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朔出生世家,却不是只会靠着家族荫蔽闲散度日的酒囊饭袋。
他骑术极佳,但毕竟年少又初入官场缺乏经验,加之性格温吞,第一次面临如此急迫的意外,顾忌周边百姓的安危,被分了心力,因此迟迟未追上疯马。
秦兰濯坐在云朔后面,双腿夹紧马腹,扯住其衣襟以稳住自身,他看出了云朔的顾虑,于是接过马鞭果断抽在马身上,身下的马儿得到指令磨了磨蹄子,一个健步便冲了出去。
【你专注追上那匹疯马即可】
云朔懂读懂了秦兰濯的意思,心下不再犹豫,目视前方,勒紧马绳朝着疯马追逐。
在俩人的配合下,马儿速度越来越快,却无任何冲撞。
眼见的身下的马已奔至疯马旁,就要齐平,秦兰濯向云朔示意:
【这里交给你了】
言罢不等云朔回复,便借助马背一个翻身跃至疯马背上,眼疾手快抽出匕首朝马屁股扎去,只扎入半寸便收回匕首。
疯马发出嘶吼的蹄叫,虽又开始乱窜,但速度肉眼可见慢了下来,除又撞到了几个摊位,倒也没有再伤到人。
疯马因疼痛意识逐渐清醒,发出低低的嘶鸣声,像是想舔舐屁股的伤,却够不着,只好用蹄子一下没一下地刨着地。
情况紧急,秦兰濯只能刺伤马,让马从疼痛中清醒,因只扎入了半寸,不会真要了马的命又能终止这场风波,马活着后续的审查也会方便许多。
不消片刻,马儿彻底停下。
周围的百姓早就被疯马吓得躲起来或是往家跑,受伤的也被送往了医馆,如今现场只剩三人,秦兰濯带来的暗卫隐匿在暗处等待着主子施令。
疯马的主人是礼部尚书幼子张拾安,在家中备受宠爱却不骄躁,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在京中风评极佳:
貌似潘安,能妙笔生花,最是克己守礼。
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张拾安出身清流世家,家风极严,族中出过不少大儒,其父又是朝中重臣,很得天子信任。
按理说不可能公然触犯律法,不顾家族名声,做出当街纵马的蠢事来。
是从前伪装的太好叫人看不清真面目?
还是被陷害?
无论真相究竟是怎样,现下已是无可挽回。
见疯马终是停了下来,张拾安立即跃下马,见秦兰濯衣着朴素,并未大张旗鼓乘车出行,甚至连赵秉都未在身边服侍。
张拾安心下了然,只拱手做礼。
【陛下】
他将头压得很低,声音虽小却恭敬。
额边沁出几滴冷汗,暴露了张拾安此时心中的惧意,再害怕,礼数也要周全,毕竟出了这档子事,保不齐会连累家人。
秦兰濯双眸幽深如墨,只是审量着张拾安,并没有让他免礼。
张拾安不敢深想他的下场。
他原是想牵马去西郊赴友人之约,因此只带了两名家丁。
不成想,平日里温顺的马儿走着走着竟有要奔腾之势,本以为马儿只是心下激动,因此翻身上马想安抚下马儿。
【阿瑞,现在不准跑,等到了西郊,够你疯跑的】
话音刚落,马儿便疯了般狂奔出去,若不是张拾安抱着马脖子,恐怕早已摔下马。
但张拾安高明显高估了自身的骑术,不仅马没停下,更铆足了劲狂冲,他也只能做到尽量保住自己,找时机将马驾到人流稀少的地方,至于再多的就力不从心了。
岂料遇到了乔装的天子。
张拾依旧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只是姿态放的越发低。
【张爱卿,朕竟不知你们张家人如此胆大包天,身为朝廷命官却视律法为无物,当街纵马,伤人无数】
张拾安身躯一颤,立刻下跪磕头。
【臣知罪,臣真的不知阿瑞为何会发疯,皇上明察啊】
【臣是冤枉啊,定是有奸人对马儿做了手脚,皇上明察啊...】
没一会儿,张拾安的额头便流出鲜血,尽显狼狈,再也寻不到翩翩公子的影子。
【你既说你是冤枉的,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查出来是你故意为之,后果你知道的】
秦兰濯不再管张拾安的辩解,对身边的云朔吩咐道:
【押去天牢,去查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一并交给大理寺的人查,再去叫御医检查下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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