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昏黄，氤氲着暖融的甜香，却驱不散沈姌芯骨子里的冷寒。
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嫡长公主，她如今大权旁落，虎狼环饲。
昔日众星捧月的日子早已过去，整个公主府人丁少的可怜，倒是令她可以毫无保留的放纵恶欲。
金线绣的广袖滑落，露出一截凝霜皓腕，沈姌芯指尖慵懒地卷着一缕身侧少年的墨发。
那少年低眉顺眼，眉眼处颇有几分像他。
沈姌芯嗤笑一声，指尖用力。
少年吃痛，却不敢痛呼出声，只将头颅垂得更低，乖顺讨好：“殿下……”
“嘘。”
沈姌芯另一只手的指尖点在他唇上，丹蔻鲜红，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
“学得要再像些。本宫要的，是那副视人如草芥的眼神，可不是你这般摇尾乞怜。”
话虽如此，沈姌芯却牵引着少年的发，将他引入石榴裙下，如爱抚猫儿狗儿般，抚弄着他的发顶。
哪怕他们只是眉眼相似，沈姌芯也要作践这点熟悉的影子。
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重重宫阙，羞辱到那高踞御座之上的人。
沈姌芯红唇微张，倾吐出一口恶气。
就在此时，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没有通传，亦没有脚步声。
只有凤烛台的烛火倏地一跳。
一个颀长身影伫立在阴影交界处，殷红色常服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
来人如同鬼魅慢行。
行得越近，沈姌芯心中的不安便越重一分。
只见他面容清俊苍白，眉眼深邃，周身透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寒意。
来者正是新帝沈燃风。
他眼神微凉，目光先是落在沈姌芯流连于少年发顶的柔荑，继而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沈姌芯因惊愕而微扬的脸上。
与沈姌芯对视的双眸，黑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枯潭，的确是沈姌芯方才所要求少年效仿的模样。
但显然，沈燃风总会致力让那眼神更深，更厉，深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姌芯故作镇定，扬唇拍了拍身下少年的脸，伏在他耳边轻声笑起：“仔细瞧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沈姌芯执起少年的下巴，迫使他望向沈燃风。
未来得及对视，少年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地，抖如筛糠。
沈姌芯眉心微蹙。
果然赝品就是赝品，上不得台面。
沈燃风看也未看他，只以晦暗的眸紧随着沈姌芯的一举一动，声音却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阿姊如今，竟需要这等货色来聊以慰藉了？”
相较沈燃风而言，脚下匍匐的少年，确实不堪大用。
毕竟许多年前，只有他这样的货色，才配跪伏在沈姌芯的脚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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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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