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看着格兰杰跑开的背影,心里窝火极了。
他瞪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这才深吸一口气捡起掉落的校袍。
下午的时候,他在图书馆依然毫无进展,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庞大的知识体系,他看了这本又急切地想看另一本,根本拿不准应该先读哪一本书。
这破事就算了,几个不长眼的还想趁他落单时下手。
德拉科不愿思考这些冤冤相报的深层原因,他只允许自己的思想停留在愤怒的表层。
其实本来他可以好好揍一顿他们解压,顺便逼问一下他们是怎么蹲守的,万一知道八楼那就麻烦了。
可惜格兰杰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
德拉科突然感觉滑稽极了,这难道是上学期的报应?她变成了调查行动组,而他却沦为了被调查的对象。
她就没别的事可做吗?
德拉科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几步,依然郁气难平。
不行,他得想办法扭转她的死脑筋,省得她回过神来要盯着自己。
德拉科马上掉头,在走廊里各个角落寻找她。可是他跑遍了上下几个楼层都没找到格兰杰,难道她回去了?
终于,在路过盥洗室时,他听见了隐隐的抽泣。
“格兰杰?”他试探道。
一个身影飘了出来,是桃金娘。她幸灾乐祸地说道:“原来是你干的?就不怕波特和韦斯莱揍你吗?”
“滚开!”德拉科把她赶走,朝门里面喊道,“格兰杰,快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进去!”
一串杂乱的脚步传来,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她尖叫“清水如泉!”
德拉科躲无可躲,被淋成了落汤鸡。“格兰杰,你大半夜发什么疯?!”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说!你找我干什么!”赫敏顾不得擦眼睛,厉声说道,“我刚才已经放过你了,你还要怎样?”
德拉科将滴水的头发胡乱向后一抹,这才看清她的怒容。她虽然举着魔杖,眼里闪着泪花,但竟然还愿意听他解释。他都跟她说了多少次,面对敌人是不能停下攻击的。
不过这也许是个机会。德拉科突然意识道。她太容易心软了,尤其是对弱者。
“我、我不能回去。”他磕巴着说道,咬牙暴露出真实的脆弱。
“你说什么?”她的魔杖抖了下,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不能回家。”德拉科垂眸看着地面,但他十分不适应这样没有掩饰的状态,抬头迅速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似乎有所触动。她明显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聪明得让他慌张。
“我不能回去。”德拉科抹了把脸,遮住自己闪躲的眼神。对面没有声音,他低声补了句,“学校里更安全,虽然我可能偶尔会遇到麻烦。”
她的魔杖犹豫着放下了。
“我,呃,我知道了。”她也有些磕巴,似乎和他一样不适应这突然的坦诚,“我没打算告状。我,呃,我知道刚才是他们欺负你。”
“真的?”德拉科有些将信将疑,她不是一直认为他是个混蛋吗。
“我又不蠢。”赫敏没好气地说,“但你的确恶有恶报。”
德拉科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两人尴尬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赫敏把魔杖对准了他,德拉科后撤一步,警惕地说道:“你要干嘛?”
“烘干咒。”赫敏咬牙切齿地说,“但看来你不需要。旋风扫尽!”
一阵强风把德拉科吹得睁不开眼,不得不伸手挡着,等风停了,她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和远远飘来的一句:“梳梳你的头发吧,愤怒的小鸟。”
德拉科愣了一秒,连忙冲进盥洗室朝水池奔去。在镜子里,他看见一个狼狈的鸡窝头跑向自己,不由气得直蹦跶。
讨厌的格兰杰!她耍他!
…………
赫敏及时在宵禁前赶回了塔楼。她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回来的时候却不自觉弯了嘴角。
壁炉的沙发空无一人,只剩下她的书包。
赫敏也不在意,一屁股坐进沙发,愉悦地盯着炉火。
克鲁克山跳到她膝盖上躺下,扭了扭露出肚皮。
赫敏默契地挠挠它肚子,笑着说:“你也觉得他很欠揍,是不是?”
橘猫咕噜一声,伸了个懒腰。
一人一猫静静地沐浴着温暖的火光,气氛温馨极了。
赫敏慢慢地顺着猫毛,嘴角渐渐平静。
【我不能回家。】那个家伙近乎恳求的话在耳边响起。
赫敏盯着炉火,手指停了下来。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受过重大打击的人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那个家伙原来可没有这样的演技,被宠坏的人脸上只有清澈的愚蠢。
可现在他爸爸不在,他们家一下成了任人宰割的肥肉,他的人生也跌到了谷底。
他的眼神变得苦涩了。
赫敏皱起眉,有点不敢想德拉科这个暑假经历了什么。那些食死徒是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失败折磨他了?他消瘦了很多。可是亚瑟去检查过了,他家里什么也没有。
赫敏思来想去,干脆不想了。还有那么多食死徒的真实受害者在学校里寻求庇护,她去同情一个加害者的孩子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Well,克鲁克山。”她抱起猫朝寝室走去,“他当了五年混蛋,是时候尝尝反过来的滋味了。”
…………
第二天一早,哈利和罗恩有些踟蹰地等在公共休息室,纠结要不要等赫敏。
“她肯定先走了。”罗恩猜测,“你昨天把她气坏了,她肯定要冷战一会儿。”
哈利十分认可罗恩的想法,但他不想主动低头:“赫敏没那么幼稚。”
果然,不幼稚的赫敏出现了,主动朝他俩走来:“走吧。”
哈利率先跟了上去,没反应过来的罗恩只好干瞪眼。
等三人组落座,罗恩鄙视地瞧了一眼哈利,出于兄弟情没有唠叨什么。哈利则识相地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赫敏看着他们之间孩子气的官司,不自觉地对比了起来。
的确,罗恩是最没吃过苦的,他的眼神非常纯然不设防,有点懵懵呆呆的,整天也只会苦恼些小小的事情,比如抄作业和魁地奇。而哈利则是坚定,有时候是气死人的倔强。但她怪不了他,他就是靠着坚强才一路走过来的。
这么一比,现在的马尔福就显得复杂多了,还有些晦涩。让人理解和同情,偶尔可以交心,但又无法完全信任。
赫敏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德拉科的位置。他没有看她,而是苍白地看着手中的信封。
可能家里有坏消息?赫敏猜测道,心情沉重了一些。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代,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她下意识看向大礼堂的教师席。
邓布利多又不在那儿。
…………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德拉科盯着手中的信封,有些不敢拆。
自从拿了双面镜后,母亲联系他都是通过镜子,已经不再写信了。这么突然,难道发生了什么?
他定了定神,看向教师席,邓布利多不在那儿,不过斯内普在,这让他稍微安了心,有勇气拆开信封了。
撕开火漆,一根黑色的羽毛露了出来。
德拉科心脏突了下。他装作镇定地把信封拿到桌下,用魔杖小心触碰那根羽毛。但就在他碰到的瞬间,羽毛立刻腐蚀殆尽,将白色的信封烧出黑色的空洞。
是贝拉特里克斯,她在催促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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