槽一句,审视鹿间里沙一会便移开视线。
佐仓隼人结巴开口,声调不自觉提高:“那、那还有抢银行的嫌疑,反正她有问题。警官,我是无辜的。”
鹿间里沙磨着牙说:“抢银行,区区十亿円?”
她抬起手腕晃了晃,“看到了吗?这一串手链,价值十一亿円。”
灯光下,粉蓝撞色设计的缠枝花朵手链熠熠生辉,证明它们的不菲。
婚后蜜月旅行,迹部景吾坚持要去罗弗敦追极光。
鹿间里沙无可无不可,见到极光从倾泻而下,粉绿色光幔如绸缎轻柔抖动的那一刻,真香了。
厚实积雪上,她枕着迹部景吾望向茫茫星海,呵出一团白雾。
“真希望永远记住它。”
“那有什么难。”
“啪”一声响指击穿黑夜,鹿间里沙随后眼前一花。
帕拉伊巴的霓虹蓝、帕帕拉恰的莲花粉、点缀其间的无色钻石。
雪光映照下,闪烁不断的火彩与穹顶极光、繁星交织,化为一体。
一串如同极光一般绚烂的宝石手链,成功将片刻的体验,化作永恒的记忆与感受。
鹿间里沙很喜欢那一晚的经历,到底没舍得卖掉它。
毛利小五郎盯住手链不放,端详好一会只瞧出火彩刺目。
反而她手里的托特包、头上的鸭舌帽,小巧H标轻易辨认出品牌。
毛利小五郎较劲似的反驳:“东西值钱不代表什么,请提供更有利的证据。”
目暮警部、高木警官先后附和点头,表示赞同。
鹿间里沙抿了抿唇,“迹部财团做为米花银行大股东,我有什么理由抢自家的银行呢?”
“什么?你的迹部,是那个迹部?”
“银行是你家投资的?”
“竟然是那个迹部财团啊。”
“开什么玩笑……”
众人侧目下,鹿间里沙不情愿地拎出深藏衣领下的项链,取出串在链子上的戒指。
婚后没多久,迹部景吾就将族徽戒指交给她,只让她好好戴着,没交待更多。
鹿间里沙见他如此随意,以为是普通装饰品,稀里糊涂戴了大半年。
半年后一次意外,一课二课联合调查一起经济犯罪案件,族徽戒指为警方帮了大忙。
从那之后,鹿间里沙渐渐明白,上原小姐那句“有了它,整个日本都会为夫人敞开”,意味着什么。
哦,除了美军基地。
米花银行营业部主管精神一振,恭敬上前接过戒指辨认。
他仔细端详片刻,朝着警官们点点头,回应他们的疑惑。
“的确是迹部家的族徽戒指,凭此戒指可以打开迹部财团在米花银行总部开设的家族保险柜。
迹部财团,确实是米花银行的大股东呢。”
柯南从门后探出头,眨巴无辜大眼睛,奶声奶气补充:
“我听园子姐姐说过哦,她有一枚铃木家的族徽戒指,不过只是普通彰显身份的标记而已。
迹部家的族徽戒指,听说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任一迹部家产业做任何事呢,好贵重的样子。”
鹿间里沙低头瞥向过于机敏的小朋友,不愧是毛利家的孩子,知道的挺多。
迹部家的族徽戒指起初作用单一,社交场合方便确认家族成员身份算其中重要功能。
随着科技发展,追求华丽的迹部家族——主要是她那个作风高调的渣男老公,在他授意下,慢慢开发出多种功用。
为防止戒指遗失被他人冒用,启用族徽戒指需要许多流程。
前脚她用戒指做了什么,后脚报告生成,不出一小时就会送到迹部财团总部签字。
穿越前,族徽戒指随便她用,反正有迹部景吾兜底。
现在不行,像刚才那样证明身份已经是极限。
“小朋友说的没错,它能做很多事情。”狐假虎威,鹿间里沙端起架势,呵笑两声,“十亿,根本不经花嘛。凭迹部家的财力,让一个人消失轻而易举,用不着我以身犯险。”
凡尔赛发言令在场诸位警官愣了一下,神情微囧。
有过和铃木家大小姐打交道的经验,目暮警部对不经意的炫富行为习以为常。
他快速回神,大声干咳两下拉回大家注意力。
“嗯、咳!让我们回到案件本身,千叶,你去调查一下迹部景吾小姐的不在场证明。”
千叶警官转身离开。
鹿间里沙话说的不客气,却足够坦白,在场的几位警官已然信了几分,之后的审讯重点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略等了十几分钟,千叶警官分别从商场、便利店、中古店调取回行动路线,鹿间里沙成功洗清嫌疑。
没有作案动机、不在场证明充分、人证物证均无法匹配,锁定真凶的关键不成立。
目暮警部总结:“迹部景吾小姐与本案无关。”
鹿间里沙对此结论很满意,微微笑,侧身面向佐仓隼人。
“倒是你,佐仓老板,一直引导警官怀疑我,难道你做了亏心事?”
目暮警部等人又齐刷刷转向他,审视威慑目光齐齐扫来。
佐仓隼人发觉情况不妙,大呼冤枉为自己辩解。
柯南背着双手,小老头似的凝重叹气。
都不是,凶手不在三位嫌疑人之中。
真正的抢劫犯,恐怕早已逃之夭夭。
凶手,恐怕是劫匪中的某一人。
案件犹如一团乱麻,目暮警部多次询问无果只能收队,顺便发布悬赏,征集米花银行杯户营业厅的劫匪信息。
目暮警部叹气,十亿円,不知道媒体收到消息怎么编排警视厅呢。
鹿间里沙叹气,新闻发出去,米花银行的股价不知道要跌多少呢。
她手里握有米花银行一半的股份。
虽然是十四年后的。
“那个……迹部景吾小姐您在哪里?
请留步,麻烦您签一下名。”
高木涉捧着文件夹追出门,四下环顾找人。
鹿间里沙听到呼喊,回身折返,接了签字笔,配合地留下一串漂亮花体字。
反正不是自己的名,签起来毫无负担。
老公不就是拿来背锅的嘛。
鹿间里沙递回签字笔,扶了扶帽檐,转身下台阶。
刚迈步,抬眸,身子微顿在原地。
前方不远处的路边,颀长挺拔身形斜倚劳斯莱斯车头,紫灰碎发迎风拂动。
迹部景吾双手插兜,英厉眉峰轻轻挑动,冷冽轻讽从薄唇滑出。
“迹部景吾……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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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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