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
——《爱要怎么说出口》
嘉延哥?
姐姐?
谭宁吸鼻涕的动作顿住,扭头去看秦嘉延。
后者对上她询问的眼神,轻笑解释:“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刚从外地转过来。”
亲戚家的。
不是对象。
谭宁表情空白好一阵,震惊、欣喜、再到劫后余生般诡异的庆幸。
各种情绪过山车似的轮流交错,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杨雨生那个傻逼。
狗男人,不好好学习天天散播什么无良小道消息?!
合着她难过伤心这么久,还把秦嘉延送的那些东西全藏进柜子,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乌龙。
秦嘉延看她眉头紧蹙,唇线下瞥,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不自觉放柔声音关心:“腿疼得很厉害吗?”
谭宁思绪乱飞,只看见秦嘉延嘴唇动了动,没听见说的什么,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我说。”秦嘉延也不脑,好脾气重复,“你是不是腿很疼。”
“哦。”谭宁摇头,“没有。”
“那刚才怎么不说话?”
“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怎么不费力气又合法地弄死杨雨生。”
秦嘉延:“?”
“啊?”
谭宁阴侧侧咬牙,暂且先按捺住满腹杀意,抬脸对女生友好笑道:“你好。”
“你好呀姐姐。”女生十分自来熟地坐到谭宁旁边,笑吟吟地,“我叫周璐,你是嘉延哥同学吗?”
谭宁思忖片刻,严谨道:“应该是校友。”
秦嘉延挑动眉梢,忽而冷笑了下,反问:“只是校友?”
谭宁错开视线,不情不愿地:“嘉延哥。”
周璐眼珠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敏锐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主动提出远离战场。
“嘉延哥,我就先回教室上课了。”
秦嘉延点了点头,“别忘了喝药。”
“知道啦。”周璐拖长语调,转而笑嘻嘻地看向谭宁,“姐姐我走啦,拜拜。”
送走周璐,秦嘉延继承周璐位置,在谭宁身侧坐下。
他俩有段时间没见了,谭宁不太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些,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找不到用哪个字作为开场语言。
沉默半晌,秦嘉延叫她:“小朋友。”
谭宁睫毛颤动,却没回头:“干什么?”
“最近忙什么呢?”他语气随意,“都没见过你人。”
“能忙什么。”谭宁说,“就学习呗。”
顿了顿,像小孩子寻求夸奖般,“我这次数学考了年级第六。”
秦嘉延看向她,眼有惊喜:“这么厉害?”
同学老师家长加起来所有人的称赞,都抵不过年级第一的认可,更何况这个年级第一还是秦嘉延。
谭宁身后看不见的小尾巴高兴地翘起,表面却若无其事地平淡道:“就是进步了点而已。”
秦嘉延默了下,若有所思地:“小孩儿。”
“怎么回事啊?”
谭宁愣愣扭头,茫然地“啊”了下:“什么啊?”
见她终于肯正脸看自己,秦嘉延拖着长腔,不无幽怨,“这才多久没见。”
“就跟哥哥生分了。”
谭宁一怔,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些,好像确实一直是他在说话,脾气敛了些,跟他解释:“没有的,我就是今天不太舒服。”
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秦嘉延有所耳闻,学校这种地方,看似单纯,其实也算一个小型社会。
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里也有各型各色的人。
秦嘉延安静了会儿,忽然问:“想听歌吗?”
上次在学校听这句话,还是李蕊在宿舍问桑晚的,然后她就被李蕊陷害带手机。
谭宁对这句话有点PTSD,可面对的是秦嘉延,起到了很好的免疫效果:“你带手机了?”
秦嘉延没理解她突然的话题转换,却下意识如实告知:“在宿舍,你要用?”
谭宁:“……”
她竟然不知道是该夸他胆大还是该夸他实诚。
谭宁起了点坏心思,狡黠一笑:“学长,你不怕我举报你啊?”
秦嘉延好整以暇,似乎断定了谭宁不会干这种事情,闲散笑着:“你要举报我,可就没人弹吉他哄你了。”
谭宁:“什么吉他?”
问完,她就看着秦嘉延再次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油墨色吉他。
语气温和礼貌:“医生,能弹吗?”
校医声音从里面传来:“能弹,刚好我还没听过呢。”
“谢谢。”秦嘉延这次没坐,只懒懒靠到校医的办公桌上,随手拨了下琴弦,“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谭宁没想到他真带了吉他,震惊后摇头道:“都可以。”
“行。”
秦嘉延指尖又随意地拨了几下弦,很快,那些毫无规律的音符逐渐排成一段温和旋律。
很柔,像山间潺潺的细流,又像冬日天穹的一抹暖阳。
秦嘉延松散地站着,垂眸看着琴弦,薄唇轻启。
“是我太过于平庸,不配做你的英雄,爱过也徒劳无功,也没有人歌颂,我和你一场相逢,就像苏醒的旧梦,当空气变得灰朦,雨后人去楼也空。”
午间时分,暖黄的阳光瞅准各种缝隙溜进,格外偏爱秦嘉延似的,为他笼上一层淡淡的流光金边。
谭宁眼神移不开半分,曾经元旦汇演时她也是这么看着他,幻想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霸占他一首歌的时间。
可此刻,秦嘉延就这么迎光望过来。
“雨后人去楼也空,巷口呼啸的冷风,樱花开得特别红,像你哭过的眼眸,消失不见的影踪,心如浪潮在翻涌,万人空巷的胡同,静得注定无人懂。”
不必再幻想了,至少现在,秦嘉延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
秦嘉延,属于谭宁。
-
距离下课还有七分钟的时候,赵佳瑶如约而至。
校医正在给谭宁包扎,嘱咐她这段时间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剧烈运动。
谭宁答应着,抬头看到赵佳瑶:“来这么早。”
“提前过来等你会儿。”赵佳瑶眼珠移动。
校医旁侧,秦嘉延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谭宁的伤口。
赵佳瑶想不明白秦嘉延怎么会在这里,一直到校医给谭宁包扎好离开,她礼貌性地叫了声“学长”,询问谭宁:“现在走吧?不然下课的话人多,我怕碰到你。”
谭宁点头:“好。”
赵佳瑶刚伸出手,想要扶谭宁,却被秦嘉延抢先一步,把隔壁递到谭宁跟前,理所应当的语气:“小鬼。”
“扶好我。”
在风中石化的赵佳瑶:“……”
好在谭宁良心未泯,尽管很不舍得放弃跟秦嘉延的肢体接触,但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她可是事先答应过了赵佳瑶的!
于是谭宁狠心割爱,为赵佳瑶亮灯转身。
“我跟瑶瑶一起吧嘉延哥。”
怕他多想,谭宁顿了下,又解释,“我怕和你一起被老师看见。”
赵佳瑶凉凉道:“哦,所以我是备胎。”
谭宁:“……你别这样。”
秦嘉延眨了眨眼,发出很大动静的一声叹息:“没关系,怪哥哥拿不出手。”
谭宁:“……”
她真求求了好吗!!
一个两个能不能让她安生会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觉百口莫辩,秦嘉延看她那一脸的为难,终于大发慈悲一笑,“不逗你了,回去吧。”
谭宁不明显地舒了口气,两人小心搀扶着,一路护送她到教室。
班里面还没人,赵佳瑶看她停到了门口,疑惑:“怎么不进去?”
“等一下。”谭宁给她一个眼神,“我跟他说句话。”
赵佳瑶了然,点了点头先回班。
秦嘉延稍微歪头,看着她笑:“怎么了?舍不得我啊?”
他以为谭宁又会像之前那样,红着脸炸毛,可没有。
小姑娘脸蛋虽然还是红了,却没炸毛,而是一阵犹豫,仿佛下定了决心:“你答应我的事,别忘记了。”
秦嘉延立刻明白过来她指的什么,笑着点头:“放心。”
“哥哥说话算话。”
得到准确答复,谭宁总算对他展露出一个笑来:“我走了嘉延哥。”
“好。”
秦嘉延应了下,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回到不久前的医务室。
一曲后,他问她“好不好听”。
原以为谭宁会很捧场,再不济也是故意板着脸说“一般”,然而两种情况却都没发生。
小姑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眼睛泛红,应该是刚才哭过的痕迹还没消缺,露出难得一见的柔软。
“嘉延哥。”
她轻轻叫他,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那一刻,屋外的阳光落了她满身,像落入凡间的天使,温柔,却破碎。
秦嘉延望着她,任凭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灌满心脏,酸酸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
“你说。”
她却垂下睫帘,有哭腔:“你以后谈恋爱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还以为多大事,秦嘉延松了口气,再次蹲到她跟前,笑得蛊惑:“怎么啦,怕哥哥谈恋爱冷落你?”
那眼神太温柔了,像能包容一切的海。
谭宁不敢再看,怕溺死其中:“我家里只有我,我第一次体会到……”
“有哥哥保护的感觉。”
秦嘉延一愣。
心脏某处塌陷一块。
半晌,他听见自己的承诺。
“放心,哥哥就算谈恋爱。”
“也只有你一个妹妹。”
是我太过于平庸
不配做你的英雄
爱过也徒劳无功
也没有人歌颂
雨后人去楼也空
巷口呼啸的冷风
樱花开得特别红
像你哭过的眼眸
消失不见的影踪
心如浪潮在翻涌
万人空巷的胡同
静得注定无人懂
——《雨后人去楼也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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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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